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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怎么當得探花郎

熊貓書庫    婦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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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一凡調轉馬頭,看見葉欣顏不緊不慢的走過來。

  侍雨和識書幾小廝長隨見葉欣顏過來,相互對視之后,悄悄地溜下馬背,拉著馬韁繩站在江一凡身后。

  “民婦見過江大人。”葉欣顏在江一凡幾步遠的地方停住,敷衍的行了個禮,問道:“江大人到此,可是有事?”

  江一凡居高臨下的看著葉欣顏,忽然想起年初,在赴任路上見到葉欣顏時的情景。

  那時的葉欣顏也是這樣仰頭看著他,也是沒有國公府大小姐的一貫囂張氣派,還一副蓬頭垢面的潦倒樣子,穿一身打著補丁的破舊衣衫,言語之間還透著些拘謹局促。可是,不過幾句話之后,就壓不住性子,橫眉立目起來,差點原形畢露。

  時隔大半年,葉欣顏依然是仰頭看著他,卻已經沒有了當時的潦倒和窘迫,從容鎮定了很多。

  這時的她,雖然還是沒有國公府那盛氣凌人的氣派,沒有綾羅珠翠環繞,沒有眾多丫鬟仆婦拱衛。只有孤零零一個人站在一眾人面前,卻絲毫不落下風,比京城時更加耀眼奪目。

  江一凡瞇眼打量了葉欣顏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本官記得,養牛場里飼養的都是產奶牛,怎么看著牛圈里面沒剩幾頭牛了?”

  葉欣顏微微仰頭看著江一凡,覺著這個角度還是太大,又退開幾步。

  由于相距又遠了幾步,只得朗聲說道:“養牛場里面產奶量不足五斤的母牛,這次都拉出去幫助收成了。秋收之后,也將作為普通耕牛飼養繁…”葉欣顏看看江一凡驟然皺起的眉頭,心里多打了個轉,再看看江一凡身后的一眾縣吏衙役,把那個“殖”字咽了回去。

  江一凡見葉欣顏適時地沒把那兩個足夠驚世駭俗的字句完整說出來,也是松了口氣。眉頭卻依然沒有舒展,用責備的口氣敲打道:“齊娘子雖然掌管養牛場,卻也是個婦人,這樣子大聲言語實在有礙婦德。”

  葉欣顏只撩起眼簾掃了江一凡一眼,連話茬都沒搭一下,就又垂下了。

  想什么呢?距離這么遠,我說話聲音如果小了,你聽得到嗎?在這清遠縣里,你的官是不小,可老姐我的身份也不差,既然江大人你一定要高居馬上,那就只能委屈您聽聽沒婦德的人大聲說話了。

  江一凡沒得到葉欣顏的回應,只得又開口問道:“養牛場里那些長工短工回自家收割莊稼了?還是派往各處照看耕牛了?”

  “回大人,那些人都派往各處照管耕牛了。他們自己家里的農事做到一定程度,養牛場會安排他們自己用一天耕牛,不會耽誤家里的農活兒。”

  汪橋在存放牛奶的庫房外面臨時搭建了棚子,他日常就在棚子里做事。

  這個地方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養牛場,他看著葉欣顏孤零零一個女子,面對著高居馬背上的十多個官府中人,忽然間有些替這個女子感覺凄涼。就算葉子能力驚人,可終究也是個女子,作為一個女子,葉子獨自擔起的事情有些多了。

  汪橋放下手里的活兒,往葉欣顏處走過去。

  他在葉欣顏兩步遠的地方站住,對著江一凡施禮道:“小民汪橋,見過知縣大人。”

  江一凡在汪橋起步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他審視的看著汪橋,淡淡說道:“免禮。”

  汪橋直起身,依然拱著手,說道:“眾位大人和官爺巡視農事辛苦,可要下馬歇息片刻?小民也好給大人和官爺們燒水沏茶。”

  江一凡聽到汪橋口中說出眾位大人和官爺,猛然意識到他身后還有別人,也就是說,高居馬背上、讓葉欣顏仰視的還有他身后的眾人。

  江一凡回頭,看見他身后的縣吏、衙役們都高高的坐在馬背上,只有貼身伺候他的小廝拉馬站在地上。

  他再轉回頭,他們這么多人面對的,只是一個女子。

  江一凡陰沉著臉,從馬背上下來。他身后,立即嘩啦啦的下來一片人。

  葉欣顏毫不掩飾的撇了撇嘴,看看知縣大人這反應,硬是被人提醒了,才想起他是領著人的。就這腦子,怎么當得探花郎,轉的也太慢了些。

  “在臨近村落出力的耕牛晚間怎么安排的,牽回來嗎?”江一凡沒去歇息喝茶什么的,站在原地,沒好聲氣的問葉欣顏。

  葉欣顏的回答也不帶什么色彩,干巴巴的回道:“近處的耕牛晚間牽回來,遠處出力的耕牛和牛倌已經找好住處,就近歇息了,農忙結束后才回來。”

  “范正元在哪兒?”江一凡問道,還是沒多余的話。

  “就在清河村的農田,照管耕牛的勞作情況。大人若是巡視收割,在田間就能看到他。”

  江一凡招呼也不打一個,跨上馬背,調轉馬頭就走。他身后又是呼啦啦一片,紛紛打馬,倉皇的跟上去。

  在新房子工地,章五四遠遠看著養牛場那里,問齊友年道:“好像是縣衙的那個江大人,怎么在馬上沒下來?看起來來勢不善呢。”

  齊友年只是不眨眼的看著,不做聲。

  章五四見汪橋過去,捅了捅齊友年,“大哥,要不咱們也過去看看?不要他們幾個人說不好,鬧將起來。”

  齊友年搖頭,說道:“不用,這幾個孩子都不簡單,不用咱們操心。”說是這么說,老爺子卻還是不錯眼的看著遠處的幾個人。

  直到江一凡打馬離開,齊友年才收回視線。

  章五四很是詫異:“這就沒事了?”

  齊友年笑罵道:“想要什么事?你這是盼著出點子事情不成。”

  江一凡在清河村和周邊跑了一圈,得出了結論:有牲口出力的農活兒就是好做。

  養牛場這個產業辦得好,掌管的更好。租用耕牛的費用可以用草料頂,也可以用田間還未收成的麥秸和苞米桿,以及番薯藤這些東西頂,給了貧苦農戶不少的便利。

  這還是收割,耕牛的作用不算很大,如果春耕時也有這等便利,對于農事來說,就更是大好了。

  江一凡從范正元那里得知,有農戶用秋收后多余的苞米桿、番薯藤等物做預訂,預約秋收后開荒和春耕時租用耕牛。而到了春季,養牛場就會有更多的耕牛可以投入使用。到時候,今年的小牛犢雖然還沒長成年,但是有養牛場的牛倌看著,出半份力卻是綽綽有余。

  養牛場照這樣子飼養繁殖下去,加上朝廷對荒地的免稅獎勵,幾年之后,清遠縣的耕地就會大幅度的增加。現有農田有牲口輔助農耕,想來產量也會多上一些,百姓的日子就好過多了。

這諸多的好消息,也沒能讓江一凡高興幾分。天色將暗,他才懷著滿心不明所以的陰郁,回到縣衙后堂。而縣衙后堂,瑾融已經等在會客的廳堂了。想看的書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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