“日爰并非想做獨家生意,實是這其中有些事日爰還未想好,一時難下決心,還請表哥見諒。”小暖真誠說道,棉布一定是筆大生意,小暖不可能獨吞,但怎么辦她還真得掂量著來。
這丫頭又開始文縐縐的了,趙書彥憋不住,大笑起來,“愚兄明白,你我之間永遠無須如此客套。”
永遠?小暖心里惴惴不安。若是趙書彥知道自己跟三爺在一起了,還會這么說嗎?
一定要在她和三爺的事公之于眾之前告訴趙書彥,否則她的生意合伙人,怕是留不住了,而且朋友都沒得做了。
“還有事?”趙書彥見她如此為難,心里隱隱覺得不安。
小暖立刻點頭,“是有事,不過不急,待有空時再與表哥詳談。”
趙書彥若有所思,但并沒有為難她。
小暖出來后抬頭看了看青天,真心希望自己穿過來后就是個真男兒,弄他十個八個的鐵哥們,一起縱橫大周商界,再娶個三爺這樣的如意美嬌娘當媳婦,暴甩渣爹十條街!
“黃子厚!”
黃子厚被小東家的語氣嚇了一跳,趕忙道,“小人在。”
“你去打聽打聽,陳狀元家與吳家是否有生意上的往來,是否在吳家的糧鋪里入股。”
雖按小暖對渣爹的了解,他應該不會弱智到摻和這種事,但趙書彥既然提了這么一句,必有他的道理。若是渣爹真摻和進去,倒可以一窩端了事。
“是!”黃子厚立刻跑了。
旁觀者清,綠蝶上前一步勸道,“少爺無須如此,您又沒給過表少爺什么許諾,都是他一廂情愿罷了。”
姑娘重情,綠蝶可不想看她陷入兩難之中。
“你說得知我與三爺在一起后,表哥會怎么樣?”
綠蝶想了想,趙書彥在別人面前的確是只笑面虎,但這姑娘這里不過是只貓兒,不足為慮。
“應該不會怎么樣,頂多是獨自生幾天悶氣或者外出做一趟生意,待再見時也就過去了。表少爺是個商人,您身份改變后給他帶來的只有好處,這點帳他不會算不清楚。”
如果他真能這樣理智就好了,異地而處,小暖都不見得能理智至斯,還得慎重,畢竟趙書彥不是旁人,“走,回綾羅霓裳!”
家業大了,便有當家人看不到或者說下邊不想給她看的角落,小暖親自坐鎮,吩咐各店的大小管事們嚴查了兩日,果然查出店鋪內有兩個小管事偷偷砸錢囤糧,好在他們還算知道自家主子跟吳家有嫌隙,沒有入股吳家的鋪子。
因小暖下過嚴令,這次查出來后雷厲風行地把兩個管事辭了,并召集兩家鋪子所有的掌柜、管事、伙計,當著大伙的面重申綾羅霓裳的規矩,并列出八條鐵律,讓眾人銘記于心,整肅綾羅霓裳的風氣。
同時,小暖也寫信送去綾羅霓裳在京城、登州、益州和蘇州的分號,要求分號掌柜一律嚴查手下,店鋪內的伙計沒本事的可以慢慢教,一旦品行不端有違小暖列出的綾羅霓裳八條鐵律的,一律辭退,永不錄用。
查完綾羅霓裳,便是清水錦繡這些小布莊,小暖聯合信叔和二舅忙得不亦樂乎,樓蕭遷那里也忙得如火如荼。
他從晟王處得了消息,得知他所轄的濟縣之內竟有糧商勾結外地糧商向番邦各部販賣糧食!戰時,糧草乃是各州縣第一要務,出了這樣的事,還了得!
對于晟王沒有越過他直接出手抓人,樓蕭遷感激肺腑,立刻派捕頭帶著衙役跟隨三爺的部下進山捉賊。
玄其帶著捕頭們直接殺到大周邊城析津,正在與番邦糧商給糧食過稱的吳家大少爺吳恙抓獲,敢反抗的吳家打手當場被玄其格殺五人,才制住混亂場面,現場繳獲稻谷三十萬斤!
隨后,玄其后領著衙役探入番邦糧商的老巢,繳獲糧食二十萬斤,毛皮數百件。
這可是大案!
樓蕭遷請廂軍幫忙把五十萬斤糧食和毛皮運回濟縣,濟縣父老夾道觀看,叫好聲叫罵聲不斷。
囚車里被爛菜葉子蓋的嚴嚴實實的吳恙,還是想不明白他籌謀幾月,周密布置的賣糧生意,是怎么功虧一簣的。
緊接著,便是審案加大搜捕。胡家莊的惡霸胡天成一伙涉案被抓,與吳家有關聯的三家糧商掌柜和東家、展家的展毅能也被抓捕入獄。
然后,為父守墳的陳祖謨也被帶到了大堂上。
眾人一聽才曉得,原來陳老爺子在世時在吳家糧鋪入了三成的暗股,足有紋銀兩千四百兩!
眾人震驚,陳祖謨也震得不輕,癱坐在堂上,“不可能,先父哪來的這么多銀子…”
樓蕭遷暗罵,怎么沒有?陳祖謨當上禮部員外郎時,自己給他塞得紅封就有八百兩!這錢說是陳老爺子投的,還不一定是他們父子誰投的呢!
“啪!”樓蕭遷一拍驚堂木,師爺將從吳家搜出的陳老爺子入股吳家的文書遞到陳祖謨面前,陳祖謨仔仔細細地把父親的簽名看了三遍,直接淚目。
怨不得父親去后他哪里也翻不到父親掌管的那部分家當,原來就是被父親入股吳家了!
糊涂啊!
“的確是先父所書。”
眾人嘩然。
樓蕭遷又問,“此事你果真不知情?”
陳祖謨從地上站起來——因他是狀元,本就不必下跪——言道,“大人,陳某確實不知,若是陳某知曉,怎會讓先父做下此等糊涂事!”
你們陳家人說的話,哪個還能信!
再三審問吳恙父子三人無果后,樓蕭遷又去三爺府里把那讓他見了就腿肚子打轉的木刑請了來。木刑把吳家父子審了個底掉后,也終于證實此事與陳祖謨確實沒有關系,還真的是陳老爺子一人所為。
轟轟烈烈地審完,這案子上報州衙門又上報刑部,待刑部公文一下,賣糧一案的判罰被貼在了衙門口:吳家父子三人、相勾結共同賣糧的兩家糧商東家、吳家直接參與賣糧的共計三十八人斬立決,三家家產充公,其他涉案人等根據案情輕重或入牢或流刑或罰銀,胡天成一伙雖參與了濟縣內運糧但保住了性命,杖三十,充軍發配三千里,生不得歸;陳老爺子雖然去世,但陳家也按律被罰了雙倍。
雙倍,就是四千八百兩!
這讓陳祖謨去哪里籌錢!全本書免費全本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