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高雄都驚呆,葉姐也很意外,后面的幾個年輕人連忙沖上去,嘴里罵著揮拳。吳敵一面后退,一面說著“有話好說”、“別動手”、“不行啊”的話。身體卻靈活得像只猴子,幾秒鐘后,我甚至沒記清楚他的動作,但這幾個人已經全都倒下,有的被他用肘擊中后腦,有的胳膊被扭傷,還有的額頭撞到地板。而且都是在原地,并沒撞到任何東西,包括黃誠信那從香港訂的特制玻璃,看來是吳敵留著心呢。
這回輪到葉姐傻眼了,張大嘴說不出話。地上的那幾名年輕男子捂著傷口,有的扶著柜臺勉強爬起身,伸手指著吳敵罵,還想過去動手。吳敵往后退了兩步,那男子膝蓋一軟跪在地上,再也起不來。
“這、這…”看到這場景,我不知道該說什么。
葉姐回過神來:“好啊,你們原來都有防備,就是想跟我來硬的,行!”轉身就要走。我連忙過去攔住,說我們哪來的什么防備,他是黃老板珠寶店里的男店員,中文名叫吳敵,已經在這里做了幾個月,之前是知道他會泰拳,但從沒見過,畢竟我們這些人平時極少跟人打架,剛才的是全是意外,你千萬別誤會。
“你把我的人打成這樣,還說是意外?”葉姐指著剛醒過來的中年男人說。
高雄忍不住說:“你帶這些人來,又先動的手,難道也是意外?”葉姐說反正你們打了人,我跟你們沒完。
我很生氣,大聲說:“行,那你就沒完,是再找更多的人來砸店,還是把我們都打倒,然后你丈夫就能恢復過來?那你就朝我一個人出氣,怎么樣?”
葉姐說:“你這么兇干什么?”語氣也有些軟。我說沖突不能解釋任何問題,咱們現在要做的是坐下來好好談談。葉姐氣鼓鼓地看著我,半天才說行,那就談,快步走進店坐在椅子里,雙手抱在胸前。我說現在的關鍵就是找到阿贊空,而只有剛才我說的那位梁姓女商人知道聯系方式,可她并不愿意幫忙,我也不知道為什么。
“你看你看,又扯謊騙我是不是?你們這些牌商,幫忙找到那個阿贊空恐怕也得收好處費,怎么可能會不愿意?”葉姐說。
高雄說:“沒心情騙你,那女人以前也是丈夫有了外遇,跟她幫助過的一個好姐妹偷情被發現,吵起來離了婚,然后她丈夫就跟那個好姐妹結婚,回國內定居去了。她受到刺激,大哭半個月,最后眼睛都哭出血來,兩個月內瘦成七十幾斤,差點死掉。所以,現在她最恨變心的男人,聽到這樁生意是出軌男被陰靈反噬,就打定主意怎么也不管。”
聽高雄這么說,葉姐沉默不語,又低聲哭起來。那些人都站起來,中年男子問葉姐要不要出去找人,葉姐很生氣:“搗什么亂,沒看到我們在談事情嗎?都回去吧!”中年男子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瞪著吳敵,帶那些年輕人走了。葉姐問這個姓梁的女牌商在哪里,她要去會會,大不了多給錢。高雄搖搖頭,說太了解梁音了,她脾氣倔得很,不認錢,而且這幾年經營邪牌生意,自身也多多少少被陰氣侵擾,行事有些乖張,不好對付,用刀架住脖子都沒用。
葉姐攤開手:“難道就沒辦法嗎?這個梁音就軟硬不吃?”
“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有人不愿意。”我笑著。葉姐生氣地說你還有心笑,什么辦法?高雄朝我瞪起眼睛,我說就是這位高老板有辦法,我已經求了他好幾天,但不知道為什么,就是不同意,還不說原因。反正我是沒轍了,你看看能不能跟高老板好好溝通溝通。
聽我這么一說,葉姐轉身面對高雄說:“高老板,您之前跟我有仇嗎?”
高雄的表情就像便秘:“我不是不愿意幫你忙,那個梁音很麻煩,她總是提出我做不到的要求,所以沒辦法!”葉姐連忙說有什么了不起,無非就是錢,讓她開個價聽聽,總不會要幾百萬泰銖的天價吧。這時黃誠信也悄悄從側門溜出來,站在旁邊,葉姐看了看他,根本沒理。
“與錢無關。”高雄說道。葉姐急得很,問到底什么條件。
高雄被逼得不行:“不要問了行嗎?除非殺掉我!”我們面面相覷,葉姐不知道該說什么,看高雄的模樣,我覺得應該不是我們能猜出來的事,比如梁姐想讓他叫某種稱呼、讓他下跪之類的,但又很難,甚至有可能很變態。
葉姐說:“那你先把我殺掉,反正我丈夫再自殘,我也不想活!”黃誠信和我都用哀求的表情望著高雄,吳敵則是滿臉迷茫,似乎我們在講英語。最后,高雄長嘆口氣,說他會打電話先溝通一下。葉姐非常高興,讓他現在就打。高雄掏出手機,從側門走進宿舍里,我悄悄走過去,把耳朵豎起來,黃誠信也湊熱鬧,隨后是吳敵,沒想到葉姐也過來偷聽。隱約能聽到高雄通話的聲音,但壓得太低,根本就聽不清。
高雄掛斷電話,我們四個人迅速回到原位,高雄走出來,說他已經說服梁姐,她會盡快聯系阿贊空的助手,到時候這邊定好行程,她會通知那名助手到吳哥機場接機。葉姐高興極了,要來高雄的個人信息,說馬上就回去安排機票,訂好就通知他。同時又問:“到時候找到阿贊空,要怎么解決,費用多少?”高雄說只要能找到阿贊空的助手,你就可以帶著你丈夫到暹粒,讓阿贊空施法,只是要辛苦些。飛到暹粒很容易,只是從市區進到深山里就有些辛苦。
“辛苦有什么?”葉姐說,“我又不是沒旅游過,再苦還能苦過我當年創業?”高雄說費用方面不會太多,二十萬泰銖左右就夠。葉姐連忙說沒問題,讓高雄盡快幫忙搞定,她會好好謝我們。既然已經談妥,葉姐就起身告辭,高雄也跟著出去,兩人各駕自己的車離開珠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