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剛剛沖出去,我就發現前面多了一道人影,幸虧我反應夠快,及時點了剎車,車子距離那人不過寸許的距離,我真怕一不小心會把那人給撞著。
而那個擋在車子前面的人卻是林江,只見他張開雙臂,漆黑的眸子冷冷地注視著我。
我將車窗玻璃降下,沖他怒吼,“讓開!!!”
林江并沒有讓開,依舊注視著我,卻是說了一句讓我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的話,他說,“如果你現在走了,那明天的行動怎么辦?”
誰特么現在管的了明天的行動,紀沐晴現在有危險,難道不是救人最重要嗎?
我現在什么也關不了,只想趕緊救人,林江此刻的行為著實讓我感到很是反感,也很是憤怒。
我再次沖他吼道,“讓開,別當道。”
林江依舊站著沒動。
我心急的不行,可沒時間跟他在這浪費口水,猛打方向盤,從林江的身邊險險擦了過去。
汽車揚長而去,只留下林江的身影在后視鏡中越來越小。
我幾乎是將車子當飛機開了,小鎮本不大,正常的速度十幾分鐘內找到醫院也是可以的,但我就是擔心紀沐晴,就是擔心她會有不安。
我自己已經給她把過脈了,也知道了她的問題有多嚴重,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當你特別在意一個人的時候,很多時候,你就連自己的情緒也控制不了了。
終于,車子抵達了小鎮上唯一一所醫院,其實就是個小診所,我將車子停好之后,將紀沐晴抱了起來,徑直地往診所里跑。
“大夫,大夫…”我一邊跑一邊大喊。
這小診所的空間不是很大,外面是會診接待客人的,里面有個套間,我們進來的時候,外面沒人,這個時間點,看病的人的確會很少,想必醫生是在里屋。
外面沒有可以放人的地方,我便抱著紀沐晴直接往里屋沖。
大概是聽到我的喊聲了,里屋的人終于有了動靜,和我們在進門口的地方碰了個正著,“這大半晚上的,誰啊,還讓不讓人休息了。”
伴隨著說話聲,一位年輕的男子走了出來,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大概和我差不多年紀吧。
我無心觀察他的長相,焦急地將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那人先是看著我,用一種古怪中帶著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在我說明情況之后,似乎才反應過來我懷里還抱著病人呢,這才將目光落在我懷中的病人身上。
“放下來我看看。”
那人給我拉了一張椅子,示意我坐下。
我就著椅子坐下,讓紀沐晴坐在我懷里,醫生在我們對面的椅子里坐下,然后拉過紀沐晴的手腕,給她細細地把脈。
“怎么樣啊?”這都快一分鐘了,到底怎么樣啊?
男子將紀沐晴的手放好,對我說,“還好,沒傷到胎兒,問題不是很大,但現在病人身體很虛弱,不易舟車勞頓,建議多休息幾天,呆身體有所恢復才行。”
聽到他這樣說,我那顆懸著的心總算可以咽回肚子里了。
還好沒什么大事,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我緊緊地將紀沐晴抱在懷里,心中踏實無比,感覺就好像吃了定心丸一樣。
男子提醒我,“雖然沒什么大礙,但是切記,不可舟車勞頓,否則,很有可能還是會傷及腹中胎兒的。”
說完,他又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可是明天你們就都要行動了,夫人肯定會要求陪同吧,你最好想想到時候該怎么辦?”
