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回到保和堂,醫館沒有病人,白素貞坐在診室,面前放著一本醫書,她并沒有看,而是在發呆,似乎在想什么。
江浩大致能猜到自家娘子在想什么。
“怎么了娘子?”
“啊,沒有。”白素貞抬頭看向江浩,送上一個微笑。
蜈蚣精的事情她不想讓相公知道,怕他涉險,所以極力掩飾,可她又不知道如何解決,這是白素貞自打出道以來,感覺最難的一次。
為什么難?
因為她有了牽掛。
之前可以一跑了之,現在則不行,她真正體會到了什么叫左右為難。
到了晚上,白素貞和江浩一起回到家,給江浩做了一桌菜,她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留在相公身邊,必然會給相公帶來危險,她準備帶著小青離開杭州,和金鈸法王戰一場,即便戰死也無妨,那樣不會拖累相公,如果僥幸回來,她還可以和相公長相廝守。
今夜或許就是她最后和相公相處的一晚,白素貞無比珍惜。
給江浩倒了一杯酒,舉起杯子道,“相公,妾身敬你一杯。”
江浩端起酒杯,笑著問道:“這杯酒有何名目嗎?”
白素貞看著江浩深情道:“素貞活了一千八百年,自從嫁給相公,才知道什么叫人間美好,你我成親雖然短暫,可我卻感覺無比性福,素貞心中歡喜,所以敬相公一杯。”
“能與娘子相遇,也是我的幸運。”江浩手中酒杯和白素貞碰了一下,一口干掉。
白素貞用手掩著酒杯也優雅干掉杯中酒。
江浩何等見識,怎么聽不出看不出,白素貞這是有告別之意,他能猜到九成九是因為金鈸法王的原因。
放下酒杯,江浩道:“給你說一個新聞。”
“什么新聞?”
“我一個修真界的朋友給我傳訊,告訴我京城發生了一件大事,國師府遭到襲擊,兩只蜈蚣妖與國師展開一場大戰,而且那兩只蜈蚣都是上古異種六翅天蜈。”
聽到六翅天蜈四個字,白素貞精神一振,她知道金鈸法王就是六翅天蜈。
江浩繼續道:“我那朋友說,今天早上,一個青年襲擊國師府護衛,國師出現后,那青年變成一只足有四五十米長的蜈蚣,與國師大戰。
這只蜈蚣精的修為大概三劫,國師實力強大蜈蚣精不敵,最后那只蜈蚣精竟然自爆內丹,把整個國師府轟成了廢墟。”
三劫妖修。
白素貞微微皺眉,她知道金鈸法王不止三劫,而且也不是青年樣貌。
“這還沒完,那蜈蚣精剛剛自爆,又來了一個紅袍漢子,一臉大胡子,看之前蜈蚣精自爆慘死,又與國師打了起來,這個大胡子很是厲害,法寶是一對金鈸,竟與國師打了一個旗鼓相當,我那朋友說應該是四劫妖修。”
白素貞的心臟頓時砰砰砰的狂跳起來。
紅袍,大胡子,用金鈸,四劫妖修,蜈蚣精,這個九成九是金鈸法王。
“那那后來如何了?”白素貞有些焦急的問道。
江浩笑了笑,心說就知道你愛聽這個,指了指空酒杯,“娘子莫急,長夜漫漫我們邊喝邊聊。”
白素貞拿起酒壺給江浩又倒了一杯。
“我那朋友說,那紅袍漢子很是厲害,雙方一場大戰,殺的那叫一個慘烈,最后紅袍大漢也變作一只大蜈蚣,而且比之前那個還大,據說足有百米,蜈蚣精噴出內丹,內丹毒氣沾染到國師身上,國師當即中毒。”
“啊!”
