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桌子上的電話響了。夏宛白拿起電話,摁下了接通鍵。
“你好,這里是西泉外賣。夏宛白女士,這里有你的一份外賣,請下樓來取。”電話里傳來一名男子的聲音。
“嗯?”夏宛白微微一怔,旋即開口說道:“我沒有訂外賣,你是不是搞錯了?”
“沒有。”電話里的男子說道:“是別人幫你訂的。”
“好,我知道了。”說完,夏宛白便掛了電話。隨后,她扭頭看著嚴知畫吩咐道:“樓下有一份我的外賣,別人幫我訂的,你去幫我拿一下。”
嚴知畫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么,便大步走了出去。
夏宛白抿了抿嘴,似乎在思考著。她并沒有訂外賣,怎么會有人給她點外賣?
夏家的人都知道,夏宛白很少吃外賣。集團有食堂,食物絕對不比餐廳差,點外賣這種事很少見。
想到這里,她的嘴角微微上揚,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很快,嚴知畫便把外賣拿了上來。是一份素面,里面只有幾根油菜,一個肉丁都看不到。
夏宛白看著這碗素面,用手指敲打著桌子,面帶微笑。
“知道是誰讓送過來的嗎?”她扭頭看著嚴知畫,開口問道。
“不知道。”嚴知畫搖了搖頭,輕聲道:“那個送外賣的把面給我后,什么都沒說就走了。”
“有點意思。”夏宛白淡淡地說道:“都知道我還俗了,現在有人送給我一碗素面,什么意思?”
此言一出,嚴知畫的臉色微變,也感覺有些不對勁。是啊,所有人都知道夏宛白還俗了,為什么還會有人送素面呢?
或許,大家可以理解為,這是一種惡意的信號。
“這是要讓我滾回寺廟里去啊!”夏宛白輕笑一聲,用筷子撥了撥碗里的面,朱唇輕啟:“看來,我觸碰到了某人的利益,他急了。”
夏宛白口中的“他”,自然是柳擎。
嚴知畫嘆了一口氣,輕聲問道:“那這碗面…”
“吃。”夏宛白平靜地說道:“人家都給我訂了外賣,不吃,豈不是太不給面子了。”
說完,她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來。她并不怕柳擎在面里下毒,因為她知道,這個柳總并沒有殺人的膽子。
雖然沒有下毒,但是夏宛白卻從面里吃出一個刀片。
她將刀片夾出來,放在桌子上,笑吟吟地看向了嚴知畫。
后者的臉色瞬間鐵青,怒聲道:“這個柳擎的膽子也太大了!”
夏宛白笑而不語,看著桌子上的刀片,并沒有動怒。對于她來說,柳擎越是威脅自己,就越證明自己抓住了重要的東西。
柳擎是個冷靜的人,他不會輕易用恐嚇的手段威脅別人。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個,他害怕了。
夏宛白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別說吃出一個刀片,即使吃出一顆子彈,她也絕對不會被嚇到。
夏宛白緩緩起身,將剩下的面倒進垃圾桶里。隨后,走到嚴知畫的面前,把碗遞了過去,囑咐道:“一會兒把碗送給柳總,告訴他,面很好吃,改天有機會,我會請他吃飯。”
“嗯。”嚴知畫微微點頭,接過了碗。夏宛白拿起桌子上的刀片,扔進碗里,繼續說道:“刀片也一塊送過去。”
看著辦事雷厲風行的夏宛白,嚴知畫暗暗豎起大拇指。
前陣子,她還擔心夏宛白剛還俗,性格太過于溫順,會被人欺負。現在看來,這種擔心完全是多余的。
一個可以頂起夏家的女人,怎么可能會被欺負?
如果今天夏宛白不小心將這刀片誤食了,那么柳擎的下場,絕對會非常慘。
人要懂得及時制止自己的貪欲,覆水難收,如果因為貪欲被別人捏住了軟肋,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原本柳擎可以及時止損,在夏宛白沒來到集團前,老老實實的收手。
那樣的話,夏宛白念在夏山河的面子上,不會太過于追究。
可惜,他的野心太大了。他居然想架空夏宛白,將夏家踢出局。
真是笑話,夏氏集團姓夏,不姓柳。柳擎再怎么拉攏關系,也不可能把夏宛白踢出局。
夏宛白是大股東,有一票否決權。做什么決定,只要她不開口,都是白費。
“夏總,您的脾氣太好了。”嚴知畫的柳眉緊鎖,道:“他都做出這樣的事情了,您居然還能忍。”
“不然呢?”夏宛白笑著搖了搖頭,問道:“罵他一頓?還是打他一頓?”
