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沒有胃口,不吃。”我直接走進宿舍,吳敵表情很尷尬,看著垃圾桶里的那些面條。黃誠信訓斥他說為什么這么快倒掉,你要么給我撈出來吃光,要么今晚餓著。
次日早晨,我發了條短信給羅麗,祝他們夫妻百年好合,永結同心。我因為有急事要去泰國處理,沒趕上她的婚禮,等回沈陽后再請你倆吃飯,羅麗沒有回復。
因為心情不太好,傍晚,我去高雄家的公寓找他,打算找個地方喝酒。聽說之前在北京那個叫羅麗的大妞已經結婚,高雄哈哈大笑,拍著我的肩膀說:“這就對了!沒什么可惜的,既然你覺得不適合做老婆,那人家就早晚得做別人的老婆,走吧。”
我倆并沒有開車出發,而是選擇走路,因為喝多后開車不安全,打算乘BRT出行。走向車站的途中,高雄掏出太陽鏡戴在臉上,用右手扶著鏡腿,不知道在看什么。我失笑:“大哥,天都快黑了,現在已經沒有烈日,你戴這玩意干什么,學王家衛?”
高雄低聲回答:“有人跟蹤。”我頓時吃驚,下意識想回頭,卻又立刻忍住,也低聲問高雄是否能確定。他點了點頭,說上周有觀察到過,現在還是這個人,就在身后大概三十米左右的地方,穿黑襯衫黑褲子,個頭不高。我問怎么辦,高雄說不用理會,我們繼續乘BRT出發去酒吧街,我這太陽鏡腿有反光鏡,能看到后面。
在BRT車站等了十幾分鐘,上車后,我果然看到有個穿黑衣褲的男子最后上車,坐在車尾的位置,我和高雄坐在車前面,他悄悄把太陽鏡遞給我,我見這鏡腿上嵌有一條很小巧精致的鏡子,戴在臉上,稍微取下一點就能照到身后,所以看得很清楚。那男子約四十歲左右,面無表情。
到站之后,高雄和我下車朝酒吧街方向走去。天越來越黑,太陽鏡的反光片也看不清人,我倆干脆也不多想,徑直進了家酒吧。坐在舞池右側角落,叫四瓶啤酒和幾碟小零食慢慢喝。酒吧中很吵,我倆說什么也不會有人偷聽到。高雄對我說,十幾分鐘后,他會先到舞池邊上去看美女跳舞,過幾分鐘我再過去拉他,那時候高雄會利用別在襯衫胸前口袋的太陽鏡腿暗中觀察后方,也就是我們座位那邊的情況,相機行事。
說實話我有些害怕,上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得知梁姐找彭馬對付高雄的時候。喝了幾杯啤酒,高雄看著我發抖的手,說:“不用擔心,老子在泰國混了近十年,什么人沒見過?這種事遇到得太多啦!”雖然有他給吃寬心丸,但我還是擔憂。
不一會兒,高雄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去舞池旁邊,雙臂架在圓形的舞池邊緣對舞女吹哨。有個只穿三點式的美女過來,彎下腰讓他摸著,有人也過去要摸,被高雄推開。我不敢太明顯地東張西望,但又忍不住用眼角四下去掃,怎么也沒找到之前在公交車上那名黑衣黑子。幾分鐘后,我也站起來,笑著走向舞池,摟著高雄的肩膀。他悄悄抽出右手,將別在胸前的太陽鏡拿起來。
高雄斜眼看著,我是既緊張又好奇,真希望后腦勺也長著眼睛,這樣就能看清背后。過了幾分鐘,高雄把太陽鏡插回口袋,讓我繼續留在這里,半分鐘后再回去,說完他轉身回到座位。我隨后跟回,坐下后高雄用眼神示意舞池對面,那里有個側門,是酒吧的另外一處出口,以便人太多的時候利于疏散。
“剛才,那個穿黑衣服的家伙在我們座位前面停留了不到十秒鐘。”高雄說道。我端起半杯啤酒剛要喝,高雄用手捂住杯口,招手叫來服務生,要了一瓶礦泉水,讓我將里面的水喝光。我的胃哪有這么大,只喝了半瓶就喝不下去。剩下的水高雄自己喝干,然后把我倆面前的各半杯啤酒全都倒進塑料瓶里,擰好瓶蓋。
他站起身說:“走吧,還有正事要做。”我基本明白他的意思,看來剛才那黑衣人是做了什么手腳。結賬后走出酒吧,高雄和我經過兩個街區,進入一條兩側都是小吃檔的巷子。出了巷子再往左拐,這里就更加遠離酒吧街的喧鬧,既無商鋪也沒排檔,連行人都不多,靜悄悄的。轉過彎后,高雄立刻躲在墻后,側著臉朝外窺視,右手從腰間的皮套中抽出一根黑黝黝的棍子,大概只有巴掌那么長,不知道是什么東西。
我心想這棍子要是用來當武器,是不是也太短了點。不到半分鐘,我聽到有隱約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看到有個穿黑衣服的人出現在拐角處,還沒等我仔細看他的長相,高雄的右手已經掄起那根棍子,朝黑衣人臉上猛抽過去。發出一聲悶響,那人被打得都沒叫出聲來,腦袋就磕在墻壁上,昏倒在地。我很奇怪,從距離來判斷,高雄手中這根棍子的長度根本不夠,怎么打中的呢?
“他媽的,居然算計到老子頭上!”高雄罵道。這時我才看到,高雄中手這根短棍不知道什么時候居然長了三倍,長度約有半米左右。我倆走過去看,借著昏暗的路燈,看到這人果然就是傍晚在BRT公交車里坐在后排的家伙。高雄蹲下來,用左手抽了這人的臉幾巴掌,這人慢慢睜開眼睛,似乎剛回過神,想翻身,高雄用手中的短棍頂住他腦門。
這人表情很慌亂:“干什么?”用的是地道的泰語,看起來應該是泰國人。
高雄說:“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為什么跟蹤我們?”這人連忙否認,說從來沒跟蹤過誰,他只是從這里路過,快放開他,不然就要叫警察了。高雄嘿嘿地笑著,說這種地方怎么可能會有警察,你在我們出公寓的時候就開始跟蹤,也在BRT車上。剛才在酒吧,你往我們的啤酒里下過什么,自己應該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