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1111章:忌諱字眼

熊貓書庫    我在泰國開店賣佛牌
🔊點這里聽書

  既然她們母女倆都說不用管,那我也就先吃飽了再說。邊吃邊觀察著中年男人,看到他身體雖然強壯,但氣色卻很差,臉色發黃,氣死沉沉。古麗母女倆陪我聊天,問我們東北是不是很冷,冬天雪大得出不了門,我笑著說:“哪有啊,二十年前差不多,現在全球變暖,氣候惡化,沈陽有時候一兩年都看不到中雪。”

  剛說完,我左邊的中年男人忽然坐起來,把我嚇了一大跳。看到他眼睛圓睜,死死瞪著我。古麗母女倆表情都很緊張,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只好笑著說:“大叔你好,我姓田,是在——”中年男人打斷了我的話:“你說什么?”

  我說我叫田力,沈陽人,是在泰國賣佛牌的。中年男人又問:“你剛才說什么?”我有些迷茫,說就這句啊,中年男人搖搖頭說不對,是上一句。我哦了聲,說是我們東北老家,現在冬天已經沒那么多雪了,全球變暖。

  “還有一句!”中年男人緊逼著。我想了想,說是氣候惡化,中年男人說:“惡化,你說惡化,是不是說我的病已經惡化了?”我連連擺手說沒這回事,我指的是氣候惡化。

  中年男人帶著哭腔:“不對,我就知道你說我,我的病情早就惡化了,是不是?”

  古麗母女在旁邊勸慰,但中年男人越說越來勁,大叫起來:“所有人都知道我的病情惡化,可你們倆居然瞞著我!我腦子里有個小鬼,天天晚上吃我的腦子,連這個陌生人都能看出來,你們會不知道?是不是在盼著我早點兒完蛋?”他越來越氣,彎腰雙手把住茶幾邊緣,嘩地把茶幾掀翻,上面的水果和美食全都撒在地上。

  我站起來,沒想到中年男人的病這么厲害,他在客廳里又跳又叫,先是哭了幾聲,說還沒活夠就死了,緊接著再笑幾聲,說反正都要死,干脆把家全砸光,再燒光。我還以為他是開玩笑,說說而已,沒想到中年男人居然沖進廚房,我連忙跟進去,看到他打開櫥柜門,就要用剪刀去剪煤氣管。

  好家伙,這還了得?我連忙從后面攔腰將他抱住,古麗的母親也過來,我倆好不容易將他拖出廚房。古麗的母親身體也很強壯,把她老伴推進臥室,自己也進去,然后關上門反鎖。里面傳出掙扎和搏斗的聲音,也不知道古麗的母親用什么方法去安撫他。

  客廳里的古麗滿臉愁容,正在收拾殘局,我過去幫她將茶幾翻過來,地上的美食和水果一一撿起。“你看到了吧,”古麗邊撿邊說,“我爸爸現在就是這樣。”我點點頭說他還真是有些瘋狂,經常這樣嗎。

  古麗回答:“半年前開始,最近兩個月越來越嚴重了。”我想起之前她說的話,問是不是你爸爸去西雙版納旅游回來就這樣。

  “是的,”古麗點點頭,“他和幾名老戰友在家閑得無聊,就結伴報旅游團去了趟云南,玩了六天回來。”

  我問:“有沒有問過他在西雙版納發生什么事?”古麗看了看臥室方向,說早就問過,他有個戰友在旅游的時候突然猝死,送到醫院半路就沒救了,不知道什么原因,也不知道跟那件事有沒有關系。我頓時來了精神,心想總算找到突破口,把殘局收拾好之后,就跟古麗坐下詳談。她告訴我,半年前她老爸和三名以前農墾兵團的老戰友結伴去旅游,選擇了云南西雙版納。這四個人的平均年齡都在五六十歲,也算是疾病的高發期。其中有位老戰友,以前身體一直很健康,沒病沒災,但那天從景點回到酒店,吃晚飯的時候就說胸悶頭疼,早早回房間休息。那房間是雙人的標準間,半夜時分,那戰友突然驚醒,捂著胸口說不出話來。古麗的爸爸跟他睡一間屋,連忙叫導游幫忙,開著旅游大巴車連夜送到醫院。

  經古麗的爸爸回憶,在車上,那戰友始終躺在他懷里,半路的時候一摸就已經沒了鼻息,到醫院后檢查果然人已經咽氣,只好打電話叫家人來處理后事。那件事對古麗的爸爸打擊非常大,兩人當初年輕時在兵團就是一個班的,情同手足,有次去昆侖山出修路的任務時,他險些墜下懸崖,還是那戰友及時拉住他,算救了條命。幾十年來,這幾名戰友一直都有聯系,現在看到戰友猝死,心里十分難過。

  回到烏魯木齊,古麗的爸爸就病了,發燒好幾天才好。在生病的時候,他一直胡言亂語,說什么“別死,快醒醒,我來了”的話。后來病愈,古麗的爸爸卻多了毛病,經常一坐就是幾個小時不動,有時還自言自語,有說有笑。開始古麗和母親以為爸爸還沒從戰友去世的陰影中走出來,就不停地開導,帶他出去散心。但沒想到癥狀越來越明顯。

  有一天,古麗的爸爸看電視,正在播新聞節目,說烏魯木齊某四十幾歲高中教師在中午跟同事吃飯的時候,忽然倒地身亡,經尸檢是腦動脈瘤發作,之前沒有任何征兆。看著看著,古麗的爸爸就昏倒了,一頭栽在地上,古麗母女倆嚇得不行,連忙送醫院,醫生給他做了全身檢查,包括腦血管核磁掃描和頸動脈掃描,都沒問題。

  回到家之后,古麗的爸爸就開始對那些敏感字眼有很大反應,什么死、病、亡、傷、醫院、醫生、大夫、癌、腫瘤之類的,提都不能提。半夜的時候,他經常從床上坐起來,嘴里喃喃地說“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我不知道”,把古麗母親驚得不敢說話。不只如此,他還變得十分消極,什么事都往最壞的想。

  聽完古麗的講述,我心里打鼓,暗想這就難辦了,要么是那戰友的陰靈附體,要么是古麗的爸爸自己心理有問題,不知道是哪種。我對古麗說了實情,她不太相信是后者:“如果我爸爸是心理問題,不會這么嚴重吧?那次在新疆人民醫院,那醫生都私下跟我們說,是不是你老爸中了什么邪,可以換個方式治治。他都懷疑這方面,要不然我能找你來嗎?”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