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什么需求?”我問。
牛風說:“這還用問啊,你這專家當的。哪個歌手不他媽想紅,看別人紅了不眼氣嗎?那唱的都是什么玩意,跟他媽似的,也能出專輯,丫操性!以前就是三里屯一趕場的,比我差多了,現在混出名了,開路虎住別墅,人五人六的,真他媽沒天理。”聽他這么說,我估計指的也是酒吧里某駐唱歌手,現在大紅大紫,就問是哪位明星。
沒想到牛風把手連連揮擺:“就一傻逼,提丫干什么!我現在就想知道,什么佛牌能讓人轉運?我不怕邪啊,效果越牛逼越好。”聽這話,我覺得他似乎對佛牌不是完全不懂,就問以前有沒有接觸過佛牌之類的東南亞供奉物。
牛風說:“認識兩個在廣東的歌手,戴過佛牌,還說是從泰國什么和尚手里買的,能轉運旺事業。結果那倆傻逼到現在還駐唱呢,有個屁用。我覺得他們是被人給忽悠了,后來有人告訴我,想真正牛逼的要數邪物,那正牌沒效果,戴脖子上只能裝逼。”他這番話連續用了三個“逼”字,分別代表不同的意思,看來這位牛風歌手非常喜歡用這個字來表達情緒。
“可我店里全是正牌和陰牌,沒有邪物,也不打算銷售邪牌和邪物,”我說,“邪物效果很霸道,但要是破了禁忌,副作用也不小,我們有實體店,可不想到時候客戶因為副作用出了事,回來找我們麻煩,您得理解。”
牛風沒明白:“能有什么副作用?”我簡單跟他說了邪物的原理和副作用,牛風哦了聲,問邪物都有什么。我在泰國學語言的時候特意向高雄請教過,就數著手指頭告訴他,有邪陰牌、地童古曼、養小鬼、陰法刺符和山精,這都是比較典型的幾種邪物。牛風似乎來了更大興趣,追著讓我把這幾樣詳細介紹給他聽。
我讓他先把煙掐了,牛風很不情愿,扔在地上用腳踩滅。我說:“邪牌就是里面入有陰料的佛牌,材料很重,聽上去就很恐怖,什么尸油、裹尸布、靈幡、橫死者毛發、女尸血肉、陰毛、棺材木屑粉、棺釘等。”牛風聽得直蒙,估計也是被我給嚇著了。
“地童古曼就是用陰法禁錮那些夭亡的嬰兒陰靈,跟天童正相反,天童是用正統佛法來加持的,不會出事,而地童古曼經常會出意外,畢竟陰法沒有佛法那么強大,有時候要是禁錮失效,嬰靈纏到事主,就慘了。”我繼續講理。
牛風笑著:“真他媽牛逼,聽起來就這么邪性,養小鬼這個我知道,好像說張柏芝也在養啊?”我心想好事不出門,壞事卻能傳千里。他說的張柏芝養鬼一事我也聽說過,當然是高雄講的,他在香港和臺灣也有很多客戶,香港就那么大,彈丸之地,在明星身上無論發生什么事總會傳出去,瞞是瞞不住的。當然有真有假,而高雄告訴我,他的消息來源絕對權威,基本都是有人親眼目睹。
我說:“這事確實聽說過,好像說是有人到張柏芝的別墅豪宅里去修水電,是個很神秘的房間,里面有好幾個供桌,供奉的東西沒看到,只是長方形的黑色木制容器。在維修過程中,張柏芝還神神秘秘的跪拜念誦,好像很正式。那個水電工當然不懂,后來經內行推測,應該就是在養小鬼,香港人稱為養鬼仔。”
“那玩意效果很牛逼嗎,不見得吧?”牛風又掏出一盒香煙,用打火機點燃。我說當然,比什么佛牌都霸道得多。你看張柏芝這幾年又唱歌又拍戲,反響很好,又懷了謝霆鋒的孩子,真是順風順水。生完之后一復出,身價還會提高。
牛風哼了聲,說可是并沒像你說的那樣有副作用,我笑著回答:“副作用不是立刻就有,也許幾年后,也許十幾年,只是我們現在沒看到而已。牛風問那要是守規矩老老實實供奉,沒破禁忌,是不是就永遠不出問題。
我說:“也許能吧,但很多人都忍不住犯禁,這就很難辦。”
牛風笑著:“那都是二逼才干的事,我肯定不會,你覺得我看起來像二逼嗎?”我連忙說不像,您絕對是個牛逼。
“就是,”牛風笑了笑,“你他媽知道我為什么起現在這個藝名嗎?就是牛逼又拉風的意思!”聽到“你他媽”這三個字,我非常不爽,但又想,我跟他無冤無仇,說明這是他的口頭禪,估計跟誰都這樣。但最好別讓羅麗聽見,否則她有可能壓不住火,兩下非吵起來不可。
跟牛風聊了不到二十分鐘,他的煙是一根接著一根,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特別嗆人。我希望他能明白我對這煙味的反感,就問這是什么煙,味真怪。牛風得意地揚了揚夾煙的手:“從愛爾蘭帶回來的,里面有大.麻,怎么樣,你也嘗嘗?”我連忙擺手,心里納悶,不明白他是真看不出來我討厭煙味,還是幾分鐘不抽煙就能憋死。
牛風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想火,哪怕不像張楚、何勇、竇唯這些人這么大紅大紫,怎么也得沖出三里屯,走向全北京,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默默無聞,整天只能在酒吧駐唱,用他的話講,忒沒勁。可他不像別的顧客,牛風對泰國佛牌古曼有些了解,而且膽大什么都不在乎,非要請邪物不可,不紅不死心。
這讓我很為難,如果沒有這個佛牌店,像牛風這類陌生客戶,賣給他邪牌或邪物沒關系,反正高雄告訴過我,售后出事少插手,那都是客戶自己造成的。可現在不一樣,實體店在這里,馮總的產業,人家還投了不少錢,要是賣出去邪牌和邪物出了事,牛風只要不死,就得來找我算賬。跟他接觸不到半小時,我就能看出此人不是什么好東西,素質低,發起火來估計連他自己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