這男子的提醒像是當頭一棒,瞬間將我敲的清醒了,他說的沒錯,這的確是個問題。
明天的行動都是大家商量好的,只差行動了,可現在紀沐晴身體抱恙,男子也再三提醒了,紀沐晴現在的身體狀況肯定是不易勞累。
我低頭看向紀沐晴,很認真地說,“小晴,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很不好,就不要再跟著我去冒險了。”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紀沐晴伸手捂住了,“不許你再說這樣的話。我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了,你看,我好好的,一點事也沒有。”
“哎,夫人,你可千萬別亂動了啊,你腹中的胎兒已經收到影響了,你再亂動的話,小心會傷到孩子。”男子突然出聲提醒。
與此同時,紀沐晴本來想站起來,可站了一半,就因為身體不支撐而跌進了我的懷里。
我緊緊地將她抱住,“我以丈夫的身份命令你,從現在開始,你不準再亂動了,聽到沒有。還有,你不能再跟著我們了,不許說不,這一次,你必須聽我的。明天一早,我就讓阿斌送你和小菠蘿回去,你就乖乖地在家里養胎,把你和咱們的兒子照顧好就行了。”
“可是我不想和你分開。”紀沐晴的眼中滿是不舍的神色。
這句話像一把柔軟的尖,戳在我的心田,我何嘗舍得和紀沐晴分開,可是,為了她的安危,我們必須要理智地考慮問題。
我笑著在她的臉蛋上捏了兩下,說,“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就像個伸手問我要糖吃的小孩子一樣,我是真不想拒絕你,可是,我舍不得你受傷害,舍不得看著你跟著我受苦,更舍不得明知道未來的路很難走,還要拉著你跟我一起走。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紀沐晴被我說的眼眶泛紅,晶瑩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轉。
這種時刻,任何的話都好像一把錐子,總是能觸動我們柔軟的心田。
我和紀沐晴相互擁抱在一起,久久沒有說話,而這時,男子“嘖嘖”兩聲,“太感人了,真的是太感人了。”
男子的話將我和紀沐晴的思緒拉回了現實,也讓我們從悲憫中回過神來。
不管我們之間多舍不得和彼此分開,但為了紀沐晴,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我們都必須割舍這份不舍。
“就這么決定了,這次聽我的。”說完,我轉頭看向男子,“醫生,需要開什么藥嗎?”
男子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白色的小瓶子,從中倒出一顆黑色的藥丸遞給我。
這藥丸上散發著濃濃的靈氣,可見,這藥丸絕對不是一般的藥丸。
男子見我一直盯著藥丸看,兀自說道,“可別小瞧了我這仙丹啊,一點也不比太上老君的差。”
這句話我信。
就算這仙丹再差勁,肯定也比凡間的那些藥草要管用的多。
我將仙丹接過,喂給紀沐晴吃了。
“感謝,請問醫藥費怎么算?”
男子擺擺手,“醫藥費嘛就算了,這仙丹可是無價之寶,用你們凡人的金錢來衡量,也太俗氣了,而且這東西根本就是無價之寶,你給多少也給不起啊。不過你們凡人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就是說物質的東西可以用金錢來衡量,可是情誼的東西,卻是用金錢衡量不了的。”
他這話的意思我聽明白了,他幫我,不要錢,要的是我欠他一份情。
這世間最難還的,就是人情債了。
看來,這個人是別有目的啊。
我微微一笑,“可我就是來看病的,至于你是怎么醫治好的,那是你的手段,就好比去醫院,醫生說是保守治療還是開刀子動手術,那是醫生的手段,我們只負責交醫藥費就行,怎么會欠人情債呢。”
“哈哈哈。”男子大笑兩聲,“趙師傅要是想給醫藥費也可以,不過我剛才也說了,我這藥可是無價之寶,趙師傅準備給我多少醫藥費啊?”
我伸出五根手指,“五千。”
“你在跟我開玩笑吧,五千?我剛才可是說了的,這東西可是無價之寶啊。”男子強調。
我說,“大夫,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說人參值錢不?”
“當然值錢。”
“但如果用人參去治療感冒發燒,是不是太奢侈了一些?一個病人本來是來看感冒發燒的,結果醫生給開了一顆人參叫拿回去吃,你說這個病人是該付感冒發燒的錢還是該付人參的錢呢?我覺得都不該,折中,這樣最好。”
我用比喻的形式將我們之間的關系簡單地陳述了一番。
男子似乎毫不在意,也似乎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只是一個勁地點頭。
“趙師傅言之有理,我竟無法辯駁。”
我抱起紀沐晴,“錢很快我會讓人給你送過來,大夫,這么晚了打攪你,真是不好意思,也很感謝你的耐心診治,我們這就不打擾你了。”
男子目送著我們離去,并沒有要阻攔的意思,只是說,“趙師傅慢走,下次有需要我的時候,記得還來這里找我啊。”
我總覺得這句話有點奇怪,明天的行動,是大家一起離開,為何他要說讓我再來這里找他?
猛然間,我想到了更重要的一點,好像在晚上的聚會中,我沒見過這個男人,也就是說,他并未參加。
我一直以為小鎮上所有的人都參加了,而這時我才發現,我以為的我以為,原來是錯的。
那會不會,小鎮上還有其他人也沒參加,但是老鬼他們沒告訴我,而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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