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血液病屬于慢性血液病癥,這種病早期常常會被誤以為虛癥治療,常以補法治療。你們配的中藥就是補法,自然對他來說無用。”
甚至是有害的。這句話齊璇沒有說出來,都是同行,她也不想同行被苛責。
血液病之所以稱之為血液病,那是因為人體造血功能發生了質的改變,血人之已經深入到了骨髓,又由骨髓延及血分。
如果病人有反復出血的現象,那就是血熱妄行的表現。
造血功能破壞自然無法造出新鮮的血液。
“小神醫,只要你能治療我兒子,錢不是問題。”男子抓住齊璇的手喊道。他家三代單傳就生了這根獨苗,現在獨苗命懸一線,他們全家著急。
“你們也別著急了,吳英既然把我找來,我自然會看的。現在你們清場吧,這是我看病的規矩。”齊璇說出自己的規矩。
“這!”幾人還是對齊璇不放心,看向吳英,他們還沒有見過這樣的規矩,什么時候中醫看病也要清場了?往常不是只有動手術才清場的嗎?
“小神醫針灸和別人不一樣,叔叔阿姨咱們就去外面等吧,如果小神醫和別的醫生一樣,又不叫小神醫了。”吳英勸道。
聽到吳英這么說幾個人這才將信將疑的出去。
齊璇現在要做的就是止住男子的高燒,她辯男子病機基本可以確定,屬于血分郁熱,熱傷其血,新血不生而現血虛之象;熱與血結,淤堵脈絡而至反復出血。
也就是說熱已經把血塊凝聚,堵住了血脈,從而導致了出血現象,血在血管里流不通暢,可是還是要流,只能沖破血管。
李母從醫院病房走出去,就去找了醫院的醫生。她能讓醫生配中藥也是和醫生是熟識,現在齊璇說醫生配的藥沒有效果,自然她要去找醫生算賬了,怎么能給她兒子配沒有效果的藥呢?沒有效果是不是吃壞了兒子,所以兒子才高燒不退?
現在李母就算是一點點風吹草動都要怪罪。
李家人都擔心著病房中的李浩,也沒有管李母的去向,等到李母帶著醫生來到病房門口的時候,眾人這才發現李母做了什么。
“你們這都是做什么?怎么能讓不相干的人來到醫院搗亂,萬一病人有什么你們誰能負責?”醫生喊道。
接著就推開了病房的門,結果看到病房里面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再給李浩扎針。
“這真是胡鬧。”醫生吼道。
齊璇沒有理會來人,只是氣定神閑的收回針。
“病人現在已經退燒了,你們還要繼續治療嗎?如果要繼續希望不要打攪我,我用針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
“你,你是什么人?你有醫師執照嗎?否則就是亂行醫知不知道?我可以找警察抓你的。”何矅喊道。
李母沖了過來,首先是摸了兒子的額頭,果然是退燒了,她這回對齊璇是信服一些,要知道之前兒子吃退燒藥都沒有辦法退燒,現在居然齊璇讓兒子退燒了。
“有本事的才當醫生,你沒有本事嗶嗶嗶的叫什么?你治療不了不代表別人治不了。小神醫你說是不是他的藥對我兒子沒有用處?醫生,做人是要憑良心的,我都給你這么大一個紅包,你居然給我一副無用的藥,你自己說的過去嗎?你還有沒有醫德?”李母就是不甘心自己送了這么大的一個紅包,居然醫生開的藥對兒子還無用?她能不生氣嗎?
醫生被人當做指出收了病人的紅包,臉色漲的通紅。
“你不要胡說八道,是你自己把紅包丟在辦公室就走,我攔也攔不住,怎么就成了我收紅包?還有,你說我用錯藥,那你說說我哪里給病人用錯藥了?中醫本來就是見效慢,你兒子現在退燒就是證明。她來退燒只是恰好。你們不懂就不要亂說。”何矅臉不紅氣不喘的把齊璇的功勞攬過來。
“你還要不要臉了,搶人家小姑娘的功勞,我兒子這幾天身體溫度越來越高,你還說是你的藥見效,真是豈有此理。”李母和醫生爭執。
“你給病人之所以用補想必是認為病人是血虛才補,是與不是?”齊璇也不和對方吵,問道。
“是,病人體內出血不止,白細胞持續增加,新鮮血液供給不給力,這難道不是血虛之癥嗎?”何矅被人質疑,自然是要反駁。
“《內經》有云:有者求之,無者求之,虛者責之,盛者責之。的辯證原則。就上述三病的而言,其血虛表現固然明顯,但導致血虛的原因——即其病機究竟是何?你想過嗎?
病人心煩急躁,夜寐夢多,便干溲赤,脈象弦滑數而有力,舌質紅苔黃垢厚,脈證合參,您覺得病人的病機依舊是血虛之癥嗎?”
被齊璇這么一問,再問,何矅腦子一片混沌,他想的太簡單了一些,這位小姑娘雖然人小,可人家的醫學卻是相當的扎實。
而且被小姑娘這么一問,他還真的開始懷疑自己是判斷失誤了,他的辯證太武斷了一些。
如果真是這樣,病人絕不是血虛之癥,就想小姑娘說的,血虛是表面,中醫還要深入辯證,光是看表面不但不能治好病人的病情,反而可能會延誤病機。
他頭上的冷汗代表了他此時的壓力。
病人盛熱他居然還用補,這不是讓病人體內盛熱更加橫行嗎?
所以病人才會一直高燒不退。而他剛才還有臉說是他的藥,讓病人退了燒,想起來他都替自己臉紅。
他咽了咽口水。
“那你說病人該如何治療?”他不自覺的問道。
以病人如今的病情來看,就是用藥強瀉血熱都已經來不及,他真的已經無法治療。
他就不相信一個小小的小姑娘就算辨對了病機還能治療病人不成?
“《內經》所謂:必先五臟,疏其血氣,而令條達。已經說明。血病該用升降散調氣之法。”
“你說的簡單,初期或許有效,可是你不要忘了他的病已經整整三年,血已經令骨髓不能生血,如何能升降散調?”真如果她能做到,那還真是神醫了。
說了這么多對方連行醫資質都沒有,如何能在他們醫院行醫?
他是這里的醫生,而小姑娘不過就是一個理論扎實的赤腳醫生,大概也就背背醫書行吧!何矅不服氣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