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兒子有了孫子,活著一輩子就這么隨便找個地方讓人埋了,這是人講出來的話嗎?
自從改革開放之后,傳統的喪葬風俗又逐漸的盛行起來,人活一輩子,特別是老人,總希望自己死后能夠得一個善終。
熱熱鬧鬧的辦一場,再找一個風水寶地,就算找不到風水寶地,那也必須是墳墓都修結實的地方,這樣也不枉一世為人了。
現在身為兒子的居然說出隨便找個地埋了,就像是對待家里阿狗阿貓一樣,這如何能不讓人感到心寒了?
“柳富貴,做人不能沒有良心,你爸自殺身亡,你不好好的辦喪事,還說隨便找個地方埋了,你就不怕你父親晚上回來找你嗎?他的魂可都還在這里呢!”鄰居看不過眼說道。
他們是從小看著柳富貴大的,柳富貴剛生出來,一包屎一包尿,田美細懶婆娘可都不會弄這些,都是柳來財自己伺候的。
三個小孩,基本都是柳來財伺候,除了柳來財不會喂奶之外。其他做的可比一般的女人還細致。
柳來財把柳富貴養這么大,這人居然一點親情都沒有。
鄰居不僅相信起了外面的傳言,難不成真不是親生父子才會如此?
“你不用嚇唬我,我可不是被嚇大的,我還真是巴不得老爸來找我,這樣我就讓他去找大哥一家。
大哥一家霸占我的家產,試問大哥你就不怕老爸晚上找你嗎?”柳富貴嘴巴強硬的說道。
齊家人到的時候,兩方已經僵持不下。
齊浪和柳漾進門,田美細看到女兒,忽然矛頭變了方向,伸出手,朝著柳漾臉上抓來。
“你這個小賤人,老娘生了你有什么用?連兄弟都幫不了,當初還不如生下來就把你丟糞坑!”田美細的手剛抓到柳漾的臉前,被齊浪架住。
“媽,你這是什么意思?柳漾是我的妻子,要教訓也輪不到娘家的人來。”齊浪推開田美細,這時候田美細仿佛才看到了柳漾身旁的男人。
心一陣的虛。
齊璇過去,掀開了擔架上的白布,柳來財的面容有些猙獰,呈紫黑色。分明是中毒,他整個身體蜷縮在一起,手緊握著,牙關緊咬。
人死前的狀態代表了他最后的反應,從這個表情,齊璇可以看得出當時柳來財是多么的痛苦。
也可以想象,他不想給任何人帶去麻煩,只想要安靜的死去,更不想要吵到晚上睡著的任何人。
可是這樣的柳來財死后還是不能得到安寧。
齊浪和柳漾的到來,非但沒有讓戰況得到緩解,反而加劇,田美細將齊浪和柳漾也卷入這場紛爭之中。
“齊浪,你作為半個兒子,家里老人死你總不可能不出錢的,老頭子的喪葬費用全部你來吧,也不枉我把女兒嫁給你了。”
丈母娘理直氣壯的一番話,真是把齊浪給氣樂了,他這是心要多大,才會給岳父辦喪禮?
作為半子,讓他拿出部分錢來,哪怕柳家三兄弟少拿出來一些,他多拿出來一些,這都不是問題,老人入土為安最重要。
可是丈母娘的話分明就是他應該拿出這么多錢。這話聽了誰舒服?
他自是半子,又不是柳家的兒子,況且這么多年柳漾往柳家拿的錢還算少嗎?
說是借,他可是一個子都沒有看到柳家還回來過。
“媽?既然你開了這個口,那我問問我兩個大舅哥又拿出多少給老人辦喪事?”齊浪從口袋里拿出一根香煙,遞給了大舅哥。
看到有煙抽,柳富貴也湊了過來。
“姐夫,你知道我剛剛被人騙了兩萬元,現在正是一貧如洗。”柳富貴哭喪著臉說道。
“我爸把傳家寶留給我了,可是大哥說什么都不還給我,如果傳家寶我拿到手,爸的喪事哪里還用你們來辦?我一個人辦也是行的。”
“是呀,你一個人辦,把老人隨便找個地方埋了嘛!”墻頭出現一道不和諧的聲音。
柳富貴抬頭,看到是鄰居家的老頭子。
“齊家的,你可千萬別信這柳富貴和田美細,這兩人心黑著呢!”老頭子不忘加上一句。
“張老頭,你胡說什么?”田美細氣的搬起地上的磚往墻上砸去。張老頭哪里會讓她砸到。
“臭婆娘,你不但不守婦道,還欺壓柳老頭一輩子,你不得好死的會!”
“柳富貴,那傳家寶本來就是你的,就算拿到傳家寶,這喪事還是要他們兩個辦,和你沒有半毛錢的關系,你給我記住了。”田美細還以為真小兒子拿到了傳家寶要給柳來財治喪,朝著柳富貴喊道。
“柳富生,你要是不把東西交出來,你就別想給柳來財下葬。”
“田美細,你這樣就不怕柳來財晚上找你嗎?”邊上的村人看不過眼喊道。
“活著的時候一輩子懦夫,老娘都沒有怕過他,死了還能怕嗎?就是死了只怕也是膽小鬼。”田美細冷哼,目光朝著柳富生躺著的白布看去。
齊璇卻是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把柳來財蜷縮的身體翻過來,剛好面容向外,迎上田美細的目光。
“啊!”田美細不經意的和柳來財猙獰面孔相對,嚇得尖叫一聲。
墻上看熱鬧的眾人也都剛好看到柳來財的面容,之前他們只知道柳來財死了,不知道柳來財是怎么死的,現在看到柳來財的面容才知不對勁。
“這正常死亡的臉不是這樣的吧,柳來財分明就是被死的。”人群中也不知道誰說了一句,接著村人七嘴八舌起來。
田美細得知柳來財死掉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當一回事,她只想著怎么從柳富生那里拿回那幾件東西。
根本不在意柳來財的死活,反而覺得柳來財的死可以利用起來。
所以從柳來財死掉到現在,這還是她第一次見柳來財死亡面容,冷不防被嚇了一跳。
“爸,大舅,外公這樣可是非正常死亡,不能馬上下葬,要去警局備案,還有,外公身上有多處的抓傷,不排除他殺的可能。”齊璇指著柳來財面容上的一些抓痕指引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