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融沉默片刻,吩咐弘知道:“你昨天不是拿回來不少齊家的吃食嗎?分一些給江大人送過去。順便給他捎個話,就說是我說的,清河村也是清遠縣的下轄村落,秋收在即,那個村子還有十幾頭耕牛能在秋收時出力。讓江大人盡快抽時間,我和他一起去養牛場看看。”
“給江大人送零嘴兒去?”弘知無意識的忽略了看養牛場這個主要議題,很不識時務的禿嚕了嘴。
如果不是坐在書案后不方便,瑾融就一腳踢過去了,“你說你能不能再沒出息一點兒?你也知道那是零嘴,你吃得別人就吃得,你還心痛了怎么的?”
“不是不是,小的不是那個意思。小的是說,江大人行事一向端方,應該不會是個貪嘴的…”弘知解釋的當間,想起自家六爺昨天嘗奶酪嘗的有點多,這豈不是說,他家王爺行事很不端方?
他急瞄了瑾融一眼,連忙改口:“不是不是,這也不是小的的意思,吃點零嘴不算…,小的是說,那啥,小的這就去縣衙。”
瑾融沒好氣的喝道:“去什么去?這個時候,江大人能在縣衙嗎?”
弘知立即耷拉下腦袋。好吧,他想盡快溜走的借口找的很差勁。
算了,不和這沒腦子的小子計較,瑾融沉了沉氣,吩咐道:“你去找萬伯,讓萬伯安排京里的幕僚拜見安國公,和他說,國公爺的孫女已經亡故,這是不爭的事實。
別說一個,就算來上十個八個和葉家大小姐長相一模一樣的人,那也代替不了自家孩子,更犯不著因為這樣不著邊際的流言、被居心叵測的人牽著鼻子走。不過是一個長得和葉家孫女相似的鄉下女子,犯不著大動干戈,再引人話題。
再把金嬤嬤遇到和她家大小姐長相相似的婦人,金嬤嬤因眷戀舊主,所以自愿跟隨齊家女子的話說給國公府聽。”
弘知眼睛一閃,連忙答應下來。有了六爺這些話,不管葉府有沒有抹殺齊娘子的心,之后也不敢等閑輕視齊娘子。而且這話也是給安國公府提個醒,若是國公府不在意這個事情,那么齊娘子就和國公府沒關系。
弘知應下之后,見瑾融并不讓他退下,也不敢多話,只小心的侍立一旁,暗嘆自己運氣不好。如果今天是弘武進來向六爺回事情,那該多好,事后他還可以不厚道的逗逗弘武。
瑾融盯著他看了好半天,忽然問道:“爺我今天和齊娘子談事情,是不是話多了點?”
“沒有,沒有沒有。”渾身緊繃著的弘知一連聲的說道,禿嚕完了,才后知后覺的發現,他回答的太快了一點,他今天的表現失水準了很多點。
果然,瑾融的臉色立即就不好看了,“你的意思是,爺今天的確話多了?弘知你出息了啊,開始學著向爺扯謊了。”
弘知下意識的后撤半步,苦著臉哀告:“六爺明鑒,小的答話是快了些,但的確沒扯謊啊。您給齊娘子找不痛快…那不是常事嗎?”
額,瑾融瞪了瞪眼。這小子就是欠操練,時間久了沒操練,這就要上房揭瓦了。竟然敢這么和主子說話!
瑾融有些煩躁的擺擺手。好吧,還有事情和這小子探討,操練的事情先放一放,以后有了機會再說。
“既然往日都是這樣,為什么江大人這次就在意了?”對于女人,以及怎樣對待女人這些事情上,他承認自己很白癡。
不過翻過來說,江一凡也好不到哪兒去。江一凡的父母只得他和他幼弟二人,連個姐妹都沒有。
這個事情可怎么向六爺說?弘知偷瞄了瑾融一眼,拿出趕赴刀山火海的勇氣說道:“往日六爺找齊娘子不痛快,那都是在一個相對寬闊的場合,有不少外人在場。今日那雅間,除了齊娘子,雅間里全都是咱們府上的人。”
瑾融斜著他,“繼續說。”
弘知都想哭了:“那個,齊娘子雖然是六爺手下的掌事,但終究是個女子,而且不是咱們府上的家奴。您兩個單獨在外面吃飯,本就不是個…能說清楚的事情。”
瑾融抄起手邊的一本書砸向弘知,怒道:“你小子不早說!”
弘知沒敢躲,挨了一下,又連忙把書接住,快手快腳的把書理平整,放回書案一角,再連忙退回來。臉上一片哀怨,心里一連聲的哀嚎:“六爺咱不能這么不講理的,這種事,還用別人說嗎?”
“滾!”估計瑾融也想到了,這種事情的確不用人家提醒。
弘知在瑾融的怒喝中,萬分雀躍的用最快速度滾了。
瑾融看著弘知連滾帶爬的退出書房,困惑的想著江一凡是怎么回事。
江小子這舉動,不對勁兒了。他是顧念往日的夫妻名分,放不下葉欣顏呢?還是在清遠縣見到不一樣的葉欣顏之后,有了別樣心思?或者只是因為他是葉欣顏的前夫,怕葉欣顏有了那什么的傳聞,他的面上不好看呢?
瑾融捏了捏眉心,說起來也是他疏忽了。不管怎么說,葉欣顏都是江一凡的前妻,適當的保持距離那是很有必要的。
今天他應該和葉欣顏就事論事的談,揣測心思底線這些的,實在很沒必要,白白讓他們兄弟之間鬧心、不痛快 周碧瑤沉默的坐在馬車上,一路無語。回到梁府的客居小院,也只是讓鐘嬤嬤給舅母劉氏身邊的管事嬤嬤回了話,就靜靜的坐在起居房間的窗前,看院子里已經不再繁盛的秋季花草。
鐘嬤嬤端了茶進來,看看依然不愿意說話的周碧瑤,試探問道:“二小姐,這大早的就在外面走了一圈,也該乏了。您還是坐回來歇歇,喝點茶潤潤嗓子。”
周碧瑤慢半拍的回頭看了鐘嬤嬤一眼,依言坐回榻上。
鐘嬤嬤把手中的茶盞放在小桌上,說道:“梁府的小廚房今天新做了栗子糕、菱角糕,舅奶奶特意著人給二小姐送過來一些,二小姐可要嘗嘗?”
周碧瑤抿了口茶,并不說是否用點心,卻問鐘嬤嬤:“嬤嬤,齊娘子說的那個石磨,是做什么用的?”
二小姐這一路上的沉默,難道只是在糾結這個問題?
鐘嬤嬤看著周碧瑤,狀似輕松的笑道:“那不過是個農家的尋常用具,用來把麥子或者各種谷物磨制成粉末的器具,制作豆腐的作坊和人家用的也是這種東西,極是常見、簡單。”想看的書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