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不少老婦,仗著自己上了年紀,遇到不順心的事兒就一哭二鬧三上吊地折騰。因為這樣鬧騰實在是太吵太難看,而這等老婦也不能出手教訓,所以遇到她們撒潑,對方都會忍讓幾分,這就更助長了她們的惡習。
因自恃是讀書人的妻子、狀元的娘親,皮氏還講究面子不用這一套,白氏就完全不同了,她這樣鬧更是家常便飯。聽到白氏這樣哭鬧,秦氏頭皮發炸,抱著孩子趕過來的李氏恨不得跪下,只求婆婆不要再鬧。
見到秦氏一臉畏懼,站在一旁的秦三好和秦大舅頓時頓時覺得,今天的事兒有譜了,今天是小草打了人,不管怎么樣都是她們的錯,少說也得陪一筆銀子。倆人又看向小暖,卻見小暖冷冰冰地站著,倆人心里有覺得沒底了。
小暖對這等不上檔次的哭鬧,不懼也不憷,只擋在娘親和小草面前,冷冷地看著她們作。小暖不說話,沒一個人敢搶她的風頭,于是大伙都靜靜看著白氏婆媳鬧騰。
白氏和張氏為了博同情,真真是拿出了畢生的功夫在鬧,但鬧了半天見秦氏不說話,小暖也一點反應都沒有,就有些怵頭了。
白氏歲數大了,腦袋上還帶著傷,這樣撒歡地鬧騰時間長了也撐不住。見小暖不搭理她,白氏又拉不下面子跟斷了親的閨女使這一套,便找里正和秦德了,“你們瞅瞅,瞅瞅!她們這是沒把咱當人看啊,這樣下去,咱真沒的活了。”
你跟誰咱呢,我們活得好好的,跟你不是一伙的的!秦德黑著臉不吭聲。
韓二爺平靜地開口了,“想讓別人把你當人,你先得把自己當人才成。”
白氏被韓二爺噎得打嗝,她就知道韓老二不是好人,嘴巴毒的跟塞了耗子藥一樣!秦大舅見娘親要敗下來,一連串的頂了回去,“她們把我兒和閨女打成這樣,我們還不能討個公道了就因為她家現在又是郡主又是安人的,我們就得忍著,活該挨揍?秦嵐啊,你眼里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大哥,把不把他們當你的外甥、外甥女?”
秦三好也重重哼了一聲,“你把孩子教成這樣,真是有本事了!”
秦三郎見有人幫他說話,嗷嗷地使勁兒哭,秦大妮兒是大姑娘了,只立在一旁捂著臉,掛著一臉委屈。
小暖伸手攔住要說話的娘親,問道,“我問大伙一句,他們兄妹倆是誰打的”
大牛立刻回答,“是小草一個人,別人都沒動手。”
小暖又問,“他們為啥打架”
“大妮兒說小暖姐的壞話,被小草聽到了,小草讓她閉嘴。大妮兒說嘴巴長她身上,她想說啥就說啥,想讓她張不開嘴就靠小草的本事來。然后,小草就跟跟她比打架,靠本事讓她閉嘴了。”小草的好朋友阿妞劉詩雨爆豆子一樣地講了事情經過。
這怎么可能!秦家人都不相信小草能打得過大她五歲的大妮兒,臉一個比一個黑,秦大妮兒低下頭不吭聲,她也沒想到自己會打不過小草,嗚嗚地哭了起來。
小暖開口了,“再哭,我也憑本事讓你閉嘴。”
小暖身后的綠蝶抬起拳頭捏了捏,大黃也惡狠狠地望過來,秦大妮兒和秦三郎立刻閉嘴,不敢出生了。
小暖又問,“小草和大妮兒比打架,為啥三郎也攪了進去”
“三郎是后跑過來的,見她姐打不過小草就沖了上去,然后也被小草打了。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小僧所說句句屬實,在場的村人皆可作證。”圓通覺得秦意滿的弟妹著實不像話,他想跟秦意滿談談,讓他管教好他們。
聽見哭鬧才趕過來的村里人聽了,著實不知道該說啥了,不過,小草真有這么厲害嗎?不能吧…
小暖再問,“大妮兒說了什么”
一聽小暖問到這兒,陳四爺一巴掌拍在孫女背上,“大妮兒跟你說了啥,一個字不落的告訴你姐,否則回去爺爺饒不了你。”
陳春梅是秦大妮兒自小玩到大的發小,秦大妮兒就是跟她說悄悄話被小草聽到,才鬧了這一出。秦大妮兒抬頭望著小閨蜜,希望她能收著點。哪知陳春梅不想挨打,就磕磕巴巴地全說了,“大妮兒姐說,說小暖姐當年就被狼咬死了,現在的小暖姐是…妖精變的。說她滿月的時候最虛弱還會現出原形,說大伯娘已經在請道士了,要趁著月圓的時候收了小暖姐…”
妖精,還滿月的時候最虛弱,當她是犬夜叉么,小暖抽了抽嘴角。這話若是放到現在,也就當撒氣的閑話聽聽,但是大周敬鬼神遠妖孽,若是被人認定是妖精,會被活活燒死的。難怪小草會動這么大的氣,小暖摸了摸妹妹的頭,心里暖暖的。
“要是有人這么說我家閨女,我非得拿大嘴巴子抽死她不可!”韓二胖惡狠狠地開口了,“還妖精、道士?能的你!”
“二胖哥,你家沒閨女。”旁邊有人提醒道。
韓二胖拿眼睛瞪了一圈秦家人,“沒閨女有侄女,有人敢這么說我侄女,我跟她沒完!”
秦家人沒想到大妮兒居然拿著這種事兒到處說,有些慫了。沒想到陳春梅一句不拉地說了出來,秦大妮兒難受又心虛,暗暗發誓以后再也不跟她玩了。
白氏呸了一聲,“為了討好小暖,你們真是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們腦袋上叩!”
陳春梅低頭不敢吭氣,陳四爺立刻表明立場,“是不是屎盆子,你們自己心里清楚。小暖啊,你妹妹還小,爺爺會管教她,你放心吧。”
事情也清楚了,小暖看了一眼想溜走的秦德,只問韓二爺,“您看這事兒該怎么處理”
韓二爺見小暖臉沉得跟要下雹子一樣,就是知道這事兒不能善了,便順水推了一把,“本來就是仨孩子打架的小事兒,現在攀扯出這么個說頭來,我老頭子說得輕了重了都不合適,你們自己商量著辦吧。”
他這話音一落,白氏就抓住唯一可能的還擊的點,做最后的掙扎,“什么仨孩子打架?小草怎么可能打得過大妮兒和三郎,分明就是她家打手一塊打的!”
“我打得過,如果你們不信,明天可以再打一回,我一個打他們倆。”小草瞪著大眼睛,不容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