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葉雙手淡淡的垂在兩邊,白嫩的臉上沒半分不悅。反而狹長的睫毛微微眨著,臉上帶著些笑意。
南云和小西臉色都有些難看,這般不給自家姑娘臉,只怕不消片刻就得被人輕視打壓了。
莫青葉輕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似乎才瞧見對年那趾高氣昂的女子一般。
瑩白的小臉在陽光下很是有些耀眼。不過那大眼睛里卻是多了些同情。
“真真是可惜了,這般可人的姑娘竟是得了這種病。”莫青葉哀嘆一聲便悠哉哉的朝門內走去。
門口還有好幾個未進家門的小姐,似乎都在瞧著好戲。
“你說什么呢?!誰有病!”那一身桃紅色宮裝女子指著莫青葉便大聲問道。
兩道眉毛皺的緊緊的,臉上滿是憤怒。看著莫青葉的眼神似乎都帶了些嫌惡。
莫青葉正踏上臺階,把手中的請柬遞給門房。
隨即才轉過頭來淡淡的回了一句,“如今天氣濕潤,聞著有泥土味兒很正常。這是常識,姑娘連這都不知,豈不是腦子不正常?再者,這里大家也并未有人同意姑娘的話,也有可能是姑娘一人聞見了。姑娘可不知道,有種病叫鼻炎癥。對泥土花香的氣息格外敏感。”莫青葉滿臉的同情,看著那面紅耳赤的姑娘還搖了搖腦袋。
輕輕收回門房檢驗過的請柬,“姑娘如今還未定親吧?可得趁著現在還來得及早日去看看。不然在夫家丟了人可就不好了。”絲毫不理會周圍人的打量,莫青葉直直的領著人便進去了。
那站在馬車上的姑娘氣得渾身直顫,周圍的丫鬟似乎也是常受打罵的,都一個個縮緊了腦袋不敢吭聲。
倒是那些瞧好戲的大家小姐都捏著手絹偷偷笑了。
“呵,那姑娘好大的口氣。”禮部侍郎家的董小姐氣哼哼的說了一句。
“之蕊也真是的,不就是借住在將軍府么,竟是連這等人都遞了帖子。”董溫婉絞了絞帕子,一臉的不屑。
不過聽說蘇家給蘇二爺也遞了帖子,就是不知來不來了。
周圍幾個姑娘平日里也是常見著的,自然都知董溫婉的脾氣。這是被寵壞了。平日里說話歷來是口無遮攔。
那之前的粉紅宮裝女子卻是不屑的看了眼董溫婉。“在如何也比背地里看笑話強。”說完不屑的看了眼董溫婉。
直接輕飄飄的進了府門。
董溫婉氣得帕子都快絞碎了,還是周身幾個一起玩的好的小姐勸解道“你便別與她計較了。長公主一直嬌寵著,妙懷郡主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平日里能讓她看得慣的還沒幾個呢。”
另一個姑娘也是說道“何況她們兩人對上可不是美事。”說完便捂著嘴輕笑。
妙懷郡主是長公主嫡女,本來一直飽受寵愛。結果后來新立了個梁念雨。梁念雨為人嬌憨又乖巧,雖說美貌才學不及梁初文,不過卻一直是京中女子最為羨慕。
甚至有人說,梁念雨這個半路出家的郡主也比妙懷郡主有資質。
董溫婉本就是一時的氣憤,聽見眾人一說這才心里好受了些。便也破涕為笑。“還是咱們幾個姐妹好。那妙懷架子這般大,可不見得有幾個人買賬。走,今兒之蕊從如意館定了好些糕點呢,咱們有口福了。”
幾個小姐這才攜手進了門。只是各人神色不同罷了。
倒是莫青葉,一路進門都能隱隱感覺到周圍丫鬟小廝偷偷地打量。甚至帶著些惡意與不屑。
帶路的丫鬟神色也是不緊不慢,只是卻少了些恭敬。
“你就便在這兒候著吧。奴婢進去稟報。老太太年紀大了,見不得生人。”如今蘇家早就知道有個姑娘住進了將軍府,甚至這么久了連拜會都未曾來過。這府里早便一直對她不悅的很了。
更是聽說,蘇二爺此次又拒絕了回老宅。老太太了很大的火呢。
莫青葉盈盈笑道沒說話,那丫鬟便眉毛一挑離開了。
南云眉頭皺的死緊。她知道姑娘住進了將軍府,進蘇府便是一定的了。不管是以未婚妻的身份還是借住的身份。
今兒二爺也不在,蘇家恐怕是要給姑娘好臉色了。
那丫鬟也是個厲害的,一早便被大夫人派在這兒守著。待莫青葉站了好一會兒,丫鬟這才慢悠悠的走了進去。
顧氏見丫鬟進來,使了個眼色,這才淡然的端著杯子喝茶。
屋中好幾個夫人小姐坐著,顧老太太是蘇家長輩,自然坐在位,嫁給世子做了填房的顧氏便是大夫人。也是如今蘇家的當家夫人。
丫鬟一進門便急匆匆走了進來。顧氏見了便眉頭一皺,大呵道“什么事兒慌慌張張!今兒是之蕊生辰,沖撞了貴人可拿你試問!”
那丫鬟一聽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似乎被嚇了一跳。
顧老太太正與幾個夫人說話喝茶,一見這丫頭便也皺了眉頭。手上捻著的佛珠停了幾下。
“何事這般慌張!”老太太打聽了好幾個待嫁女子。正想著誰能配上自家的孫子呢。
當然,她指的孫子是指顧氏生下的哥兒。如今也該說親了。
幾個下坐著的夫人都面不改色的喝茶,大家族誰家沒點事兒,早已司空見慣了好么。
二房的夫人和三房的倒是多看了那丫頭兩眼,瞧見是個生人,都隱隱看了眼顧氏。
“老太太。夫人,住在將軍府的那位小姐過來了。”丫鬟聲音清脆的說道。
老太太一聽,手中的佛珠直接便停下了。眉頭死死的皺著。
顧氏卻是直接站了起來,“快請她進來!若是怠慢了,只怕謹言又得生氣不回來呢。”顧氏一副慈母的模樣,看得二房和三房夫人都冷冷哼了一聲。
“可不是那蘇將軍府上的姑娘?”國子監御史大夫陳夫人詫異的問了一句。
“聽說那是蘇將軍金屋藏嬌呢,可寶貝著呢。今兒可是來拜見長輩的吧?”一個夫人掩嘴笑道。似乎不知蘇府與蘇謹言的隔閡。
“她算哪門子晚輩!”顧老太太氣得把佛珠重重扔在桌上,臉色黑得能滴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