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久不敢上線，你是怕了吧？”
“呃…我只是泡了個澡，順道再敷了個面膜。你知道，女人年紀大了，有些事情懶不得。”
你特么才二十歲好吧，哪里年紀大了？
楚涵看看前來看他們PK的觀眾，熱情地沖他們揮了揮手，自然引得一幫粉絲尖叫，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他們的熱情。
譚文旭愈加不耐煩，“你到底打不打？”
“打啊！但是就這么打豈不是很沒意思，咱們設個賭局吧。我這個人沒別的愛好，就是喜歡錢，一千金幣一局怎么樣？”游戲中一千金幣相當于現實中一千塊錢。
譚文旭呵呵冷笑，“一千怎么配得上你一柱擎天的威名，怎么也得一萬吧？”
楚涵嘆了口氣，“唉，你這孩子，看來真的被貫壞了，是非不分也就罷了，還這么會敗家。作為世交，那我姑且代譚叔叔教育教育你！”
一柱擎天手一揮，比賽開始，她沒有用有絕對優勢的紫金甲，更沒有用毀天滅地的紫金劍，而是隨便換了一套屬性跟譚文旭差不多的橙裝。
然而，即便如此，開場到結束，不到一分鐘…
譚文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特么是怎么發生的？明明那一劍是他砍到一柱擎天的，最后怎么是自己血槽空了？
他忍不住看回放，將速度一慢再慢，終于看清楚那一剎那發生了什么：就在自己的劍快砍到一柱擎天身上時，這個混蛋消失了，而幾乎同時，自己脖子挨了一劍，正中要害…
然而更讓他氣憤的是，單從這一劍的操作來看，之前那一分鐘，他信誓旦旦地以為一柱擎天不過如此，身手跟自己差不多，沒想到，那個混蛋是故意降低自己的水準在探他的實力。他們的差距，不是他能夠想象的。
果然是自己崇拜的女神，不虛此名！
譚文旭磨了磨牙，繼續點開始，“就算你再厲害，我也不會認輸的！我的學習能力可是很強的！你總有被我拖死的時候！”
他是因為那次帝凰主題公園上看到一柱擎天在燭龍山秒殺鬼服兵團才無意迷上一柱擎天的，從此踏入帝凰，一發不可收拾。從一個零級小菜鳥練到滿級進入主神領域還組建起了軒轅公會，前后不到三個月。
不是他自大，就他這三個月練出來的水平，比很多公會高手都厲害。他有足夠的理由相信，自己就算是被一柱擎天秒殺，那也只是因為自己練的時間還不夠。
面對譚文旭的垃圾話，楚涵輕飄飄地回了一句：“是么？”同時，很給面子地清空了血槽，所用時間不多不少，比上局少了一秒。
譚文旭：…
接著第三局第四局直到第十局，楚涵都計算精準，不多不少，每次都比上一次少一秒。
譚文旭瘋了，“我不信打六十局，你還能真將我秒了？”
“哎呀，你這孩子，怎么這么暴力，人家是很愛好和平的，看在譚叔叔的面上，我最多殺你五十九局。”
譚文旭差點被她惡心到了，可那些粉絲卻更加瘋狂，尤其是被軒轅公會殺過的粉絲，此刻有一種自己偶像為自己報仇的爽快感，讓他們多死幾回都愿意。
殺他五十九局？
起初譚文旭覺得這是一柱擎天在吹噓，可殺到三十局時，她依然每一局少一秒鐘的殺法，游刃有余，讓他完全探不到她的底限在哪里。
這就如一個齒輪，不停地碾磨著他的神經。大冬天的，譚文旭汗水都給逼出來了。
觀眾席的人越來越多，蕭澤熙和謝南楓也披著馬甲過來。看完兩局PK，蕭澤熙問：“你算到她會殺多少局？”
謝南楓答：“一柱擎天若是有紫金甲秒軒轅擎天易如反掌，但同等裝備下，殺傷力有限，估計她盡力一博，最多能在十秒內清空軒轅擎天的血槽…這個水準，連我都未必能夠做到。”
“這么說，五十局是可以的。那剩下的九局…”
說了殺五十九局，這到五十局就停滯不前了，豪言壯語都放出去了卻沒做到，豈不是被人笑話了去。
可蕭澤熙顯然高估了楚涵的節操，殺完五十局，那位突然消失不見了。
譚文旭還愣了一下，沒得到回應只得發消息過去。
結果那邊直接來了一句：“掉線了，今天到此為止。”
譚文旭竟然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氣，但轉念一想，不對啊，你掉線了還能回我？再蠢他也意識到自己被楚涵耍了，那個混蛋肯定也到極限了。