嚴知畫頓時語塞,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他馬上就要面臨法院的傳票了,我們還需要去罵他嗎?”夏宛白笑著說道:“不要用幼稚的想法去想問題,主動權在我們的手里…”
半個小時后,柳擎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懷里摟著一個女秘書。
女秘書穿著職業裝,帶著黑色的眼鏡,長相也能稱得上是沉魚落雁。
身為柳擎的秘書,她自然和領導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柳擎的妻子是個乖乖女,什么都聽老公的,對老公的外面生活也不敢過問。
“咔嚓。”門開了,嚴知畫端著碗走了進來。
女秘書和柳擎嚇了一跳,前者急忙從后者的懷里掙脫出來,理了理有些凌亂的衣衫。
嚴知畫見狀,臉上露出一抹不滿之色,一邊把碗放在桌子上,一邊說道:“柳總,這里是集團,是工作的地方。夏總說了,不允許搞辦公室戀情,你們在做什么?”
泥人都有三分火氣,更別說心高氣傲的柳擎了。被嚴知畫這么一訓,有些惱怒地回應道:“我們是在交流工作。”
“交流工作?”嚴知畫的聲音越來越冷:“讓她坐在你的腿上交流工作嗎?”
“你管的這么寬嗎?”柳擎的臉色微紅,怒聲道:“進來為什么不敲門?沒有禮貌的員工,也敢這么頂撞上司了?”
“抱歉,我的上司是夏總。”嚴知畫淡淡地說道:“你算什么東西?”
她來到這里,滿腔怒火,替夏宛白打抱不平。正好看到柳擎在做不知廉恥的事情,借題發揮,發泄怒火。
“我算什么東西?”柳擎笑了,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桌子上的煙盒,從里面抽出一支煙叼在嘴里,用打火機點著:“老子是副總,想怎么玩兒就怎么玩兒。你一個小小的秘書管的著嗎?”
旁邊的女秘書見狀,也急忙幫腔道:“嚴知畫,你別不識好歹。敢這么跟柳總說話,你不想干了嗎?信不信柳總明天就把你開除了。”
“開除我?”嚴知畫笑了,指著柳擎問道:“你問問你的柳總,他敢不敢開除我!”
此言一出,女秘書被說的啞口無言。眾所周知,嚴知畫的秘書身份,是夏山河親自認命的。
夏家的大功臣,雖然地位看起來不如柳擎,但是掌握的權利,卻不亞于任何高管。
公司遇到大事,甚至連夏宛白都要咨詢她的意見。開除她?柳擎還真沒有這個權利。
“你來我這里,就為了送這個碗?”眼看著自己理虧,柳擎便轉移了話題。
“對。”嚴知畫一字一句地答道:“夏總讓我謝謝你,素面很好吃,改天她會請你吃飯。”
柳擎的嘴角上揚,淡淡地說道:“好吃就行。本來我還擔心,素面太多,夏總一個人吃不下。看樣子,我的擔心是多余的。”
“是啊,可是這面里,卻吃出一個小刀片。”嚴知畫輕聲道:“如果這刀片吞下去傷了人,后果就嚴重了。”
柳擎的臉上始終保持著微笑,聽到嚴知畫的說辭,面不改色地點了點頭。
旋即,他意味深長地說道:“可能是廚師不小心放進去的。以后,你讓夏總吃東西的時候慢一點。”
“今天只是吃到了一個小刀片而已。以后萬一吃到了子彈,就沒有給我送過來的機會了。”
威脅!
聽到柳擎明目張膽的威脅,嚴知畫氣的不輕。不過她依舊謹記夏宛白說的話,不要輕易動怒。
她發出冰冷的聲音:“你放心,以后夏總的食物,我們會檢查好的。如果再有這種情況發生,事情就不會這么簡單了。”
兩人對視著,柳擎保持著笑容,嚴知畫卻一點都笑不出來。
她不知道柳擎還會干什么,這次的刀片是個警告。下次會放什么呢?如果是下毒,那么真是防不勝防。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想到這里,她越來越擔心。
“好了,我該回去工作了。”嚴知畫瞥了一眼女秘書,提醒了一句:“柳總,既然你已經是有家室的人,就別干不要臉的事兒,否則傳到令夫人的耳朵里,不好。”
“有勞嚴秘書費心了。我自己的事情,我會處理好。”柳擎面不改色地說道。
嚴知畫聞言,不屑地笑了笑,便離開了辦公室。柳擎臉上的笑容微斂,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凝重。
他知道,夏宛白已經下定決心要對付他了。
不出意外的話,他很快就能收到法院的傳票。這對他來說,不是一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