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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黃氏高仿

熊貓書庫    我在泰國開店賣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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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這樣,世界上最復雜的就是人心。”我擼著串說。聊天中,羅麗接了個電話,好像是她公司的什么領導。說著說著還提到了我,好像和我賣佛牌有關,還傳了圖片。

  等她掛斷電話后,我問你領導怎么問起我了。羅麗說:“是我們公司北京分部的經理,那次在qq群里我發過跟幾個同事的合影,他問我戴的是不是佛牌,就聊起來了。他好像挺懂的,說自己也戴兩塊佛牌,說一會兒給我發兩張圖,讓你幫著鑒定鑒定。”

  我說:“我哪里會鑒定?不過倒是可以讓高雄看看。”羅麗手機有短信,是彩信,里面有四張圖片,拍得挺清晰,分別是托在掌心的佛牌正背面,一塊牌身印有佛陀坐像,背面則是拿著兩把刀的人像。而另一塊呈三角形,里面印有坐佛像,背面是某種符號。彩信末尾配有文字:“麻煩幫我讓你鄰居田專家鑒定鑒定,都是前年親自在泰國請的,坤平花了2000元,女王佛是1800元。”

  這個兩把刀的神像以前我見過,是那個姓楊的大學同學所戴,叫雙刀坤平。但另一塊就沒見過。我立刻把兩張圖轉發給高雄,讓他幫忙。沒多久,高雄回復短信:“1、阿贊仲出征坤平,曼谷黃氏高仿。2、南帕亞女王,彭世洛早期真品。這女客戶手掌太粗,肯定得長很丑。”我和羅麗共同看著短信,都笑出聲來。羅麗問:“我說田力,這高雄老板真是你在泰國的合作伙伴?咋連男女都不分,人家北京分部經理是男的啊,長得還挺帥呢!怎么變成女人了?”

  以我對高雄的了解,倒是覺得他的文字中藏有信息量。我印在名片上的“專家”二字那都是扯淡,拉虎皮做大旗的,而高雄才是真正資深的佛牌專家。既然他的猜測中有兩個女字,肯定是有內情。于是,我直接打電話過去,問為什么猜客戶是女性而不是男。

  “哪有男人戴南帕亞女王佛的?不是神經病嗎?那是給女人戴的佛牌,跟南平媽媽一樣!”高雄打著嗝回答,看來正在喝酒。經過他的解釋我才明白,出征坤平和雙刀坤平有相同意思,只是叫法不同;而那個叫南帕亞的是泰國古代王朝某位女王,讓軍隊出征打仗之前,找高僧以自身像為法像,制造了一大批女王佛牌讓士兵佩戴,以保平安歸來。真正的南帕亞佛牌都是幾百年前出產,于寺廟或佛塔基座中發現。因為入有女王法靈,女性在佩戴的時候感應很明顯,而男性基本沒有,漸漸地這佛牌就成了女性專有佛牌。

  我說:“這回明白了,可什么叫曼谷黃氏高仿啊?”

  高雄說:“就是由一個專門造假的、住在曼谷的黃姓商人做出來的假牌。”我感嘆地說這你都看得出來,太厲害了,怎么瞧出來的呢?

  “你為什么不問我這個黃姓商人叫什么?”高雄說了這句。我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剛要問,忽然想起來:“你你你說的不是黃誠信吧?”高雄哈哈大笑,說就是他。

  我覺得難以置信:“怎么可能?黃誠信不是在曼谷開珠寶店,專門以次充好騙游客的嗎?難道他也插手佛牌生意?”

  聽到高雄在那邊又咕嘟咕嘟喝了幾口:“只要能仿造的東西都做,除了他父母。”我連忙問從哪里看出來的,是牌身的顏色紋路,還是外殼和鏈子,因為客戶很可能會問我。如果他還被蒙在鼓里,可能會質疑甚至生氣。

  “黃誠信仿造的佛牌,光從圖片就想看出來,那也就不叫黃氏造假了。你把真假兩塊坤平并排放在手里仔細看,也不見得能分辨。”高雄回答,“其實很簡單,在泰國,因為是老牌,所以真正的雙刀坤平很稀少,牌商手里最多只有一兩塊存貨,輕易不出手,要算要賣,價格絕不可能低于兩萬泰銖。”

  兩萬泰銖那就是四千塊人民幣,而這位北京的經理只花了兩千,看來,要么他是牌商的親戚,要么就是被忽悠了。我又問:“要是客戶不相信辦呢?我又拿不出證據,到時候不但沒能取得信任,客戶還有可能對我產生不好的印象,覺得我這個商家不實惠,總說別人的商品有假。”

  高雄嘿嘿笑:“從佛牌外表純銀外殼的葡萄藤花紋判斷,應該是黃誠信三年前做的那批,大概有五六十塊,是一個自稱會古法泰拳的袁姓中國牌商訂的貨,那家伙住在唐人街,假佛牌。再說,把南帕亞女王佛賣給男客戶的牌商,能信嗎?”

  掛斷電話,我和羅麗商量著怎么回復,最后決定不講那么清楚,但也要將關鍵詞露出來,以備客戶對質用。羅麗打字,我口述:“南帕亞是真品,雙刀坤平是假的,一是價格太低,二是唐人街老袁的牌都不可靠,他的供貨商開珠寶店,姓黃,專門造假。”

  發送過去之后,我和羅麗心里都沒底,羅麗問:“要是客戶不相信你,反而信那個賣假佛牌的怎么辦?”我說那也沒辦法,你無法跟一個怎么都不愿相信你的人合作。吃完燒烤回家,迷迷糊糊都要睡著了,接到羅麗的電話,說她公司那個北京分部的總經理要我的聯系方式,問我給不給。

  “為什么不給?這你還用問嗎?”我沒懂。

  羅麗說:“哎呀你不懂,我是怕馮經理跟你起急,說你不專業。你想啊,誰也不愿意被人說自己買的、當成寶貝的東西是假貨,尤其是被別的商家說,肯定生氣。”我笑著說你想多了,人家好歹也是一個城市的分部總經理,就算不高興,也不可能非要打來電話訓我一頓,不至于那么低端。據我猜測,應該是有別的情況。

  “你這人心還真大,做生意鉆錢眼里去了,那我聽你的。”羅麗答應。

  沒幾分鐘,我就收到歸屬地顯示為“北京”的手機號碼,接通后是個很地道的京腔男人聲音,問我是不是羅麗的鄰居,做佛牌生意的田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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