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高雄的話,我又對范女士說因為泰國佛牌從沒有用狗入料的,只有貓和牛角等物,所以效果不能保證有多好,你得有心理準備,否則就要好好考慮。范女士說沒事,她相信我的為人,之前也打聽過兩個懂泰國佛牌的朋友,都說從沒聽過跟狗有關的佛牌用料,和我說的一樣。
她說:“只要能對救助狗狗有幫助,我就愿意做!”
我說道:“那就行了,你這邊等我消息,什么時候阿贊師傅那邊找到合適的狗崽,我再通知你出發。”范女士問為什么非要狗崽呢,隨便找條狗,用它的牙齒還是什么爪子入料不就行嗎,我看你之前發的照片里就有水牛角佛牌。我告訴她,用水牛角入料作佛牌是固定的形式,必須要那種在田中耕地時被雷劈過的水牛。而找狗崽其實是按照貓胎路過的套路,要找到那種剛出生就死去的動物胎崽,再制成干尸,最后成為供奉物。
范女士回答:“還有這么多說法!我那個朋友可沒說。”我笑著說不是人人都是泰國佛牌專家。
大概六七天之后,高雄告訴我,已經找到剛出生就死去的兩只小狗崽,還是在墳場找到的。讓客戶這邊可以交定金,但要半個月后再來泰國。因為阿贊布丹要制作狗胎干尸,需要時間。
我對范女士說了這個情況,她付我五千元人民幣,這次開了收據。轉眼半月過去,范女士和我分別從廣州和香港出發,分頭前往曼谷。在機場大廳門口,我看到高雄就站在那輛舊豐田前面,正在抽著煙。我心想你什么時候才能換輛看起來像點兒樣的車呢,這也太有損牌商形象了。我走到高雄面前,伸出手去跟他握,笑著說:“高老板,上次共同到緬甸弄靈蠟,轉眼已經一個月,甚是想念啊!”
“少學死奸商那套行嗎?”高雄白了我一眼。范女士讓我介紹,我就告訴她這就是我在泰國最親密的合作伙伴高雄高老板。
高雄說:“親密個屁,不要拽文字,再讓別人誤以為我們是同性戀!”范女士笑起來,先問高雄泰國曼谷有沒有狗貓的救助站。高雄有些發愣,我連忙說范女士就是在廣州寵物救助站工作,職業病吧。高雄說這個他可不知道,別說寵物,救助人的地方都沒聽說過。
他開著車帶我和范女士來到阿贊布丹的住所,見到阿贊布丹的時候,范女士低聲問我這就是修法的泰國法師嗎,我說當然是,怎么了。范女士微笑著:“沒想到長得這么帥,像外國球星似的。”我低笑起來,說沒錯。
大家先坐下喝了口水,阿贊布丹拿出一個紅布包放在地上,展開后,里面是個黑乎乎的小干尸,不到半個手掌大。范女士見到后,表情有些吃驚。高雄說這就是阿贊布丹師傅制作的狗胎干尸,是剛出生即夭折的狗崽,還得是在午夜時分生產而死。先拿到野外高溫曝曬,每天加持數分鐘,約十天后就會完全脫水,然后再放到法壇上繼續每天加持,直到現在已經有近二十天。
“這么復雜,”范女士看著干尸,“好可憐的小狗,估計母狗也是流浪狗,不然很難被外人發現。”高雄說你還真有經驗,這就是流浪狗。
范女士說道:“我做寵物救助工作五六年,見到最多的就是流浪狗。”阿贊布丹又取出另一個小干尸,說是貓胎,半年前為某客戶制作貓胎路過時,那只母貓總共叼了兩只夭折的小貓崽給他,所以就制成兩個,留下這個,現在剛好可以放到一起加持。
“那以后我是不是就能跟貓狗的關系更好啦?”聽了我的翻譯,范女士很高興。我說之前已經說過,不保證肯定有多大效果,看你的運氣,范女士連連點頭。
阿贊布丹又說:“我能感應到這個貓胎有很明顯的陰氣,但狗胎卻沒有。”我和高雄互相看看,都點點頭卻沒說話。范女士連忙問法師說什么,高雄笑著說法師夸你有愛心,能做這么久的寵物救助工作而不要報酬。
范女士說:“當然啊!現在這社會,道德淪喪嚴重,人連狗都吃,誰知道再過幾十年,不會開始吃人肉?那時候地球都沒什么糧食了。”我說也沒這么嚴重。因為施法要在午夜,還有半天時間,高雄讓范女士可以在這里休息幾小時,范女士卻說從沒來過曼谷,想好好逛逛,讓我和高雄作陪。
高雄有些不太愿意,他當然不可能陪著,我其實也想睡覺,但為了客戶,只好犧牲自己的色相,帶范女士出去轉。乘出租車先帶她去拜過四面佛,又來到大王宮溜達,范女士一通拍照,說回去要讓救助站的同事們都羨慕死,他們都沒出過國。傍晚我倆才回來,三人在附近的餐館吃泰餐,范女士主動要求請客,鮮活的海鮮和美味的做法讓她贊不絕口。其中她點了一道烤鱷魚肉,吃得很香。
“我還以為你是不吃動物的。”高雄說。范女士說為什么不吃,只要不是貓和狗肉,什么肉我都愛吃。
飯后我們回到阿贊布丹的住所休息,好在有兩個臥室,范女士和阿贊布丹各處一間分頭睡覺,我和高雄則坐在客廳里聊天,慢慢也在沙發里睡著了。午夜時分,高雄把我叫醒,我很奇怪為什么沒看到他定鬧鐘,卻總能很準時地在十一點四十左右醒來。開始施法,阿贊布丹將貓胎和狗胎干尸用經線牢牢地捆在一起,他捆得很密,遠遠看去就像具小木乃伊。然后讓范女士坐在對面,把小干尸放在她手中,雙手握住,開始念誦經咒。
晚飯后高雄對我說過,這種貓胎路過從來不用跟客戶共同加持,只要以心咒做入門就可以,但為了增加效果,也只好這樣施法,其實阿贊布丹都不知道管不管用,因為沒制作加持過這種“狗胎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