白素貞輕叫一聲。
她心里萬分不希望國師落敗。
“國師雖然中毒,卻也不會坐以待斃,拿出最強法術,用千絲鶴緊緊纏繞蜈蚣精身上,而后一起自爆,千絲鶴威力巨大,是國師看家本領,一下把那蜈蚣精燒成了灰燼,據說就連神魂也沒有逃出來,徹底魂飛魄散了。”
白素貞眼中閃過驚喜。
“相公,那蜈蚣精真的死了嗎?”白素貞問道。
“反正我那朋友是那樣告訴我的,應該不會假,怎么,你干嘛如此關心那只大蜈蚣,你們是舊識?”江浩問道。
白素貞立刻搖頭,“不認識,永遠也不認識。”
說著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從心里發出掩飾不住的那種,舉起杯子,“相公,喝酒。”
“今夜娘子性質很高啊。”江浩笑著問道。
“能和相公在一起,奴家自然高興了。”白素貞笑的那叫一個甜。
金鈸法王死了,一切問題就都解決了,她也不必離開相公,她感覺生活再次美好起來。
白娘子端著酒壺,繞到江浩身邊,輕輕坐在男人大腿上,白娘子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酒,笑著道,“相公,奴家再敬你。”
說著碰了江浩酒杯一下。
江浩剛要送到嘴邊,白娘子卻搖搖頭,柔聲道:“這一杯,要由奴家來。”
一口喝了杯中酒,卻不咽下,湊近江浩嘴邊,酒液從白娘子口中輕輕渡到江浩口中,帶著一種清香。
酒不醉人人自醉。
“娘子!”
“相公”
今晚白娘子非常主動,比往日更加熱情,讓江浩享受到別樣風情,美妙一夜。
第二天白素貞把這個消息告訴小青,小青更是驚喜,“沒想到他竟然跑去招惹國師,死了最好,以后咱們可以不再擔驚受怕了。”
隨后小青跑去京城親自打探消息,國師府發生的事情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那么大的蜈蚣在天上飛,而且是白天,看到的人無數,這幾天京城人們議論的事情全都是這件事情。
而且小青還探聽到一個消息,那兩只蜈蚣精死了,國師雖然當時沒死,可后來也消失了,不知所蹤,朝廷下令尋找也沒找到任何蹤跡。
小青回來把消息告訴白素貞,白素貞徹底放下心來。
金輪法王的事情解決,江浩和白素貞的日子恢復正軌,白天一起到醫館給人治病療傷,晚上恩愛雙修,日子過的幸福無比。
枕在男人懷里,白娘子只感覺心滿意足,她現在并沒有太多想法,什么渡劫飛升成仙,都不如陪在相公身邊。
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她愿意永遠不渡劫。
兩個月后,許嬌容生了,白素貞親自接生,生了一個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閨女。
江浩看著外甥女,心說,這次怎么也不能讓她叫碧蓮了。
回到自己家中,白素貞依偎在江浩懷里,輕聲道:“相公,看姐姐生產,妾身真想給你生一個孩子,可是...。”
白娘子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
“可是妾身乃是妖身,不知道生下來的孩子是不是人。”白娘子聲音越說越低。
這一刻,她第一次對自己‘妖’的身份產生了自慚想法,如果自己是人,就不會有這種擔憂了。
江浩摟緊白娘子,“娘子,莫要想那些,其實上天早已經注定,一切隨緣就好。”
江浩心想,其實是人是妖,對他來說都不重要,哪怕生下來個妖也沒關系,最主要的是,白娘子會有孩子嗎,他很懷疑。
自己穿越那么多世界,擁有那么多女人,可迄今為止,還沒一個懷孕的,包括現實世界妻子周欣妍。
他也曾經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問題,偷偷跑去檢查,結果自己身體狀況良好,蝌蚪也正常,這種情況不可能沒孩子。
男人沒問題,不可能所有女人都有問題,那唯一的解釋就是天意了。
