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這之后,我經常能收到胡老師的反饋信息,差不多每月兩三條,內容差不多,都是夫妻和睦之類的。而且他因為心愿得到了滿足而重振精神,又回到學校任教。但我心里始終有擔憂,就問胡老師身體方面是否有什么異樣,比如體弱多病之類的。胡老師稱睡眠不太好,早晨起來眼圈會發黑,趕上陰天下雨他就要打噴嚏,容易感冒,只要感冒必定發燒,深夜的時候在外面會感覺特別冷。
“這是陰靈對身體的侵擾,因為你佩戴入過你妻子靈的佛牌,”我說,“平時要多曬太陽,白天的時候屋里別太暗了,窗簾別遮擋,讓自己多接觸陽氣。”胡老師對我表示感謝。
胡老師發短信的頻率慢慢拉開距離,變成兩個月一條。有天他問,人跟鬼能不能共同生活。我很奇怪,這問題不是白問嗎?你去泰國折騰不就是為了能跟你老婆的陰靈“白頭到老”嗎,他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在我的追問下,胡老師直言說人能不能跟鬼同床。
我頓時明白了,他指的“同床”絕不是常規意義上的睡覺,而是特殊意義上的“同床”,也就是發生那種關系。我沒有立刻回復,而是給黃誠信打去電話,向他請教這方面的知識。黃誠信說:“田老板,這個我也不太懂,你要不要問問高老板?”
“你造出那么多真假難辨的佛牌,怎么對佛牌知識卻不太懂?”我覺得奇怪。黃誠信告訴我,造佛牌只需做好面子工作就可以,不需要懂那么多佛牌知識。我哭笑不得,只好再給高雄打電話,沒敢說是黃誠信那樁生意,而是有客戶咨詢。
高雄說:“就是鬼交嘛!”
我從沒聽過這個詞,連忙問是什么意思。高雄說:“還用問什么意思?就是字面的意思,鬼交,與鬼交合,懂了嗎?”我說知道是這個意思,有沒有特殊的說法。高雄告訴我,人長期接觸陰氣和陰靈都會生病,要是跟鬼做那事,你覺得會怎么樣。
我想了想,回答:“想不出太特別的結果,就是病得更厲害唄!”高雄說沒錯,男人和女人上床是陰陽交合,男屬陽而女屬陰,但這個陰不是陰氣和陰靈,而是乾坤中的坤系。人有陽氣,女人也有陽氣,完全沒有陽氣的那是死人。而鬼卻只有陰氣,人與鬼交合,不管哪方是男哪方是女,都等于被鬼吸取活人體內的陽氣,時間一長,這個人就完了。
“媽呀,那可怎么辦?”聽到高雄這么解釋,我倒吸口涼氣,連忙問。
高雄說道:“不就是普通客戶的咨詢,緊張什么!要么搬家離開原住地,要么戴正牌比如魂魄勇,要么找阿贊驅邪,這還問我教嗎?”我當然知道解決方法,但這三種對胡老師來說都不適用。掛斷電話,我給胡老師回復短信,說如果你經常覺得在夢中與你妻子的陰靈交合,這是很不好的事情,有可能會讓你的健康情況加劇惡化,最好停止。
胡老師回復:“可夫妻之間哪有不同房的,以前我和妻子每周至少要有三次,她去世這么長時間,我一個人睡空床,簡直想死。現在她又回到我身邊,怎么能不過夫妻生活呢?”
我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就說你們畢竟不是真正的夫妻,不能這樣想。沒想到胡老師明顯很生氣,文字中都透著不高興:“您到底有沒有好的建議,如果沒有就算了。”我心想還能有什么好建議,讓你停止你不聽,總不能讓你多吃補藥吧,那玩意根本不管用,也就沒回答。
又過了幾個來月,胡老師已經不再發短信給我,我也漸漸把這個客戶給淡忘了。后來某天,我接到胡老師打來的電話,如果不是手機屏幕顯示“威海胡老師入妻子靈”的字樣,我都聽不出他是誰。
胡老師問:“田老板,出、出事了,全都毀了!”
這話讓我很意外,就問什么意思,胡老師說:“出事了,出大事了,怎么辦?”我連忙讓他別激動,慢慢說。
胡老師說:“還慢,都死人了還怎么慢!”他告訴我,在學校有個女老師是從師范大學剛分配來的,分到他的教學組教語文課,他平時對這女老師很照顧,有時候為了溝通方便,他會到女老師家里教她怎么備課,有時女老師也會到胡老師家做客。那天忽然下起大雨,女老師回家不方便,而且她是單身,就在胡老師家里借宿一晚。胡老師的家是三居室,女老師就睡在他兒子那間房。
沒想到睡到半夜,女老師居然來到胡老師臥室,身上只穿著內衣,鉆進胡老師被窩。胡老師對她也很有好感,只是還沒到那地步。而且之前都是跟妻子的陰靈在夢里親熱,現在有了個活色生香的女人,胡老師也有些把持不住,兩人就成了好事。正在興頭上的時候,胡老師非常快活,女老師也笑著說:“記不記得、那時候你、經常對我說的話?”
“什、什么話?”胡老師氣喘吁吁地問。
女老師說:“你說我、我就像貴婦人,但在床上就是蕩.婦。”聽完這話,胡老師頓時臉上變色,因為那是胡老師以前跟妻子纏綿時經常說的話。他傻了眼,這女老師怎么會知道這句話,還是巧合?
胡老師追問這是什么意思,女老師大笑起來:“說的話自己都忘了?”她笑得很開心,似乎遇到最好笑的事。胡老師有些害怕,連忙把她推開,女老師立刻收起笑容,稱剛才只是開個玩笑,快點兒再來。胡老師也沒多想,繼續行好事,女老師忽然讓胡老師掐她的脖子,說她最喜歡這樣玩。胡老師也很想試試,就掐住。
女老師一再讓他用力,而胡老師也是到了最關鍵的節骨眼,就使勁掐著。女老師臉上都是滿足的表情,已經說不出話,只連連點頭。胡老師最后大叫出來,趴在床上完全不能動。等他回過神的時候,看到女老師仍然睜著眼睛,他拍拍對方的臉,沒反應,這才開始緊張,用手去探她的鼻息,也沒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