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咋辦?”張大哥問。
工作人員回答:“你們不是認真的吧?難道還非要他親手把這個玉佩放到那具干尸上?”高雄說就是要這樣,希望你能給協調協調。工作人員連連搖頭,說那不太可能。政府機關事業單位可不信這套,博物館的領導也不可能開這個綠燈,他們會覺得很可笑。
我問:“你認識市博物館的人嗎?有沒有熟人?”
工作人員說:“熟人肯定有,文物局怎么可能跟博物館沒熟人,有什么用?”高雄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就幫著協調一下,哪里還用得著去驚動領導,只要讓我們去博物館的倉庫一趟,作個簡單的法事就行。工作人員連連搖頭說不行,要是讓領導知道就糟了。
高雄對我使個眼色:“當然不會讓你白協調,費費心。”我打開皮包,數出五張百元大鈔遞給工作人員。他很意外,看著錢但沒接,說不行不行,真難辦。我又拿出五張,把一千元放在辦公桌上。
“真不行,就算我同意也沒用,博物館的倉庫管理員也不會同意。”工作人員說道。高雄對我點點頭,我又數出一千元放在桌上。
工作人員有些慌亂:“不是錢的事,是這、這事真不好辦啊,快把錢收起來,要是一會兒有人進來就麻煩了!”高雄笑著說是啊,快收起來吧,不然進來人看到,那你可就說不清楚。工作人員吸了兩口氣,欲言又止,看到我們沒有收錢的意思,遲疑地想伸手又沒伸。這時走廊傳來腳步聲,工作人員嚇得連忙把錢拿起來,收進口袋。
那腳步聲根本就不是進這屋的,越走越遠,工作人員說:“你們還是把錢拿回去吧。”手插在口袋里,卻沒往出掏。我和高雄根本沒理他,問我們現在是回鄉里,還是現在就等消息。工作人員表情很無奈,只得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聽著應該是在給市博物館的某個熟人,在打聽倉庫誰負責的事。
最后掛斷電話,告訴我:“等一會兒,我托人去找倉庫的管理員了。”于是,我們幾個人就在附近找了個飯店吃飯休息。半小時后工作人員給我打電話,問我這個驅邪法事要怎么做,需要多長時間。我回復很簡單,就是我們幾個人進去,讓那位泰國來的法師念咒施法,不用任何道具,也不用破壞任何東西,最多半個小時就行。
“那好吧,”工作人員回答,“你們得保證不能弄壞文物,否則我和管理員都要吃不了兜著走!”我連連保證說沒問題。工作人員指點說,我們要午夜時分直接趕過去,現在那管理員不上班。于是就在附近找了家便宜旅館住下。
晚上,我們離開旅館,關宇開車來到市博物館,路途還真不算近,博物館的倉庫就在后身,有棟單獨的小樓。工作人員幫我聯系好,讓倉庫管理員在門口等我。到了倉庫樓外面,看到我們足足有七個人,管理員直嘬牙花:“人太多了,能不能少點兒?”我和高雄看了看阿贊布丹、老張和張大哥,說這是法師,這是中邪的事主,這是事主他哥,得在旁邊看著,不然的話他不相信施法效果。最后只能讓關宇和他叔叔留在車里,兩人非常遺憾,但也沒辦法。
我估計這管理員也收了工作人的員,也許是他們在電話里分的,每人各一千。反正管理員最后同意了,要是沒好處,恐怕他不會這么愿意配合,無利不起早,誰干這事?進了小樓,管理員掏出一大串鑰匙打開倉庫厚厚的鋼制對開門,讓我們千萬要安靜。打開燈,這倉庫大概有不到兩個籃球場那么大,墻壁上掛著電子顯示屏,能顯示溫度和濕度。倉庫有近一半的地方都堆著東西,大大小小的箱子和平臺,另外一半基本是空的,某角落放著一口黑紅色的大棺材,外面似乎還繪有圖案,斑駁破舊。
“就是那個棺材,”管理員把大門關好,“從XX鄉運來,說是施工隊用鏟土機挖出來的,尸骨在旁邊的臺子上。”我們走過去看,旁邊有個用木板制成的小平臺,上面鋪著塑料布,似乎是蓋在什么東西上,呈長條狀,看起來應該是個人形。
管理員說:“我不知道你們是要施什么法術,事先說好不能破壞文物,也不能碰,要不然我這工作都得弄,還要賠錢!”
高雄說:“保證不會破壞,你就在旁邊,看著阿贊師傅施法就行。”管理員點點頭同意,他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把蓋著的黑色塑料布慢慢和我拉開,露出一具干尸。這干尸身上還穿著清朝的官服,跟在那種清宮戲中的一模一樣,頭上戴著花翎的頂戴,還有個藍色的寶石,身上是官服,胸前有個方框,里面好像是個仙鶴還是什么圖案,周圍還有祥云,非常精美。脖子上掛著兩串珠子,一紅一黑,腳上還穿著黑色朝靴。
干尸的臉部和雙手都已經干枯發黑,兩排牙齒清晰可見。很奇怪,按理說兩百多前的尸體早就該爛成骨頭,而這具卻還有皮蒙著,看來,是那口棺材密封非常好,細菌無法在里面滋生,所以才能成為干尸。高雄示意阿贊布丹可以開始了,讓老張手里拿著玉佩,跪在小平臺旁邊,張大哥和我在他兩邊守著。管理員和高雄站在對面,阿贊布丹開始施法,他先是站在干尸面前,從頸中摘下黑色骨珠,開始念誦經咒。十分鐘后,看到老張右手拎著玉佩,平直伸出,嘴里嘟噥:“還給你,還了,來給你了…”
管理員似乎有些著急,低聲問我什么時候結束。我說:“快了快了,一般情況下也就是半個來小時,反正晚上這里也沒人來。”管理員點點頭。
這時,看到老張慢慢站起來,走到平臺前,把玉佩放在干尸胸口。管理員很緊張,生怕他做出毀壞干尸的行為。好在并沒有,老張放完玉佩,轉身就往倉庫大門方向走,面無表情,眼睛直勾勾地。管理員連忙過去開門,高雄示意張大哥和我過去看著,那邊阿贊布丹還在繼續施咒。我倆跟在老張屁股后頭出了倉庫,看到他徑直朝東北方向走,也不知道要去哪兒。張大哥問我:“田老板啊,咋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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