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圣女閣下這么夸獎,是我的榮幸。”
“這里只有你我二人,沒必要那么客套,就當我是一個普通女子就好。”
劍之圣女望向身旁的天空,明媚的陽光將她那充滿立體感的側臉映照得近乎完美無瑕。
“不知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說過,我還是冒險者的時候,最后一任隊伍的隊長與你是同族,他身上的味道和我們這個大陸的男人完全不同,淡淡的,好像女孩子,但聞起來又讓人覺得很安心…你和他有著同樣的味道。”
“我讓圣女閣下想起了過去嗎?”
“是啊,雖然并不都是美好的回憶。”劍之圣女的過去一直是她的禁忌,雖一時因羅戒有所感懷,卻也不想再提,很生硬的岔開話題道:“夜魘先生是在看這些壁畫嗎?”
“是的,我挺喜歡這些神話故事的。”羅戒輕輕拍著手邊那些精美的浮雕說道。
劍之圣女搖了搖頭,道:“據說這些不是神話,而是上古時期真實發生的事情——暗黑神帶領他的軍隊打開時空之門,試圖占據露格尼卡這片富饒的土地,國王帶領著英勇的戰士,在龍和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艾德米尼斯神的騎士的幫助下,最終打敗了暗黑神,將他和他的軍隊趕回了那片貧瘠的紅色大地…現在大陸上的獸人、哥布林、暗精靈等生物,據說就是當年沒有來得及逃回的暗黑世界的殘乒。”
“就算這些都是真實的歷史,但現在也只是故事。”羅戒看向劍之圣女,嘴角徐徐挑起,道:“劍之圣女閣下對我說這么多,不會僅僅只是為了給我講個故事吧?”
劍之圣女忽然變得有些沉默,她抬手解開黑色眼帶的繩結,露出下方那雙灰暗無神的眼睛。
“我這雙眼睛,見過太多你想象得到和想象不到的事情,更是見識過形形色色的冒險者,有經驗豐富的銀級,也有懵懂無知的白瓷…但是,他們最終的結局幾乎都死在了冒險的路上,有些很悲壯,有些也很可笑。”
羅戒似乎有些聽懂了:“圣女閣下是想勸我放棄做一個冒險者?”
“繼續做下去的話,總有一天你也會消失的。”
劍之圣女的態度已經不完全是建議了,甚至隱隱透出一絲懇求。
這…算是良心發現嗎?
之前說過,劍之圣女與那地下水道中的白色沼龍是有通感的,所以其實她早就知道有哥布林大軍在水之都的下方集結。
但在向王宮多次匯報,均以“區區哥布林不值得出動軍隊”的理由駁回后,再次陷入對哥布林深深恐懼的劍之圣女,就冒出了讓世界感受痛楚的瘋狂念頭。
好吧,串臺了。
為維持水之都的穩定,避免出現大范圍的恐慌和動亂,劍之圣女不敢直接向民眾公布地下水道有哥布林大軍的消息。
她只能不斷向冒險者公會發布委托,試圖以冒險者不斷失蹤的事實,來間接的提醒水之都的居民和貴族們,在他們的腳下正有看不見的危險在聚集。
但后來她發現她還是想當然了,區區幾隊白瓷冒險者的失蹤,在偌大的水之都根本掀不起半點浪花,甚至連茶余飯后的談資都輪不上。
恰巧這時她從街邊的吟游詩人那里聽到了“哥布林殺手”的故事。
于是她的心中冒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既然死幾個白瓷冒險者無法引起人們的注意,那么如果死掉的是一名以專殺哥布林出名的銀級冒險者呢?
于是乎,便有了前文那封從至高神殿寄到開拓鎮的指名委托。
也就是說,劍之圣女找來哥布林殺手一行人的目的,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了剿滅地下水道內的哥布林。
而是為了向水之都的數十萬居民示警,以便由民眾向上層貴族施壓出動軍隊,故意送到地下水道中去送死的工具人。m.81ZW.ćőm
原著劇情如此,但在這里出現了一點小意外。
由于羅戒的人種外貌特征和銘刀·河豚毒,恰巧與劍之圣女曾經的冒險隊長「君」的形象驚人吻合,使得她本已狠心做出的決定出現了一絲動搖。
她至少想保住羅戒的性命,這才不惜冒著計劃被看穿的風險,不斷向羅戒發出暗示,希望他能夠退出這次通往地獄的死亡之旅。
“圣女閣下,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羅戒所答非所問,也不等劍之圣女點頭應允,便自顧自的講述道:“大海退潮了,很多小魚擱淺在沙灘上。有個小男孩跑過來,撿起那些擱淺的小魚,將它們一條條放回海里。一個路人經過,嘲笑小男孩,大海這么大,擱淺的魚何止千萬,你這么一條條的救,又能救下幾條?而且這么微乎其微的努力,又有誰會在意?”
劍之圣女有些不明所以,但這個故事依舊讓她感嘆道:“我覺得這個路人說得沒有錯啊,就算小男孩那么努力,對于茫茫大海,又能改變得了什么呢?”
羅戒笑了笑,繼續道:“但是,那個小男孩回答他——誰說沒人在意?這條小魚在意,這條小魚在意,這條小魚也在意…”
“若大家都因為怕死而不去做冒險者,那些飽受侵害的人們又要靠誰來拯救呢?”
“我的確救不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但只要我還在殺那些危害世間的魔獸與哥布林,我那微不足道的努力總會有人在意的。”
劍之圣女愣住了,眼前的模糊影子與記憶中那個讓她重見陽光的無名戰士逐漸重合,溫暖的淚水止不住從那晦暗的雙眼中滾落下來。
是啊,這微小的力量或許無法拯救世界,但對于被拯救的人卻是一生的溫暖。
“夜魘先生!我…我想告訴您一件事情…”
“不必了。”
羅戒抬斷了劍之圣女的話語,從對方那明顯的情緒變化,他已經能猜到劍之圣女是打算跟他直接攤牌了。
可這對他來說毫無意義,無論知不知道水之都地下發生的事情,這個任務都是他必須進行下去的。
“我答應過你要拯救這座城市,剩下的話等我從地下回來再對我說吧。”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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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