沒多久，帝凰論壇掛出一柱擎天親自發的帖子：今天碰到個小土豪，非得要送我五十萬。我這么勤儉節約的人，五十萬不會花怎么辦？那就散財吧。散十萬，另外四十捐助公益基金…
下面還不忘貼心地配上她跟軒轅擎天的PK成績，后面再PS了一個軒轅擎天的墓碑，對眾網友說：你們別太感謝我，這些錢都是軒轅同學用生命為你們換來的，進來的別忘記給他點支蠟…
譚文旭簡直氣炸了。
特么的說好掉線的呢？你特么這個時候在論壇里散財散得轟轟烈烈是鬧哪樣？
看著那些網友興高采烈地為自己點起一排排蠟燭，領了金幣走人，譚文旭這十五年的人生徹底灰暗了。
“你…別太過分！”
楚涵正準備退出游戲，看到他發過來的信息，笑瞇瞇地回了他一句，“我怎么過分了？你隨便殺我粉絲不過分？現在我以暴制暴你就受不了了？在三次元你打不過秋刀魚，在二次元你連我個根毫毛都傷不到，看來你也就能欺負一下老弱病殘，嘖嘖…”
“誰欺負老弱病殘了？”譚文旭感覺自己受到了此生最嚴重的侮辱。
“唉，你連這點都意識不到，看來，你真的完了…”
發完這個楚涵便下了線，任譚文旭怎么呼都呼不活。
洗漱完過來看到楚涵這得意模樣的顧朔忍不住笑了，“人家未成年，你可真厚道。”若把人氣出個好歹，這教他們顧家怎么跟譚家交代。
楚涵卻不以為意，“譚家自己不會教育孩子，我也是看在兩家交情上代為管教一下。”
楚涵總是忍不住想起趙梓晨，那種不可一世目中無人，不正是父母無原則溺愛造成的么？她今天第一眼看見譚文旭，就仿佛看到了第二個趙梓晨。
現在他才十五歲，正是性格成型關鍵期，如果父母肯下狠心好生管管，一切都還來得及。有些父母總覺得，自己有能力，就可以無條件溺愛孩子，給他們最好的，讓他們處處高人一等，不讓他們受到一點欺負。
他們甚至以此為傲，但這樣真的是對孩子好么？
本來孩子可以有一個正常的三觀，過一個圓滿充實的人生，最后生生被溺愛成了社會敗類，人人嗤之以鼻。
“如果我們有孩子，你一定能教得很好。”顧朔摩挲著楚涵的肩膀，越看，越覺得自己眼光不錯。雖然楚涵這個媳婦是他無意中搶回來的。
“孩子么？”
楚涵面上微微泛紅，如果是她跟顧朔的孩子，一定會長得很漂亮，也一定會很聰明很乖巧還很能干。
“嗯，想要么？”顧朔低頭，魅惑的聲音吐進耳郭，楚涵覺得癢，躲了躲，“那，要不，我們先弄個來玩玩？”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顧朔不懷好意地將人抱起，徑直去臥室，開始造人計劃。
譚文旭被氣得翻來覆去一夜沒睡著。什么叫做他完了。他的人生還沒開始，怎么就完了？
若是一般對手說的垃圾話，他什么沒聽過，根本不會放在心上，可這是他一直奉為女神的一柱擎天說的話，而且是對他人生的評判，他不能不在意，即便這個一柱擎天坑過他。
第二天上學，譚文旭臉都是黑的，莫小云心疼得不得了，想說讓他請天假，譚文旭很煩躁地說自己沒事，依然去上學了。
這剛由司機送進學校，就被人撞到，那人嚇得腿都軟了，“對、對不起！”
他就是學校的小霸王，誰都不敢得罪。這些貴族學校誰的身份都不會弱到哪里去，但是，就算世家也要分個三六九等。譚家雖然在第二梯隊，但帝都排得上第一梯隊的就那么三四家人，他們譚家在豪門云集的帝都怎么也能擠進前十，單這種身份就不可小覷。
再加上，一般世家子弟，其實學識修養并重，很少出譚文旭這樣的歪脖子樹，所以校園凌霸事件反而在這種貴族學校很稀有，這也導致譚文旭這個異類，變得人盡皆知，老師學生都十分頭痛。
準確說，這所學校近十年就出了兩個異端，一個是正準備高考的趙梓晨，一個是正準備中考的譚文旭。兩人所到之處，簡直到了人鳥獸散的地步。
譚文旭本來心情就不好，看到這個唯唯諾諾的人，冷聲道：“滾！”
這個學校的人，誰不是嬌慣出來的，被他這樣一說，那人面子下不來了，硬著頭皮道：“你、你怎么能這樣，我都好好跟你道歉了…”
譚文旭直接橫了眼，嚇得那人話到一半硬生生給吞了回去，“別當道！我沒空跟你廢話！”