“相公,開春就要鄉試了,相公還準備參加科舉嗎?”白娘子問道。
“你想不想做一個狀元夫人?”江浩勾著女人下巴問道。
“當然想,不知道那是什么樣的風景。”白娘子眼中閃過憧憬。
“好,那我就考一個狀元,讓你做狀元夫人。”
幸福的日子總是匆匆。
冬天到了。
小青總是昏昏欲睡的樣子,江浩知道蛇類有冬眠的習慣,白素貞還好,修為高已經可以摒棄一些習性,小青就差了許多。
“你怎么不讓她回山冬眠啊?”江浩小聲問白素貞。
“她不肯,非要陪著我,可每天哈欠連天,也做不了什么事情。”白娘子笑著道。
“那就隨她吧。”
春節來臨,江浩一家和李公甫家一起吃了一頓團圓飯,今年增加了一個新成員,外甥女李芳苓,這個名字是江浩給取的。
取名時,李公甫和許嬌容各自想了一個名字,李公甫取得名字就是碧蓮,李碧蓮。
許嬌容問江浩有沒有更好的名字,江浩笑著道:“碧蓮稍顯俗氣了些,不如叫芳苓,李芳苓。”
“芳苓一詞出自‘漃漻薵蓼,蔓草芳苓’,香草的名字,也是指蓮花。”
眾人一聽芳苓更加高雅,就決定取名李芳苓,小名蓮兒。
過年后一個月,江浩參加鄉試,鄉試地點還是在杭州,誰叫杭州是省城呢,還是江浩參加院試的貢院,還是依舊的流程,幾天之后,許家張燈結彩高朋滿座,因為江浩又考了第一名。
這次是舉人第一,
解元!
江浩這已經是第三次獲得解元這個頭銜。
街坊鄰居朋友同窗無不前來祝賀,原本江浩的好友只有三五人,可這次前來慶賀的同窗就有百多人。
江浩擁有舉人身份,更是解元,身份自然大大不同,這些以前看不起他的人,自然要轉變觀念上來巴結。
中了舉人后,白素貞和江浩商議,他如今身份已經可以稱為老爺,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再去坐診看病已經有些不合適。
江浩笑了笑,“有什么不合適的,如果說起來,我是元嬰修士,你修煉了一千八百年,哪一個不比舉人身份高,咱們看病不為其他,只為積攢功德。”
白素貞一聽很快釋懷。
不過最后還是做出調整,保和堂招了兩個坐診大夫,醫術還不錯,普通的小病由他們處理,重病急病江浩和白素貞再出手,這樣他們也能騰出手來做其他事情,比如修煉。
小青依舊做她的事情,監工白府修建,白府現在已經初具規模,不過想要住進去,恐怕還需要半年時間。
監工閑暇之余,小青就會跑去山中瀑布深潭修煉。
這日小青剛剛到水潭邊,忽然感覺有異,往山頂看去,就見那邊一塊大石頭上,坐著一個紅衣和尚,小青嚇了一跳。
和尚睜開眼睛看向小青,嘴角掛起一抹冷笑,“原來是個蛇妖,才二劫修為,恐怕我一根手指就能碾碎。”
法海四處捉妖,這日飛過山頭上空,忽然聞到妖氣,下來查看是個水潭,這水潭有殘留的妖氣,卻不見妖怪,他估計是那妖怪有事外出,決定在這里等一等,沒想到只是一個二劫小妖。
法海一張手,金缽出現在手上。
“大羅金缽,大羅法咒,收!”
金缽飛到小青頭頂位置,灑下一片金光,把小青罩在里面。
小青嚇得肝膽俱裂,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出來修煉,會遇到這個厲害的和尚。
“大師饒命啊,我認識你,那日在竹林,我和姐姐救助產子的婦女,大師也去了竹林,后來大師見我和姐姐幫助婦人,就放了我們,還讓我們好自為之呢。”
小青情急之下大聲叫道。
法海的動作一停,金缽照在半空,看著小青問道。
“你是當日那條青蛇。”
小青一看有了轉機,立刻叫道:“就是我啊大師,我們從未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當日你放了我和姐姐,今日請大師還放了我吧。”。
法海看著小青,這女子生的妖嬈嫵媚,雖然法力低微,可卻比他見過的很多女子,甚至腦海中的心魔女魅還要漂亮。
法海心中忽然生出一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