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余老板稱candy在吃飯的時候用叉子要自殘,那時候還判斷不出,有可能是神志不清,后來她要跳樓,如果是神志不清,跳樓也是自愿的,可candy卻顯得非常害怕,似乎并不想這樣,而是有人強迫,所以就看出了端倪。然后高雄拉上窗簾,這candy又忽然發狂,連續叫“黑、黑”的。這就讓高雄更加看出疑點,極有可能是落降者正在監視這邊,以操縱candy做出自殘或自殺動作。
要是她把自己的眼睛插瞎,對余老板來講,那就沒有繼續寵愛的必要,頂多出些醫藥費,早晚會甩了她,那樣candy就慘了,獨眼女人長得再漂亮,也沒辦法拍戲當模特,更不可能做有錢人的情人或者老婆。
“看來,落降的人正在監視您的別墅。”我回答。余老板很驚訝,問為什么要監視我。
高雄回答:“對方監視的不是你,而是你的女朋友!這別墅幾乎所有的房間都帶窗,餐廳附近的窗戶是朝南的,而樓梯口附近的欄桿,也就是candy剛才想跳下去的那個位置,剛好也能從臥室的窗外看到,只要角度合適,有個不錯的工具就行。”說完,高雄揚了揚手里的望遠鏡。
余老板連忙問:“你是說搞鬼的人正在從遠處監視我們?可、可這有什么用?和candy中的降頭又有什么關系呢?”我告訴他,魂魄降的特點,就是目標會受施降者的行為而影響,降頭師做什么動作,目標也就做相同的。剛才我看到candy在跳樓的時候,表情非常害怕,還大喊救命。這就足以證明她在做這些自殘自殺動作的時候,并不是神志不清,而是縱。
“身不由已?”余老板想了想。高雄說沒錯,站在南面的欄桿前,指著對面說南面有好幾棟別墅,有的比這里高,有的地勢更低,被道路擋信,只有兩棟與別墅基本平齊,監視的話角度最佳。對方肯定不是在大路邊進行監視,那太張揚也不隱蔽,所以只能是在屋里。余老板接過高雄的望遠鏡看了看,說這附近倒是有些交情比較好的鄰居,但你說的那兩棟別墅的主人并不熟,還問高雄要不要托人去調查調查。
高雄搖搖頭:“沒必要,只七八百米的距離,直接來就行。”余老板有些沒聽懂,問什么意思,我笑著說就是我們找另外的阿贊師傅過來,在對方降頭師再次用降頭咒語控制candy的時候,也同時施咒與之對抗,就行了。
余老板連忙問:“那會不會有危險?是什么結果?”高雄說無論什么原因,只要兩名阿贊以陰法對抗,必須有一個人要敗下陣來,要么死要么傷,要么瘋。余老板有些害怕,我勸慰他不用擔心,我們會找那種法力高深的師傅,這樣才有更大的把握獲勝。下樓后坐在沙發上,黃誠信問我們找誰來解決,高雄說這種情況,阿贊布丹是首選。他會鬼王派心咒,用來解降頭再合適不過。余老板讓我們盡快安排,還問要不要多找幾個人過來,保護大家的安全。
“不用不用,有我在就行!”吳敵搶著說。
黃誠信白了他一眼:“就算你渾身都是鐵做的,又能打幾顆釘幾?還是讓余老板叫幾個幫手過來的好。”高雄卻說沒必要,搞得動靜太大反而會打草驚蛇,讓我和吳敵留下,他則跟黃誠信回去。到晚上天黑的時候,再去把阿贊布丹悄悄接來。
在別墅院里,黃誠信鉆進汽車,低聲問坐在副駕駛的高雄:“這樁生意要是棱成的話,有沒有我的好處費?”高雄說跟你有什么關系,黃誠信急了,說怎么沒有,要不是柏朗導演租了他的別墅拍電影,大家怎么可能會知道余老板和candy的事情。
高雄嘿嘿笑起來:“有道理,好吧,給你一成利潤,到時候還要分給那個色情片導演一成。”黃誠信連忙說到時候把兩成都給他,由他轉交給柏朗。我把手臂架在書窗上,說看來黃老板又要施展雁過拔毛大法了,黃誠信連連搖手,說這種事他絕對不會做。
他倆走后,我讓吳敵打起精神,好好觀察臥室里candy的動靜。之前余老板已經做好準備,把臥室中凡是有危險的東西全都收走了,而她走出臥室無論做什么事,都有吳敵和女傭跟隨。余老板從酒柜中拿出一瓶洋酒打開,放在茶幾上讓我自己隨意,他卻在客廳里踱來踱去,似乎很焦急。
“余老板不用擔心,”我邊倒酒邊勸,“阿贊布丹是很厲害的黑衣阿贊,法力很強。”
我悄悄記下這瓶酒商標上的英文,其實洋酒很烈,而且我也不喜歡喝,但知道不是便宜貨,余老板這么有錢的人,又是用來招待重要的合作伙伴,肯定不會拿一瓶太差的酒給我。不喝白不喝,以后出去吹牛也有談資。余老板走過來問:“之前高老板說,兩名阿贊師傅互相攻擊,就得有一方必須死嗎?”
“差不多,就算不死也重傷。”我回答道,故意裝出一副很淡然的樣子,其實我也沒有見識過。看到余老板這副模樣,我笑著說您應該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吧,怎么還這么害怕。
余老板拿起那瓶酒,給自己倒了杯:“你不知道,我十幾年前在廣州經商,什么黑社會沒見過,刀刀槍槍的是家常便飯,要不是現在信佛,恐怕也在曼谷混黑道呢!問題是,明刀明槍我不怕,可這種什么降頭術看不見摸不著,卻能操縱你自殘自殺,太可怕了!”
我連連點頭,心想有哲人說過,最恐懼的不是死亡,而是死亡之前的等待,也許余老板就是這個心理。就安慰道:“不用擔心,降頭師不是神仙如來佛祖,想要給某人落降,必須得先收集這人的材料,包括毛發、照片、貼身內衣褲、姓名方位和指甲血液等物,才可以施降。”余老板抬頭看天花板,想了半天,說真不知道是否被人收集過這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