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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叁陸伍章 蠱毒中(2)

熊貓書庫    國子監緋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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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舜鈺自打從秦仲那里得了壓制蠱毒的藥方子,每逢十五月圓,皆吃藥丸泡合歡花浴,平平順順未出差池。

  可今夜卻不同,雖吃過藥丸,卻無合歡花浴可泡,自沈桓去后,她便愈等愈是心神難安。

  窗外無一絲風動,無一聲蟬嘶,墨云濃滾,星月俱隱。

  屋內彌漫著異樣的燥熱,燭火橙蒙,山水屏風上,隨意搭著沈二爺的錦帛直裰,不經意恍神間,倒像真有個人溫柔沉默的立在那里。

  伙計拎來一桶熱水,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舜鈺從袖籠里掏了一兩銀子,囑咐他在門外守著,除買藥去的指揮使外,旁人若來需得先通傳。

  伙計臉露喜色,接過銀子千恩萬謝的去了。

  舜鈺松口氣,脫下直裰,松解里衣,把緊裹胸前的布條兒層層卷展,抬足跨進木桶里。

  清水被她的體溫熨得好似也燙熱起來,燒的肌膚有些微麻癢,又舒服又難受。

  氤氳霧氣飄裊,她低首打量自己。

  千里迢迢奔波辛苦,連這好饞的嘴兒都不敢肆意多吃,眾人皆說她瘦弱嬌小身無二兩肉,可你瞧,這胸前兩團兒卻無懼捆裹束縛,長得圓圓粉粉,沉甸甸地,竟是一點兒沒耽擱呢...她拿手掌去試著掂量....都難以包滿了。

  這樣的認知讓她很懊喪,前世里用來取悅男子的利器,卻是今生諸事難行的阻礙,忍不住就生氣,指尖捏著棉巾恨恨的擦過,忽兒不曉觸碰到甚么地方,身子猛得打個哆嗦,一種奇怪的感覺,讓心底空空難以言喻。

  她用力掐自己手臂一記,若是沈桓買合歡花回來,怎能讓他看到自己如此不堪。

  抓住桶沿強撐著站起,褪去濕透的里衣褲,隨手拿過搭在屏風上沈二爺的直裰,把身子裹住,直朝床榻里去。

  窗外一聲雷轟隆隆,燈花炸了一下,舜鈺忽然驚醒過來。

  床沿立著個高大清梧的男子,看上去十分儒雅,面容很溫善,微蹙眉,目光深邃。

  沈二爺不知何時回來了..。

  舜鈺抿抿嘴要說話,卻倏得瞠大眸瞳,他的手竟攥握住自個嫩白的足兒。

  他的手掌似用涼水盥洗過,那股子清涼透過灼熱足心洇滿全身,還來不及品咂這滋味,卻見沈二爺把她的腳趾頭含進了嘴里。

  腳趾濕乎乎的,忽覺一股子刺痛意竟咬了一口,倒讓她混沌的思緒有了片刻的清明。

  沈大人不可。舜鈺開始掙扎,一踢一蹬的拼足氣力要把腿兒縮回。

  哪想得沈二爺更絕決,抓住她的腳踝順勢按住麻筋處。

  舜鈺驚呼一聲,身子跟著軟了,被他輕輕松松地拉拽至床沿前。

  沈二爺居高臨下俯睨著床上的鳳九,拉拽時烏發散了,錦褥落了,不看她春眉水目,粉面朱唇,只說這個妖精,何時竟裹著他的墨色直裰.。

  一個女孩兒,知道穿男子的衣裳意味著甚么麼!

  他俯低身軀,看她眼里滿是戒備之色,用手強抵著他胸膛,要分開彼此距離,終有些忍俊不禁,笑意繾綣的低問:你為何要徐桓買合歡花?聽說沒有此花你會死?

  舜鈺聞著沈二爺身上淡淡的檀香味道,竟似催情迷香般惑亂她的神志,更有蟲兒在細細啃噬她的心尖,咬她血肉,吸她骨髓,有種難以壓抑的虛蕪欲念,沖破藥效的阻礙,開始在四肢百骸里燃燒游走。

  嗯,沒有合歡花我會死,二爺要救我。她話說的軟綿綿地,推抵沈二爺的手,不知何時悄悄環上他的頸。

  讓我怎么救你?沈二爺嗓音低沉暗啞,似被鳳九傳染了,呼出的氣息亦滾燙灼人。

  舜鈺咬著唇瓣不說話,哧哧地笑了,修長又柔軟的雙腿,如蛇般纏繞上他的腰身,把自己濕麻燙熱的空虛處,義無反顧朝他腹下抵蹭個不住。

  沈二爺額上滴落下汗珠來,濺在她的美人骨處,緩緩往衣襟深處、起伏曲線淌去..。

  他的視線隨之一黯,抬手扯開衣襟,現出那朵烙在雪肌上的花兒,半開半闔的招搖,竟是比前次看得更為嫣紅,卻透出股子難以形容的妖異。

  他湊近想看得更仔細些,卻被舜鈺捂住了唇,聽她喘著氣說:花兒不能碰.親它會死人的。

  誰說我要.親它。沈二爺喉節微滾,眼底欲念濃重,除去這朵毒花,還有更美的景招他稀罕。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他饒是學富五車,才高八斗,被眾文人墨客推奉為當朝大儒,卻實在無法理解此句中含意。

  不過現在他深悟了。

  沈桓拎著一包合歡花匆匆而來,雖是渾身被驟降的暴雨淋得透心涼,卻絲毫不敢耽擱。

  看見門邊除徐涇沈容外,還有幾個侍衛也在,神情古怪又有些尷尬。

  二爺可是回來了?沈桓拽過徐涇的袖管抹一把臉,娘的,這場雨差點把他澆死了。

  你買的合歡花哩?沈容劈頭蓋臉的問。

  沈桓抖抖手里油布裹的紙包:馮生說沒這個就要死..。

  馮生!沈容等幾異口同聲,面面相覷,徐涇有些不敢置信:里頭那個黑臉書生,是馮舜鈺?

  沈桓還未開口,就見簾子一掀,沈二爺走了出來,里衣有些凌亂,襟前半開露出精壯的胸膛,頰上還猶存一抹暗紅。

  二爺素來衣冠楚楚,這番模樣實在數十年偶遇。

  聽他徐徐道:合歡花在哪?

  沈桓忙奉上,見二爺接過轉身要進房里,忙大著膽子問:馮生現下可安好?語氣里的憂慮不遮不掩。

  沈二爺看他一眼,冷淡道:你辛苦,喝些姜湯,早些歇息去罷。說畢,簾子一蕩,沒了人影。

  馮生.。還沒問出所以然哩,沈桓嘟囔,被沈容狠朝腿肚踹了一腳:要你咸吃蘿卜淡操心,那是二爺的人,你唧唧歪歪問個甚么勁沒見二爺不高興了?

  不高興?沈桓撓撓的發:沒見啊!

  徐涇一臉孺子不可教的態,搖搖頭走了,方才聽得房內嚶嚶嗚嗚的動靜,怕是二爺把生米煮成熟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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