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山搜到幾人時,他們正在山上烤野雞。
找了處爛房子,好歹夜里能遮風避雨。
門外竟然還有個柵欄圍著,衛瀾拿了火折子,點了火,這夜里才帶了幾分暖意。
門外是狼王叼來的野物,有野兔野雞,衛瀾還跟個泥鰍一樣爬上樹取了些蜂蜜。
奇異的是,那些野蜂竟然不蟄他。
另外兩人醒來時,就有些巴結衛瀾,之前都聽到衛瀾自報了家門,此時全都巴結他。衛瀾殺雞,他們就拔毛,簡直配合的極好。
“哼,你看他那么高興,都圍著他轉多高興吶?還笑還笑!”九皇子裹著爛衣服碎碎念,他因為長得好看,另外兩個都有點排斥他。
反正他習慣了,宮中也是這樣的。
八皇子瞄了他一眼,你…怎么語氣酸溜溜的?按照正常操作,你不是該怒斥那些蠢貨看不清眼色,不知道誰才是真正該巴結的嗎?你的關注點有點酸啊。
“瞧瞧那兩個人,都快撲他身上去了,他不知道自己長得好看嗎?”九皇子氣得咬牙。
黑夜里,那火堆前烤的滋滋響的野兔野雞正滴著油,又香又饞人。
“衛瀾弟弟你懂得真多,居然會掏蜂蜜,還會烤肉。不過那些壞人,怎么突然都沒了啊…”他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破屋里,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衛瀾笑笑沒說話,將雞腿遞給八皇子和九皇子。
“哼,長得男不男女不女,長得好看就能什么也不干還能吃雞腿…”看著九皇子那張臉,旁邊兩人都翻了個白眼。
九皇子這還是第一次覺得自己這張臉有點用,得意的拿著雞腿狠狠一咬,那味道,簡直比他前十一年吃過的山珍海味還要好吃。
門外,一群急匆匆的腳步由遠及近的跑過來。
到處都是火把,照的燈火通明。
幾人臉色一變,還未起身,便見門被人砰的撞開。
“下官無能,讓八皇子九皇子受苦了,求皇子恕罪!”那穿著鎧甲的人噗通一聲就跪下,來之前看到滿地尸骨當時心都拔涼拔涼的了。
“起來吧,好在上天垂憐,竟然驚動了山神。山上漫山遍野的野獸出來救了本宮二人,也多虧了衛瀾小兄弟的一路照料,這才沒吃苦。”八皇子率先開了口。
九皇子看了衛瀾一眼便點了點頭。
能通天地,召野獸,傳出去,只怕不是什么好事。有些東西,他們知道就可以了。
旁邊兩個少年目瞪口呆,皇子?皇子?那兩個長得跟娘們一樣的人,竟然是皇子。
噗通一聲,二人就跪下了。
沒抱上大腿不說,竟然還出聲嘲諷得罪了,兩人冷汗都下來了。
幾人卻看都沒看他們。
一群人很快便回了京城,八九皇子被帶回了宮。
“本宮叫姜玉珩。準許你叫本宮玉珩哥哥。”九皇子扭扭捏捏的看了衛瀾一眼,想想反正他要進宮做伴讀,這才走開了。大不了回去求父皇將他賜給自己做伴讀。
八皇子見弟弟走開了,這才笑瞇瞇的走到衛瀾跟前:“我這弟弟不懂事,瀾寶不要跟他計較。他只有對小姑娘,長得漂亮的小姑娘有耐心。”那聲瀾寶說的別提多自然,衛瀾都沒覺察出是何等的親近。
九皇子哪里知道,他前腳剛離開,后腳哥哥就黑他。
這,還只是個開始。
跑遠的九皇子,后腦勺升起一抹冷汗。
八皇子拱了拱手:“多謝衛瀾小兄弟的搭救,等將來進宮,定好生答謝。我叫姜玉寧。”
衛瀾拱了拱手將二人送走,等偷偷從狗洞爬回衛府時,才發現府上燈火通明。
一路走來竟是一個人也沒有,到了自家小院外,才發現竟是圍了幾圈人。
見他走來,丫鬟小廝紛紛退開。
“父親,待會弟弟回來便不要責罰他了吧。畢竟年歲小,得知自己要進宮伴讀這才得意忘了形。待大些,興許就好了。”衛厚濤正低頭勸解。衛老爺沉著臉坐在一旁。
秦氏緊緊捏著帕子:“老爺,定是瀾哥兒有什么要緊事,這才偷偷出了府。我…”
“就是因為你這做娘的百般包庇,孩子才長成這樣,你看看濤哥兒?多懂事!陶姨娘教孩子,確實比你有一套!”衛老爺沒控制住語氣。
要不是濤哥兒擔心弟弟,過來找他幫忙尋找,只怕還不知道那逆子什么時候跑的。
衛瀾剛一進屋,一個茶盞便朝著他腦袋過來。
衛瀾頓了頓,沒避開,故意迎了上去。
“逆子,你還知道回來,你才八歲就這般無法無天,若是進了宮沖撞了貴人如何是好?從今天起,你就在家閉門思過。伴讀的事,交給濤哥兒。便是旁人說我衛家無禮也罷了!”衛老爺說完,也不聽衛瀾解釋,扭頭就走。
衛厚濤笑看了他一眼,跟著父親出去了。
秦氏沉著臉看向他,見他一身狼狽,額角被衛老爺砸出血也沒叫大夫。
只冷冷看著他,一句話都沒說。
“誰都別管他,還長心眼了,我看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娘放在眼里!出了這衛家大門,你什么都不是!”秦氏隱隱感覺這大女兒如今不好把控了,只讓人關緊了門,不許任何人探望。
衛瀾嗤笑一聲,能把親女兒當男子養,不許有一切女兒家的嬌態,甚至每日的吃食都放了那種東西。
衛瀾眼眸微深。
孩子,不過是她爭寵的工具,是她不甘心用來報仇的物品罷了。
衛瀾自己在小院燒了個水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干凈衣服躺進被窩睡覺。
兩日后,算著時間差不多了,衛家只怕在準備著送衛厚濤進宮伴讀了,便又掏出那身臟衣服穿上。頭發扯的亂糟糟的,額角砸出的血已經干了,明明沒什么傷,卻顯得有些可怖。
整個人一片狼藉,可憐兮兮的模樣。
衛家外。
“宮中來人了!請衛家公子出來接旨!”帶著圣旨而來的太監眉眼帶笑看著衛家人。
衛厚濤臉上一怔,陶姨娘拉了他一下,衛厚濤這才壓抑住狂喜站了上去。
只是還未跪下,太監便臉色一冷:“衛家便是這般不通禮數嗎?什么時候庶子也能替嫡子領旨了?”眼神掃向衛老爺,衛老爺膝蓋一軟就把衛厚濤扯回來,立馬推開,當即便請人去喚嫡子衛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