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時同樣板板正正地回答了莊墨象的提問:“我是一年前加入組織的,我的資歷比同組的另兩名成員都要淺。”
“所以,平時我都盡量少說話,免得說錯話。”
“兩位副統領我倒是見過幾面,但都是戴著面具的,沒看到他們的臉。但我覺得他們一定長得難看,真的,這是我的直覺。我的直覺一向(挺tǐng)準的!”
“我主要是負責外聯的,對象是政府的工作人員、當地的百姓、能夠勾當上為我們所用的人。”
“兩個副統領之間是勾心斗角的,所以組織內分成了三派,其中兩派自然是分別跟著一個副統領的。”
“另一派則是中立派,我就是這一派的。他們也不想想,最上面還有個統領呢,這些人都是目光短淺之人,只看到了副統領。”
阿時撇著嘴:“以后要是統領出現了呢,他們難道要再投到統領名下,呵呵,統領會收下他們嗎!”
“但我因為不是兩個副統領的心腹,我什么機密都接觸不到,在組織里的地位也不高。”
阿時突然非常神秘地說道:“沒有人知道我懂唇語。”
“去年夏天,有一次我遠遠地看到兩位副統領坐在一起說話,他們可能因為天(熱rè),居然戴了另一款的面具,只遮到鼻子下面,嘴露在外面。”
“當然也是為了喝茶方便,他們當時是在花園里一邊喝茶一邊說話。”
“他們居然說的是倭語,我意識到他們是倭國人,當時嚇壞了,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就使勁地想,怎么才能脫離組織。”
“我呢,這個人雖然不成材,還干壞事,但我不可能為倭國人賣命!”
“不過,我打聽過,這個組織就沒有退出組織的人,以前有過幾個,都被廢掉了。”
“所以,我也不敢直接提出來。只不過在那以后,我能不接任務就不接任務,做什么都剛剛完成就好,不受罰也沒有獎勵。”
“離他們越遠越好,最好是讓他們認為我這人沒有什么能耐,把我趕出組織去才好。”
“我考慮過,我要是在某次任務中以假死脫(身shēn)的可行(性性)。我覺得還是有可能的,但要計劃好,不然被他們發現,我就非死不可了!”
說完,阿時也同其他二人一樣,暈了過去。
審完了三個人,莊墨象沒有停頓地囑咐在旁協助的兩個人:“你們把這三個人看管好,明天,最遲后天就會有人過來接收這三個人。”
“關于審問的記錄,你們現在就可以拿到那個會議上,給你們的首長看。”
“不過,這個記錄要保存好,同樣會有人來接收。”
等到李參謀急匆匆地把審問記錄送到首長們面前時,鄭軍長和他的幾位部下順次都看了一遍。
半個小時前,白師長趕到會議室,就把莊墨象的事(情qíng)匯報給了鄭軍長。
鄭軍長也把接到的命令復述了一遍,白師長的心跟著抖了抖。
他從見到莊墨象第一面就直覺這個人厲害,但現在看來他還低估了人家。上面的命令是讓整個寧城軍區配合,而這次任務的總負責人就是他先前接觸到的莊墨象!
如今想來,也只有這樣的人物才能讓上面撤回已經發出去的命令,才能讓正在往海市趕來路上的那些在京城中都有一號的小子們乖乖聽話,立刻回轉。
哎,人真是不可貌相!當時還覺得這位相貌普通的男人根本配不上顧家的小孫女,現在看來完全配得上吶!
看完了審問記錄的鄭軍長感慨道:“原本我以為我們快些開會,我把我們需要配合的任務布置下去,再去和這位同志見面。”
“沒想到人家的速度超級快!審問三個人,應該都是硬茬子,居然這么快就拿下了!”
說著,他還豎起大拇指。是啊,讓上面看得如此重要的人怎么會沒有本事!
他看向白師長:“你不是先前跟這位同志接觸過嘛,現在就帶著我們去見他。我想著他也許會給我們一些更好的建議。”
白師長應了聲“是”,會議室里的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站起來。別看他們一個個都步入了中年,鄭軍長更是搭上了五十歲這個線,但軍事素養都是杠杠的!
李參謀顧不上其他了,高聲說道:“報告!”
鄭軍長已經離開座椅,朝會議室外面走去:“說吧,還有什么。”
李參謀立刻回道:“那位同志已經走了…”
走到會議室門口的鄭軍長當即停下步子:“走了?”
李參謀連忙把莊墨象臨走前交代他們的話重復了一遍,鄭軍長又坐回自己的位子:“他是說,明天,最遲后天就會來人與我們接洽?”
李參謀一個立正:“是。”
鄭軍長心里有些犯嘀咕,他當時就是想著先把自己這塊捋順了,安排好,再去見對方,免得讓對方看輕。
那位同志是不是誤會自己怠慢了他?甭說,還真有這個嫌疑。自己可不就是隱隱地要在外來者面前拔高當地駐軍的形象,現在看來有些弄巧成拙了。
鄭軍長皺起眉頭,委婉地說道:“是不是我們沒有第一時間表示歡迎,不夠爽快啊?”
白師長心里暗樂,他太能理解首長的心理了,當時自己聽到京城軍區的人要來接手發生在海市的任務,心里也是很不痛快的。
但想到莊墨象鐵血柔(情qíng)的一面,問了句讓在場人都以為是玩笑的話:“和他同來的女孩子是不是累了或者困了,他才急著送她回去的?”
李參謀呆愣在原地,他一直低著頭記錄來著,然后就是仔細聽那位同志臨走前的交代,生怕漏下了關鍵的內容,還真沒太注意那個女孩。
也不對,那個女孩在行針的時候,他也看了好幾眼,不過看到的只是背影,還有她的速度太快,好像是幾下子就把人扎醒了。
鄭軍長看著盯著地面回想的李參謀,倒是笑了:“不是就說不是,怎么白師長還能因為你的不配合給你穿小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