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賺錢不說,我還倒搭進去一萬,而且家人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還上,我也有些郁悶。羅麗和小賀自然也知道,小賀那天找到我,對我道了幾百個歉。我當然說沒關系,慢慢還吧。心想好在只是一萬,要是十萬,我這房子都買不成。
在沈陽也呆了近十天之久,那天,高雄給我打來電話,說:“沒成功。阿贊布丹和阿贊JOKE兩個人已經無法對彭馬的頭骨進行加持,得另想辦法。”
“要找阿贊達林康才行嗎?”我連忙問。
高雄說:“得去找了,但能不能成功還不知道。”我心想看來這趟折騰是再所難免了,就嘿嘿地問要不要我跟著。高雄說當然得去,你就當是我的助理,有什么事也能幫幫忙。我嘆著氣,說是真不想再跑緬甸壘固那種地方,高雄說屁話,你以為我愿意跑,這不也是為了盡快解決掉阿贊桑坤嗎。
看來是逃不開的,我只好訂了機票,從沈陽飛回泰國。高雄開車把我接到阿贊布丹的住所,看到兩人都坐著,一個嚴峻一個無奈,而阿贊JOKE的表情還帶有幾分不甘。高雄說最好還是找泰北小鎮方先的那個阿蓬,他對邊境和緬甸東北部都很熟悉,而且之前也合作過,再合適不過。阿贊JOKE說:“要不要再給我半個月時間,我回馬來西亞再試試?”高雄搖搖頭說不用,時間耽誤不起,不能坐等阿贊桑坤再找上門來,到時候就更危險。
阿贊JOKE滿臉的不高興,但也不好說什么。
做準備的時候,高雄接了個電話,好像是那個羅勇KOKO旅游公司的帕潘打來的,催問我們什么時候才能把清邁破廟里的陰神像給加持好,向游客開放。高雄說:“真是焦頭爛額!阿贊桑坤的事還沒解決,這個帕潘又跟著搗亂。還說下個月有人在芭提雅組織導游業大聚會,他想在聚會上多找幾名導游,共同合作這樁生意,一起發財。”
“干脆把他也拉下水?”我問,“就說那個導游劉心美找我們麻煩,讓我們沒辦法安下心來去加持清邁破廟的陰神像。”這本來只是我隨口說說,高雄想了想,似乎在沉思什么,看來是動了心。
臨出發之前,高雄開車說要去羅勇一趟。我以為他要去找帕潘談事,但又覺得不像,追問之下,他只好說是去找陸姐道個別,也有近兩個月沒找到她了。我笑著說,沒想到高雄也有惦記的女人,高雄瞪起眼睛:“她也算是我的朋友,去看看老朋友有問題嗎?”我連忙說沒有,又問要不要我跟著,免得你路上無聊。高雄說跟就跟著,我又沒做見不得人的事。
半路,高雄買了些榴蓮、芒果和海鮮制品等,他說都是陸姐平時喜歡吃的東西,總不能空著手去。我拎東西的時候問:“你怎么知道她愛吃這些?”
“我猜的。”高雄回答道。他可能不知道這借口很蹩腳,我笑著說我認識你三年多,你高老板可從沒給我帶過什么禮物,一只螃蟹腿都沒有。
高雄哼了幾聲:“你小子賺的錢比我還多,需要我送你禮物嗎?你給我還差不多!”我說這不是收入的事,是情誼。他說我和你哪來的情誼,少套近乎。
開車從曼谷來到羅勇,高雄叮囑我,到時候別亂插言,當個啞巴就好,我連連點頭說沒問題。在那家旅游公司找到陸姐,說我們還要再去緬甸,也跟上次一樣是從邊境偷偷溜過去。陸姐很關心:“你們為什么不能辦手續正式過境?”高雄解釋說我們要帶上頭骨域耶,這種陰物過口岸的時候會被扣留,要是物流郵寄,緬甸那種窮地方,如果把貨物給寄丟就麻煩大了。
陸姐說:“那你們千萬小心,免得讓我記掛。”我笑著插嘴說我會保護好高老板的,免得你記掛他。陸姐有些臉紅,高雄狠狠瞪了我一眼,說不是講好了你當啞巴的嗎。我說啞巴也有突然治好的時候,陸姐忍不住笑起來。臨走的時候,陸姐從屋里拿出兩條項鏈,都是以黑色的繩編織而成,下面有個小小的觀音墜,雕刻得很精美。
“這是我前陣子回國,從寺廟請來的,特意送給你們保平安。”陸姐說,“朋友們都說要男戴觀音女戴佛,我也不懂。”我和高雄連忙接過戴上,對她表示感謝。
從羅勇回曼谷,因為人多去緬甸也不方便,所以我們只把阿贊JOKE一個人帶上,然后開始出發,乘大巴車前往清邁方向。在路上,我看著這條觀音的項鏈,笑著對高雄說我算是借你的光,不然哪有這種待遇。高雄斜眼看了看我,沒說話。我心想從沒見高雄對誰這樣好過,尤其是女性。之前梁姐對高雄那么主動,她年輕漂亮有能力,但高雄根本不喜歡,現在卻對這個陸姐另眼相看。雖然陸姐長相也不差,但跟梁姐還是有很大差距,真是令人不解。
“在沈陽這段時間,又賺出幾套別墅來?”高雄笑著問我。不提還好,一提我就很沮喪,說了羅麗老公那個堂妹的事。高雄哈哈大笑,說我應該去開善堂,或者當孤兒院的院長最合適。
我說:“高老板越來越沒人情味,這時候我最需要的是安慰,而不是諷刺。”高雄說我這就是在幫你,以后你再想做這種賠錢買賣的時候,就會想起我這番話,也就不做了,所以你得謝謝我。
長話短說,我們三人從曼谷來到清邁,十一月份是清邁最好的時候,大量中國和外國游客都到這里游玩。很多外國男人挽著泰國小妹,有的男人看上去已經六十幾歲,頭發全白了,但也要來泰國包小妹。
因為接下來可能很長時間都得吃草,所以我們三人在清邁找到一家正宗的泰餐廳,吃了頓豐盛的午飯。席間,高雄問起阿贊JOKE為什么會跟著檳城鬼王學法,又打聽他的修法過程。阿贊JOKE似乎不太愿意提,但高雄又非要問,搞得他很煩。我吃飽了后就左右打量餐廳中的食客,看到對面隔桌有個男人,手里拿著勺子正在舀湯,但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我。我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那男人低下頭,繼續喝湯,看來是在發呆,并不是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