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麗笑著說:“看來那就是咱們黃老板有攢錢的嗜好。”正說著,忽然看到黃誠信渾身發抖,表情也很不對勁。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壞了,我們幾個人攪了他的生意,現在又對他進行批判,他面子上過過去,又不敢反駁,會不會發了癲癇癥?羅麗嚇得站起來,吳敵連忙過去扶,黃誠信身體僵直,斜靠在吳敵身上,手腳亂抖。
“老板你怎么了?”吳敵問。
黃誠信口微張,還吐出半個舌頭,目光呆滯,嘴角也在往外流著口水。高雄也摘下墨鏡,有些緊張。我連忙說是不是癲癇,快找東西塞進他嘴里,不然會咬到舌頭。黃誠信費力地轉頭看著吳敵,他愣了愣,連忙說:“對,我老板有癲癇病,已經好幾年了,前些天半夜還發作過,要不是我,他連自己的舌頭都吞下肚子啦!”
高雄問:“我怎么不知道?真有這種事?”吳敵肯定地點著頭,說一般都是晚上發作,所以別人不知道,連之前在店里做過很久的那個店員阿貴也不知情。
“怪不得這樣…”羅麗說道,“這病好像很難治,也很費錢吧?”黃誠信勉強點著頭,我讓他不要動,再掏出手機要打急救電話。黃誠信伸手示意不用,吳敵說老板這病不用去醫院,休息兩個小時左右就好。
大家共同把他抬進臥室放在床上,吳敵嘆著氣:“老板的病要不是半夜發作被我看到,他可能還會瞞著大家,說為了看病,已經花掉他幾百萬泰銖,可還沒好,他打算多賺點兒錢,去澳大利亞治病。”黃誠信表情悲傷,連連點頭。
高雄站在床前,看著黃誠信:“真的嗎?”他再次點頭。羅麗都快哭出來了,說黃老板真可憐,以后我們多給他介紹點兒生意吧,好讓他盡快把錢攢夠。黃誠信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對羅麗表示感激。羅麗緊緊握住,說一會兒就讓田力多拿出幾萬泰銖,就算資助你看病。黃誠信面露喜色,連連點頭。我卻心中存疑,看了看高雄,他表情也是半信半疑。
讓黃誠信獨自好好休息,在宿舍中,高雄告訴我,他在雅加達接的那樁生意有些麻煩,是給一個富商落靈降,但被對方發現,差點出事。要不是看在定金高,他才不接這種活。羅麗連忙問什么叫靈降,高雄看了看她,對我說:“半年多你是怎么培訓的,佛牌店的員工居然連下降頭都不知道?”
“下降頭我知道,”羅麗說,“可什么叫靈降?”高雄指了指我,意思是讓我告訴她。我攤開手說你也沒教過我啊。高雄很無奈,說看在晚上你要請我們喝酒唱歌的份上,開始給我倆上課。靈降和魂魄降都是高深降頭術的種類,大同小異,都是要控制對方的精神也就是魂魄,在東南亞某些地區,這兩種降頭都一樣,只叫法不同,但要求降頭師的法力要極其高深。還得配合域耶等法器,或者利用被自己殺害的男童魂魄為工具,才能順利落降。
羅麗聽得直害怕,我也連忙從皮包里掏出小本做記錄。看到吳敵坐在床沿感嘆,高雄說:“你小子說實話,你老板黃誠信是真的有癲癇病嗎?”
吳敵回答:“是真的!”
“沒有騙我?”高雄追問。
吳敵說:“真的沒有騙你們!”高雄看了看他,不再問。這時黃誠信推臥室門走出來,手里拿著電話,問高雄什么叫衣霸女神,是不是能挽回男人心,有個曼谷華商會的女客戶在問。
高雄想了想:“是的,除了衣霸女神,像馬杜拉、合和蠟燭這些都有相同功效。”黃誠信連忙問那東西要多少錢,高雄說以他的渠道,加持衣霸女神比較好的有兩位,一是柬埔寨的阿贊空,二是住在芭提雅的阿贊平度。黃誠信連忙說那女客戶不知道向誰打聽的,現在就想請這個衣霸女神,還說很著急,怎么辦。
“那我就要打電話問問去。”高雄回答道,忽然他看了看我,我倆幾乎同時問道:“你沒事了?”黃誠信立刻呆在當場,半晌才說好像頭還有些暈,但有生意上門,怎么也得以賺錢為主。
羅麗說:“吳敵告訴我們你休息兩個小時就沒事,現在才不到半小時呀!”黃誠信支支唔唔地沒說出什么,只讓高雄快去問,商機不能錯過。高雄打了個電話,掛斷后說真不巧,阿贊平度不在泰國,去新加坡辦事去了,要二十多天后回來,而阿贊空早在兩個多月前就回暹粒深山中修法,很難找得到。
黃誠信焦急地問:“那怎么辦?”高雄想了想,說只有從其他牌商手里串貨。黃誠信說只要能搞到貨,價錢高些也問題不大,因為這個女客戶是在曼谷做房地產生意的,比較有錢,如果不是他經常參加華商會的酒會和晚宴,也不會跟她那么熟,還說我那天也見過。
“見過我也不知道是誰。”我回答。高雄有些面露難色,最后搖搖頭說這樁生意是賺不到的,因為串不到貨。
黃誠信說:“怎么可棱?在泰國,藍道還有高老板搞不定的佛牌?”高雄哼了聲說我也是肉做的,又不是神仙,當然有。把黃誠信急得在地上直轉圈,嘴里嘟嘟囔囔沒完。羅麗忍不住笑出來,說黃老板怎么像驢在拉磨。高雄說:“他總是這樣,你看習慣就好。”
忽然,黃誠信對高雄說:“高老板,你是不是有什么藍處沒有說?”這話把我們全都驚訝,包括高雄在內,問他是什么意思。
黃誠信說:“總覺得你好像棱串到貨,但卻不太情愿。”
“怎么可能啊?”吳敵忍不住說,“高老板跟錢又沒有仇,怎么能有錢不賺!”我也連連稱是。高雄指著黃誠信的鼻子說以后不要污我清白,做為牌商,賺錢是第一位,沒有情愿不情愿的說法。
黃誠信說道:“好吧好吧,就當我什么都沒說過。”轉身回臥室。沒幾分鐘,高雄也站起身走出宿舍,我看到黃誠信走出來,兩人在衛生間門口研究著什么。我也出去假裝上廁所,看到這兩人表情都有些為難,我湊過去問:“兩位老板,有什么難處嗎?就算我幫不上什么忙,說出來高興高興也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