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不好回憶,對我來說只有一種辦法,就是找泰國的阿贊師傅來感應,如果真有異常,才好解決。”我告訴他。
齊叔說他父母已經打定主意,準備讓剛才來家里的那位查事師父幫忙,人家收費三千塊錢,能教你具體怎么做,就能躲過這個坎。我想起那三炷香來,心想還真是說準了,齊家的事確實與數字“三”有關,因為這是第三個生日當天夭折的孩子,難道這查事師父真有點兒能耐?說不好。
我問:“這查事師父指示完之后,要你們再有孩子,在四歲生日那天平安無事才知道有沒有效果,不是我說話直,假設,我說是假設啊,到時候如果還是沒效果,去哪到這位師父算賬?好幾年過去,人家都不知道在哪混呢!”
齊叔嘆了口氣:“我也這么想啊,可我爸媽不定,他們現在就是病急亂投醫,有沒有效果都想試試。”我告訴他這樣不好,雖然三千塊錢不多,但根本不知道真偽。齊叔問你從泰國請來的什么阿師傅就算能當場驅邪,不也沒法當時就驗證嗎,還得再有孩子長到四歲的時候才知道。我說不出話來,心想也有可能。這時,齊叔又哭起來:“再要個孩子,談何容易啊?誰有過三個孩子都沒命的經歷?那只有我知道,我這心是真疼,真疼啊!”他邊哭邊用拳頭用力捶自己的心口,眼淚嘩嘩流。
我連忙坐過去勸,好不容易讓齊叔情緒穩定下來。給高雄打去電話,說了這個經歷,讓他幫我分析分析。高雄說:“骨灰盒里面通常都裝有死者的幾塊頭蓋骨,陰氣很重,就算那屋子里另有陰氣,也很難用靈蠟測得出來。要先用排除法,讓你客戶把他孩子的骨灰盒拿出去,再用靈蠟試試,如果有結果就簡單得多,不然我也不敢保證當時就能看出效果,誰也不是神仙。”
既然這樣,我也只好直言相告,讓他想辦法。齊叔問我這個靈蠟到底是個什么原理,為什么那股藍煙還能跑到臥室方向去。我說了靈蠟的材料和加持方法,把齊叔嚇得臉色發白,想了半天,他說:“我老婆的前夫是個消防員,給飯店救火的時候煤氣罐爆炸殉職的。那時候她剛懷孕,悲痛過度孩子就掉了。跟我結婚是兩年之后,她還怕受損懷不上呢,沒想到很快就有了。她特別愛孩子,我兒子的事對她打擊不比我小,現在她已經是半瘋狀態,你也看到了,誰也沒法勸。”
“她平時跟誰的感情最好?”我問,忽然覺得這話似乎不太妥當,就又補充道,“除你以外,是她爸媽,還是姐妹之類的人?”齊叔苦笑說都不是,她有個閨蜜,是大學的同學,也是天津人,倆人關系特別好。我建議讓她來勸試試,齊叔說那閨蜜在北京工作,不想麻煩她。
我說:“現在不是麻煩不麻煩的事,想解決大問題,哪怕跪下來求也得試。”齊叔說好吧,一會兒回家就找妻子的手機,翻出她閨蜜的手機號碼打過去問問。
吃完飯回到齊家,他溜進臥室去翻手機,出來后坐在沙發上,從手機里查找電話簿。我側身看著他,端起水剛要喝,眼看著在齊叔身后放置的那幅大遺像忽然慢慢倒下來,正打在他頭上。把齊叔嚇了一跳,我連忙伸手抓住相框,讓他換個地方放好。
看著齊叔進臥室的背影,我心里起疑,剛才那遺像的相框是斜靠著墻壁,底部位于沙發靠背上。就算沒放穩,也應該是先從底部滑落才對,可剛才我好像明明看到那遺像的上部先慢慢立起,然后再繼續倒下來,底部幾乎沒移動過。這不應該啊,也違反科學原理,怎么回事?
我心中有些發毛,以前從沒見過這種情況,齊叔回來之后繼續翻手機,最后搖搖頭,說居然沒找到妻子閨蜜的名字,相似的或者綽號也沒有,除非問他老婆,但肯定不會有答案。“你再好好找找?”我有些著急。
齊叔有些生氣:“您這樣就不對了,好像我自己家出事反而只有外人著急似的,我是逐個看的,還能錯過嗎?”我連連點頭,說那也沒辦法,暫時幫不上你的忙,我還是先回北京,以后你這邊有什么需求再聯系我。齊叔想了半天,說也只好如此,提出開車送我到火車站。我看到天色已近傍晚,本來打算逛逛五大道,但生意沒做成,也沒什么心情,就同意了。齊叔開的是單位的一輛七座商務別克,副駕駛座位堆著不少雜物,他剛要收拾,我說不用,可以坐后排。
駛向火車站的途中,我腦海中浮現出那幅自己倒下來的遺像,又想起在齊叔家中點燃靈蠟時,他跑向陽臺的舉動,心里起疑,看著齊叔開車的背影,忽然有了個主意。我借口說有些感冒怕風,讓齊叔關閉車里的空調,他要開窗,也被我阻止。幾分鐘后,等車內空氣穩定,我悄悄從衣服中拽出靈蠟項鏈,摘下金屬管的環扣,旋開蓋子,以咳嗽聲為掩護,用打火機將靈蠟點燃,用手捏著放在雙腿中間。我坐的位置是在副駕駛后面,也是齊叔斜右后側。靈蠟升起的煙霧迅速朝左前方飄去,全都落在齊叔的后腦勺上。
他似乎聞到了味,轉頭向后看,那煙霧就飄在齊叔額頭的位置,他十分驚訝,連忙閃躲:“你干什么呢?”我吹熄靈蠟,扣好蓋子組裝好扔進衣服里,什么話也沒說。他把車停在路邊,回頭疑惑地看著我。
“齊叔,”過了半天,我才說道,“這問題出在你自己身上。”齊叔很生氣,問這是什么意思,我能有什么問題。我說這是很難解釋的,最早應該是在十四年前,可那時候的事你不見得記得清,而且還有可能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所以無法解釋,除非施法解決。
坐在駕駛室里的齊叔說:“我、我身上難道有陰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