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的人,大多都有一番凄慘的過往。
有些是生來遺傳的精神障礙,有些是大悲下受了刺激,但這些人,都是可憐人。
他們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出來,別人走不進,自己走不出。
不過,言哥是個例外。
想當初,她在精神病院除了作威作福外,還有個外號,叫精神病之友。
大概可以跟婦女之友同樣意思的吧?
經常有病人大晚上從病房里溜出來,跑到她那深夜談心。
外有武力震懾,內有精神病之友談心,別人能不服她嗎?
不過,整個病院,能力最大,搞事最大也是她。
此刻她穿著一身藍色病號服,慢悠悠的走出了病房。
病房外的長廊一片安靜,只能隱隱聽見咚咚咚的聲音,好似拳頭在敲擊墻壁。
周言詞一路走過,暴力癥的病人正一拳一拳砸墻。
周言詞在門外站了一會,絲毫沒注意到那砸墻的大兄弟額頭上冷汗都下來了。
直到她離開,這才躲過一劫的后怕模樣。
真巧,住在她隔壁的,正好是以前的老病友。自然怕她的緊。
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周言詞在醫院時,是整個精神病院病人痊愈出院的最高峰。
她一走,醫院的治愈率直線下降。
“你拍一,我拍一,我們一起打下直升機。你拍二我拍二,讓你拍二!讓你亂拍,讓你亂拍!”盤腿坐在墻角披頭散發的女人朝著桌子狠狠的打。
“給你說了多少次了,我拍幾你就拍幾!”一臉嚴肅像。
這個沒瘋前,是個幼兒園老師。
周言詞繼續往前走,發現這里大多還是按照以前醫院的格局布置,讓她有種熟悉感。
“日出東方,唯言不敗。”周言詞赤著腳站在地上,身后突然傳來熟悉的口號。
“日出東方,唯言不敗。”一轉身,四人齊刷刷跪下。
“四大護法恭迎言姐歸來。”異口同聲的口號,比起從前,只是少了幾分氣勢。
周言詞挑眉,想當初,她有四大護法,八大金剛,另外還有二十四個保鏢隨行。現在,就剩這四個啦…
“言姐,你是回來炸醫院的嗎?我都想好了,先把那院長脫光綁起來游街,然后再這樣再那樣,我在陳醫生電腦里看到了,這樣可痛苦了,都在慘叫呢…”大護法一臉認真,當初他偷偷學會開電腦,看了好幾次呢。
就是看的時候不太舒服,好像全身有螞蟻爬一樣難受。
周言詞默默看了一眼,大兄弟,你又偷看醫生存在電腦里的小視頻了吧?
“沒事別看醫生的電腦。畢竟你們是男病房,我怕你們發現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周言詞很認真,這樣,會不會不利于管理?
男女大防也就算了,男男都得大防了。
幾大護法狐疑的摸著頭,表示不懂言姐的意思。
“我是回來探親的,我,嫁人了…”周言詞嘆了口氣,結婚沒有娘家人到場,畢竟是個遺憾啊。
哪知那幾個護法眼神一瞪,頓時直起身。
“老大,你怎么能忘了我們這些娘家人?這樣可不行,找個時間補辦個婚禮,我們這些娘家人都得到場。也得讓你老公看看你的娘家兄弟姐妹。”幾個護法急了眼,怎么突然回來就說嫁人了呢?
周言詞想了想,猛地一拍腦門。
說起來,那邊辦了婚禮,這般都還名不正言不順呢。
難怪總覺得忘了什么,尼瑪,沒辦婚禮沒領證啊!!!!
“就這么定了,我找個時間通知他。到時候我結婚你們都要來喝喜酒啊。”周言詞點著腦袋,這幾人才一臉滿意的點頭。
心中都想著,怎么給老大送賀禮。
不行不行,得跟大家伙商量一下,賀禮總不能丟了娘家人的面子不是?
此時的謝岱齊,絲毫不知道,他將正面與周言詞的娘家人發出碰撞…
曾經,只與院長幾人打了個照面,如今,還有一群腦回路迥異的娘家人,可怕可怕…
正在帝都忙著策劃的謝岱齊,突然渾身打了個寒顫,心中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升起。
周言詞在院內巡視一圈,發現多了不少生面孔。
并不是所有精神病都很和諧,也有許多手中見過血的。
有些目光呆滯,面容呆板,即使坐一整天都不會挪動位置。眼神就跟毒蛇一般,整個人都顯得極其陰冷邪惡。看著你,露出幾分冷笑。
這些人不能招惹,護士小姑娘都知道。
這些,不是尋常的精神障礙。
若不是精神有問題,只怕這幾個都被關在了監獄里。他們也不與人為伍,只靜靜的在一旁坐著,甚至有些犯了病的從地上摳泥巴砸他們,他們也只陰沉的看著,并不理會。
這幾個,就是被標注2s的危險病人,他們是單獨住一塊。
半監獄半治病的模樣,不遠處還跟著保安,生怕出什么問題。
若是有了好轉,只怕還要上法庭。
兩邊人正對視時,便見護士小姑娘領著個穿藍色病號服的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臉色蒼白,低著頭不敢看人,正好抬頭,正好看見周言詞。
周言詞看了過來,兩人眼神一對視。
周言詞眉頭一皺,掃了他一眼,看著他進了攻擊傾向的那一層。就是自己那層。
護工收拾了病房出來,全都沉著臉,似乎很是不舒服。
“這是什么人,住我隔壁?”周言詞偏著頭,一副人畜無害的問道。
護工愣了一下,見絲毫看不出她的恍惚,還吃驚了一下。居然有這么清醒的病人。
每天電療,吃藥,關著,許多人其實渾渾噩噩,看不出危險了。
這個倒是很清醒,若不是在這里遇見,她絲毫不會發現這家伙是精神病?
見周言詞長得漂亮又單純,護工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附在她耳朵旁。
“小姑娘,不要靠近他。他在外犯了事,猥褻。拿了精神鑒定的單子說是有問題想要逃脫制裁。先送咱們這兒來看看。鬼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病呢。”護工唾棄了一口,轉身就恨恨的走了。
剛剛拿了一床爛棉被被他鋪著,反正看不出來,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