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仔又問道:“這幾個人已經知道今晚被人用陰咒攻擊過,還會再來嗎?”
譚哥沉吟不語,高雄說:“可以搞個障眼法,可以在21點那邊的什么地方立個神像,就說是從泰國請來能辟邪的,再把風放出去,可能就會麻痹那幾個人。按我推測,人都是很好奇的,他們很有可能還會再回來打探,如果得到這個信息,說不定就會覺得這東西也不過如此。”譚哥連連稱贊這主意好,立刻讓人明天去采購一尊大的神像回來,什么樣的都行,不用太貴,只求大。而且不要中國的神像,而是東南亞的小乘佛像。潘仔說最好是能買到一尊布周像,那是專門辟邪的,但不需要很有法力的,外形是布周就行。
次日,兩名工作人員開車把神像運到云頂,這是尊一米多高的布周十面派,是個虎頭人身的盤腿坐像,精光上身,斜圍著虎皮。工作人員稱是從某佛教用品店買來的,并非由魯士法師加持而成,只是裝飾品,才賣五百多馬幣。將其放置在21點賭廳門外的小休息區內,位于兩組休息椅之間。
沒兩天,調查結果就出來了,這個阿浩果然是被某人用錢買通,讓他把裝在小玻璃瓶中的透明液體放進對方指定時間、指定賭桌的荷官和賭客的飲料中。為避免打草驚蛇,譚哥讓阿浩不得聲張,繼續工作,裝成什么也不知道,但有消息必須通知賭場,否則就把他送到警局。如果對方讓他打聽那天晚上施法的事,就稱已經問過一些人,說就是這尊布周像起的效果。
半個月后的晚上,潘仔已經睡覺,高雄躺在床上無聊地換臺看電視。這時手機響起,譚哥告訴他,阿浩剛才匯報,稱指使者讓他今晚十點鐘在21點賭廳的某桌以老辦法做手腳。“高先生,最好能讓潘師傅盡全力,別再讓搗亂的人溜掉,這是老板的意思。”高雄連忙答應,看了看表,已經是九點半,他立刻叫醒潘仔,讓他把那顆頭骨域耶裝進背包,帶著來到賭廳,果然在角落看到那有紋刺的壯胡須男就坐在休息椅中,正在喝著飲料。
潘仔和高雄兩人假裝說笑,手里各端著一杯冰茶坐在隔兩張桌以外的位置。沒多久,有名女子從側門走進來,站到斜對面的賭桌旁圍觀,當有賭客離席的時候,她立刻坐下去,但此女子卻并不是前幾天那個四十來歲的,大概只有二十多,長得也不錯。
十點左右,高雄用手拄著左臉裝睡,卻用眼角觀察那胡須男。此人掏出手機放在耳邊,嘴里一張一合,似乎在打電話,但高雄看到他始終在說話,并沒有半秒鐘的停頓,幾分鐘過后仍然如此。正常人打電話不會這樣,光說不聽,所以,他判斷這是在施咒。看了看潘仔,他也點著頭,示意已經感應到。高雄微抬右手,先指了指潘仔的背包,再變指為掌,做了個切東西的手勢,讓潘仔不要留情面。
潘仔有些猶豫,看來是從沒做過這類事,他很清楚,使用域耶能讓陰咒法力倍增,看來這次要拼個你死我活了。高雄連連瞪他,意思是怎么還不動手,快點。潘仔只好打開背包的拉鏈,為了保險,他用事先準備好的刮胡刀片割破左手中指,把左手探進背包,將流出來的血涂在頭骨頂部,開始施咒。
他所施的是某種老撾降頭術,在臺灣的時候,托人由老撾買回來的法本。那人是在吉安做咖啡生意的,經常到印尼和馬來進貨,潘仔有時候會在吉安打零工,以維持生計,就在那人的咖啡店做過工。此人碰巧也認識兩名牌商,閑聊時提起過這件事,潘仔連忙讓他再去東南亞的時候幫忙打聽,看能不能買到一些古舊的法本,什么法術都可以,別太貴就行。那牌商經常在東南亞各國到處跑,接觸不少阿贊,這些阿贊手中都有法本,只是很多都已不完整,也不怎么用。
現在潘仔拿出所有積蓄,大概有幾萬臺幣。牌商當然是有生意就做,于是他用了兩三個月的時間,從老撾、緬甸、馬來和泰國收集了二十來份破舊法本,其中只有三份是完整的,還是很普通的法術,太高深的古法控靈法本也不會有阿贊師傅愿賣。潘仔如獲至寶,成天鉆在這些法本堆中不能自拔,也許是他運氣好,這些法本中的某些片段,居然被他結合到一起,組成了兩三種全新咒語,都包括完整的引靈、控靈和超度部分,而且用途各不相同。有種用老撾古代控靈咒和高棉降頭術相結合的陰咒,用來落降和解降都可以,高雄之前所中的血降就是這么解開的。而施降法門也能用來攻擊其他陰咒。
高雄坐著緊張地看,見潘仔開始施咒的時候,他也暗中觀察那胡須男子。明顯看到此男人身體一震,坐直腰板,開始左右看。當看到潘仔時,男子臉色頓時變色,雙手扶著椅背似乎想站起來,但試了幾次也沒能成功,不知道是在猶豫,還是根本站不起來。
胡須男子把手機扔在桌上,嘴里仍然在念誦著什么。如果不是在公共場合,高雄早就走過去一頓老拳,但在賭場大廳,就只能用這種方法。他也有些擔憂,生怕潘仔的陰咒對抗不過那胡須男子。
但高雄的擔心是多余的,因為他看到胡須男子已經開始流鼻血,他并沒用手擦,任由鮮流到嘴里,更多的則滴在大腿上。有些經過的賭客看后吃了一驚,紛紛議論,有人告訴服務生和安保人員,兩人過來詢問的時候,看到坐在旁邊的高雄。其中一名安保人員認識高雄,就是當初把潘仔當成小偷抓進辦公室的那位。高雄對他指個眼色,這人立刻明白,告訴服務生別管,他則迅速走開,好像是去找幫手,其實是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