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雄狠狠瞪著我:“你哪只眼睛看到她漂亮?”我頓時語塞,說她長得還可以啊,身材不錯,皮膚白,我還要繼續形容,高雄卻連連擺手說我要睡覺,別來吵我。我和羅麗面面相覷,沒明白這老哥抽什么風。羅麗悄悄捅我的胳膊,意思是問怎么回事,我其實也有些發蒙,感覺這里似乎隱隱有什么信息。
到了后海,找兩個桌分別坐下,這里雖然沒三里屯那么開放,但畢竟是酒吧而不是教堂,還是有很多單身男人和女人在這里尋找刺激。高雄邊喝酒邊左右觀察,估計是尋找目標呢。看節目的時候,羅麗接了個短信,展示給我看,原來是她在沈陽商業城的兩名舊女同事想買lv的包。我從手機里挑出幾張黃誠信之前發過來的lv包照片和報價,讓羅麗轉發過去。沒多久對方回復,稱這價格不錯,比從香港能拿到的正品價還要低些,問靠不靠譜,怎么交易。
羅麗問我:“你那位黃誠信老板沒問題吧?”我說當然,你現在用的這個包不就是他的貨嗎,也去專柜驗過,是真貨。羅麗點點頭,回復那女同事說保證是正品,想要的話就先付三成訂金,貨到北京驗過之后再快遞到沈陽給你們,對方同意了。
我心情非常好,現在不僅佛牌生意越來越往上走,又開拓了馬壯這個打過雞血的兼職業務員,還有黃誠信那邊的奢侈品供貨商,多方賺錢,大家都有利。人就是這樣,心情好和不好的時候都容易喝多,沒多久我就多了,羅麗臉也很紅,我倆摟著肩膀共同傻笑,高雄坐在旁邊,手夾雪茄,看著我倆的模樣直撇嘴。
后來羅麗外面接電話,我無聊地左右看,見有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慢慢走到某桌旁,對坐著的一個單身男人說了幾句話,那男人朝吧臺方向看看,最后笑著搖搖頭。我本沒在意,看到年輕女孩又慢慢朝走向鄰桌,那桌也坐著兩名男子,正在聊天,聽了女孩的話之后笑了,也擺擺手,年輕女孩繼續換下一桌問話,每次都會用手指向吧臺。
我很好奇,以前在沈陽的時候,我幾乎從沒去過酒吧,只是到泰國才有,無論泰國還是北京,酒吧里都有很多賣酒的女孩,年輕漂亮,但都要穿上酒商的制服,手里必須得拿著商品,也就是酒,而且必須要陪客人喝。如果說這年輕女孩是賣酒的,可她穿的衣服很普通,看氣質可不像那種很能喝酒的人,手里更沒拿酒。而且我發現,這女孩問話的都是沒有女顧客的桌,不是單身男,就是幾名男子,這也不像推銷酒水的作風。
舞臺上樂隊幾曲結束,漂亮女歌手說了幾句感謝的話就離開,又換四人組合上臺,正在放置樂器,酒吧里難得比較安靜。這讓我想起之前那個唱搖滾的牛風,不知道這家伙現在怎么樣了。那年輕女孩轉來轉去就到了我這邊,我跟高雄分成兩桌而坐,他的意思是不想讓我和羅麗打擾他喝酒聽歌,其實我明白是不想讓我們打擾他泡妞而已。我心想羅麗不在,那我也算單身男士,很想知道這年輕女孩到底在說什么。
女孩過來了,她穿著長袖t恤衫和牛仔褲、運動鞋,站在我旁邊問能不能請她喝杯酒,又用手指著吧臺調酒師身后的酒柜。我這才明白剛才她原來是這個意思,就問那是什么酒。女孩說:“用那瓶威士忌調出來的,叫絕望情人,兩千一杯,行嗎?”
“哦,這個…”怪不得那些男士都搖頭不同意,好家伙,什么雞尾酒就賣兩千塊,里面有金粉嗎?我賣條佛牌才賺多少錢,于是也笑著拒絕了。女孩也不多說什么,又走到鄰桌高雄身邊,對他說了同樣的話。
我斜后面有桌客人,坐著幾名男女,那男的笑著對朋友們說,就是這姑娘,天天晚上都來酒吧,逮誰跟誰要酒喝,可別的不要,就要那個叫絕望情人的酒,兩千一杯,據說好像這條街的酒吧她都要遍了,沒人請過她。
女的回答:“丫還真敢張口!兩千一杯,她值這價嗎?我看不如我呢!”之前那男的說也不能這么講,我看她比你身材好多了。又有女的問你們說這杯酒她能提多少錢,那男人說起碼能提八百塊。
我豎起耳朵聽著這些閑談,心想,來后海酒吧街消費的人,雖然不是什么窮人,但這里消費并沒多高,這年輕姑娘要是真想喝好酒或者賺外塊,可是走錯了地方,應該去ktv或者夜總會之類的地方賣酒,那種地方都是富豪大老板,別說兩千一杯,只要對方看上眼,再貴也不是沒可能。
正在我亂分析時,聽高雄說:“什么,兩千塊錢人民幣還是泰銖?”酒吧里雖然沒有歌聲,但客人談笑的聲音也不小,我要仔細豎著耳朵才能聽到,忍不住要笑出聲來,這老哥明顯在泰國呆慣,聽到價格就以為是泰銖,想出言提醒,但又怕攪了高老板的好事,或許他心情好愿意請呢。
年輕姑娘回答是人民幣,高雄問她為什么非喝這種酒,姑娘說:“因為我失去了情人,現在很絕望,所以想喝它。能請嗎?”
高雄笑著說:“沒有問題,但你今晚得跟我走。”我心想這老哥真直接,但估計肯定沒戲,這是酒吧,什么人沒有,單男多半都是來找艷遇的,這種話那姑娘肯定聽過很多次,如果她肯這么做,也不至于從來沒人請過她。我看到酒吧里周圍的幾桌都朝這邊看,也包括我斜后面那桌客人,看來都在瞧笑話。
“但你不能碰我。”年輕姑娘想了想。
周圍有人笑起來,高雄看著姑娘,說:“沒問題,抱著就行!”令我意外的是,年輕姑娘猶豫片刻,在高雄旁邊坐下來。高雄很爽快,招手叫過服務生,從皮包里數出兩千塊扔在桌上,服務生連忙接過去,到吧臺告訴調酒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