那人下意識地退開，這種示弱行為難免被其他子弟瞧不上，他也氣得紅了臉，“你不就仗著譚家根基深么？趙家能敗在趙梓晨手上，譚家也同樣能敗在你手上！驕橫個什么勁兒？”
“你說什么？”
世家之中，包括這種貴族學校，幾乎所有人都將趙氏的這個內定繼承人趙梓晨當反面教材，沒一個人看得上眼的，自視甚高的譚文旭更是對他嗤之以鼻，他聽母親說過那次顧老爺子的宴席，趙梓晨竟然用刀叉去刺楚涵的臉，幸好被趙明軒擋住，否則，只怕整個趙氏都脫不了干系。
連他都知道那種場合，在人家地盤耍性子下狠手不妥當，趙梓晨哪里來的自信和任性竟然敢這樣對顧家寵愛的人。
而現在竟然有人將他當成第二個趙梓晨，叔可忍嬸不可忍！
譚文旭的拳頭比他的聲音還快，直接落在那人的臉上。那人被打倒，疼得眼淚直流，這反而激起了他的斗志：“不高興別人叫你趙二世，那你說你跟他有什么差別？”
譚文旭第二拳落不下去了，他是鄙視趙梓晨，可他跟他又有什么差別？
母親同樣是小三上位，雖然沒有害死正室，但這些年的的確確害過邵華和他那兩個姐姐很多次，因為是母親，他選擇了忽視。
而自己，被父親和爺爺寵溺，要什么有什么。他是沒有像趙梓晨一樣竟然在成人宴給自己的親哥哥下毒，但他昨天，不分青紅皂白將譚秋彤打了，若非楚涵及時出現，以他當時的怒火，非得將人打出個好歹來不可…
而自己的父親會做什么？他根本不用懷疑，就算他將譚秋彤打進醫院，打得缺胳膊少腿，這個父親應該也能像趙謙一樣，一味袒護他，當什么事都沒發生過。
譚文旭突然臉色蒼白，全身發冷，一時竟然動彈不得。他現在不過跟趙梓晨差了三歲，三年時間，他是變成第二個趙梓晨還是會像他一廂情愿認為的那樣變成他崇拜的人？
那人看譚文旭僵在那里沒動，趕緊爬起來，撣掉身上的灰塵，想走。譚文旭卻突然提住他的后領子，那人嚇壞了，“放手！放手！你還想干嘛？你真以為自己可以無法無天的么？”
譚文旭冷眼看他，頗為不屑，“從今天開始，你就當我小弟。你的唯一職責是，我打錯了人，你必須及時告訴我！”
那人愣了，他這是被小霸王看上了？特么的…
當天晚上回去，譚文旭又去找楚涵約架，這回被楚涵殺了四十次，在楚涵裝掉線之前，他問她：“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楚涵還他一個冷眼：“你倒是做點叫人瞧得上的事啊！”
尼瑪，回答得如此直白，你一個女人不會委婉含蓄點么？
譚文旭憋了一口氣，“聽說顧老爺子生日宴上，你差點被趙梓晨傷到，我那時還在想，趙梓晨什么東西，竟然會出女人，心里鄙視他好多次。昨天，我也打女人了…”
“所以呢？”
“但我跟他不一樣！我不能容忍別人欺負我媽！”
“所以呢？”
譚文旭愣了一下，好半晌才整理好思緒：“所以，就算昨天的事情是她故意的，但她畢竟是我媽！”身為兒子，基本的孝順難道不該有么？
“那下回你媽要殺人，你是不是也要幫著她殺？”楚涵真的覺得很悲哀，這個年紀三觀還不成形，受到的教育尤其是家庭教育非常重要，稍微不慎就毀了一輩子，然而莫小云卻在利用自己的兒子為自己謀取更多的利益。
你能說她真不愛自己兒子么，那也不盡然，只是，人總是貪心的，總想要更多，當欲望越來越多，便會喪失一些底限。
“這么說吧，孩子，你媽能留在譚家是因為有你，她能將秋刀魚他們排擠出譚家也是因為你的存在，她能有恃無恐作威作福還是因為有你，你覺得，你應該負起什么責任呢？”
譚文旭這回真的愣住了，也懵了。
“等你想清楚這些問題再來跟我打。本來，以你這樣的人品，是沒資格跟我交手的，不過看在你還在個孩子個份上，我姑且給你一個機會。”
“誰是孩子了？”譚文旭爆了，摔了鼠標，卻一個人窩在椅子上沉默，這是十五年來，他頭一回反省自己的人生。
譚川從外面回來，第一時間來看自己的寶貝兒子，順道看看他的傷，譚文旭很認真地看著自己的父親：“爸，我要請家教！”
譚川愣了一下，喜出望外，兒子終于舍得將心思放學業上了。
“好！爸明天就給你請最好的家教老師！”
“我不要其他人！我只要楚涵！”
譚川差點沒把自己摔地上去，完了完了，他兒子這么小竟然開始抖M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