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明來意之后,阿贊凱說:“就算是他的兒子有惡行,也不至于反噬成這樣,我懷疑另有原因,先等到午夜加持再說。”在阿贊凱這里耗到午夜時分,開始施法,老趙盤腿坐在阿贊凱對面,雙手握著那塊貓胎路過。沒幾分鐘,就看到他身體又劇烈扭動,還不時發出叫聲,好像有只無形的貓正在攻擊他。
忽然,老趙從地上彈起身,抱著右腳不停地叫,又坐倒在地上,身體來回打滾,似乎很痛苦。他叫得一聲高過一聲,就像被大石頭砸中腳,后來簡直就是嚎了。同時還用手瘋狂地抓脖子,好像要把什么東西拿開。
我剛要過去問阿贊凱,他伸手把老趙按住,偶爾用經咒加持,老趙的反應漸漸減輕,但還在哼哼。阿贊凱讓我把他的上衣撩起來,我依言照做,又嚇了一跳,只見老趙前胸后背到處都是血痕,不知道什么時候弄的,仿佛被幾十只貓同時抓過。
“有什么問題?”我問阿贊凱。
阿贊凱說:“看他胸前有什么東西。”我解開老趙的領口,看到只有那條貓胎路過的佛牌,別的沒什么,這家伙沒有戴項鏈的習慣。把佛牌摘下來,我握著牌身遞過去,忽然覺得這牌身很熱,甚至有些發燙,像剛在微波爐里轉過似的。阿贊凱接過佛牌,用左掌壓住開始念誦經咒。
本來老趙躺在地上已經老實,這時又開始扭身體,然后大叫一聲,屈起右腿,左手去抓腳掌。阿贊凱放下佛牌,等老趙把氣喘勻,讓我問他有沒有做過什么事,與貓和他的右腳有關。我依言翻譯過去,老趙折騰得全身是汗,躺在地板上倒氣兒。聽了我的問話,他搖搖頭,說哪里有啊。
我說:“別張嘴說來,好好想想行不行?你剛才的反應很明顯跟這塊佛牌有關,還有你身上的血痕。對了,你右腳怎么回事,以前受過傷?”
老趙邊喘邊說:“沒、沒受過傷,真的!我這體格好著呢,從來沒得過關、關節炎!”我心想這就奇怪了,好端端的施法過程中他抱什么右腳掌呢,當然這里肯定有事,只不過老趙也許沒在乎。讓他再回憶跟貓有關的東西,尤其他家里是否養過貓,在扔那只狗這前。老趙想了想,說半年多前他兒子確實養過一只母貓,后來不知道從哪配的公貓懷孕了。他兒子挺高興,從來沒見過貓生小貓崽,還很期待。
因為他兒子白天都在家打游戲,經常顧不上給貓喂食,連他自己餓了有時候都挺著。那天母貓可能是餓急了,就趁他兒子上廁所大便的功夫,把桌上的一盤炒飯給吃了大半。而且貓腳踩在鍵盤上,把他兒子暫停的游戲給恢復,結果已經被敵人給打死。他兒子出來看到這樣,氣得大罵,追著母貓暴打。這時老趙進屋來,知道原因后就勸,但兒子怒火沒消,老趙也只好順著兒子,給了那母貓一腳,好像是踢在貓肚子上。母貓帶著崽,肚子很圓,踢中之后母貓就跑出去了,再也沒回來過,他和兒子都沒在意。
阿贊凱說:“這條貓胎路過,是幾個月前有只母貓,叼著兩只剛出生就已經死去的貓胎在我門口,想讓我超度它們。于是,我就把這兩只死貓胎制作加持成了貓胎路過。”
“那母貓長什么樣?師傅還記得嗎?”我連忙問。阿贊凱說是黃貓,身上有幾條白道,尾巴只有一半,好像被剪過。我翻譯給老趙,他表情非常驚訝,不用問,看來算是對上號了。
原來,被老趙踢出家門的那只懷孕母貓,竟然就是阿贊凱制作貓胎路過的那兩個貓胎的媽媽。真是鬼使神差,制成之后的佛牌又誤打誤撞,被老趙給請回家并佩戴上。難怪他最初在這里施通靈術的時候就有很怪反應,沒反應那才叫奇怪,佛牌中的貓胎多半就是被老趙給踢死的,所以生出來就死了,這種佛牌怎么可能保佑老趙?
老趙不敢相信:“有這么巧?”我說肯定有,不然阿贊凱怎么知道那么詳細。
“我操!怪不得最近我這么倒霉呢,原來這是死貓崽子害我!”老趙罵道,從阿贊凱手中搶過佛牌就要摔。我連忙過去奪過來,說你想干什么,佛牌摔爛也沒有,里面的陰靈仍然存在,到時候還會對付你。老趙說那我就給燒了,我說那也不行,必須用加持的方法才能消除怨氣。
阿贊凱說:“貓胎的怨氣不比人胎的小,可以試試,但不保證能解決。”
“有這么難嗎?”我問,“這當初可是你加持的。”阿贊凱說貓胎路過是很特殊的,有時候比人胎路過的靈力還要強,反噬起來也很霸道,極難搞定。我不太理解,貓的靈力再強也強不過人吧,但既然阿贊凱都說了,只能照辦。重新施法,阿贊凱換了種經咒,開始試著平息貓胎路過的怨氣。
老趙坐在地板上閉著眼睛,在阿贊凱加持的時候也沒閑著,總是用手捂胸。突然他抱著右臉大叫,讓我過去幫忙。我連忙跑過去查看,從他右手捂臉的地方流出血來,我問怎么了,老趙叫著:“快,快拉開,快點兒啊!”我用力去掰他的手,這家伙強壯有力,手又捂得緊,根本就掰不用。
“你松手!”我說,可老趙完全不松勁,邊叫邊喊疼。阿贊凱和那女人共同齊上陣,才把老趙的手分開。我看到他右臉上有幾個小洞,流出不少血,好像被貓咬過似的。我心想這也太邪門了,根本也沒看到有貓啊。
那女人帶老趙去衛生間清洗傷口,這邊阿贊凱對我說他已經無能為力,因為當初就是老趙和他兒子作的孽,用陰法加持成貓胎路過,靈力大增,但卻偏偏遇到老趙來供奉,所以就反噬得更厲害,讓我另想辦法。同時,他推薦了幾座住在離曼谷不遠的寺廟,讓我去找住持師傅試試,我連忙用筆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