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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五零 上山

熊貓書庫    道緣浮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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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邊向上爬著,燕開庭的心中就有了自己的想法,若是僅僅因為騰飛上空而遭到了浮圖榜的擊殺,如此也太不不近情理,再說,這樣幾萬人,總有那么一兩人被逼急了或者說是遇到險境了,就以御空的方式保住自己,但也從來聽到有人被浮圖榜擊殺的消息,看來,是因為那名真人對燕開庭起了殺心,并且已經帶著這種心情有了行動,這就是違背了浮圖榜的原意,所以才會受到如此懲罰。

  不知不覺,雨勢減小,天亮之后,雨就完全停了,燕開庭也終于攀爬過了那一段好似峭壁一般的山路,終于來到了一處平坦之地。

  好在,直到天亮,燕開庭也再也沒有遇到過別的真人,也終于讓他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燕開庭按照凌霄真人的指點,加快了自己的速度,也不知道為何,一個早晨都沒有遇到過對手,直到接近午時,才與一個真人碰上了面。

  這一次遇到的真人規規矩矩,和燕開庭一樣都是來自門派之中,互相報了家門之后,燕開庭才知道對方是來自七個中型勢力當中的一個,燕開庭對那個門派雖然有所耳聞,但是并不了解。兩人也不多說,就對起陣來。

  處于同一級,都是年輕真人,燕開庭有泰初錘的加持,自然是勝券在握,打完這一場之后,燕開庭又加快了速度朝著山頂跑去。結果還沒有跑幾步,又是一處崖壁出現在自己面前。燕開庭傻了眼,心想為什么會有這么難走的路。

  燕開庭根本不知道,自己選擇的一條路是多少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的一條路,環境十分艱險,在這種不能御空的條件之下,只能全靠著自己的力量向上攀爬。

  而在另一邊,付明軒自然是所向披靡,幾乎和他對陣之后的真人沒有一個不是抱有盡快遠離他的心情,此時的他,與在燕開庭還有小有門面前的形象完全不同,若說他平日里沉靜地就像是一片深潭,而此時的他,就是冷靜的如一塊浮冰。

  你永遠不知道,在他那可以看見的冰面之下,隱藏著多么巨大的不為人知的冰冷力量。

  一劍光寒十九洲在他的手里,就像好似與他融在了一起一般,有時候,根本不見他手動,只是在意念只見,凜凜劍意便已倏忽而至。

  再看向他右手上的青色光圈不斷地光芒流轉,在紫色紅色三色當中不斷地切換,與他對陣過的人,都不知道這人究竟是個什么境界。

  一些與他本來就相識的真人在與付明軒對陣之后,都以一種十分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分明是以前所熟知之人,為何今日在眼前卻是如此地陌生,仿佛變了一個人一般,就連身上的氣息,也變得不像是從前。

  付明軒所走的那條路,平坦安全但就是人多,他幾乎走上一小段就要對陣,只是無論面對的人是個什么境界,在他手上過不了十招就已落敗。一時之間,關于付明軒的種種傳聞也就流傳了開來。

  而燕開庭此時雖然少了對陣之人,但是所面臨的環境,也讓他十分不好過。

  萃英山上,動不動就是突降暴雨,燕開庭懸掛在崖壁之上,絲毫不能動彈,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從濕滑的崖壁上跌落下去,這一段路,竟是要比昨日的那傾斜的山路還要困難。

  這一段崖壁,可謂是寸草不生,燕開庭緊緊摳著一些突出的巖石,勉強向上爬著,此時突降暴雨,別說向上爬了,就是移動也非常困難,此時他心里只有一個想法,心中不斷默念著,祈求浮圖榜千萬不要再讓他遇見什么人了。

  看來真是借著浮圖榜顯靈,燕開庭在這崖壁上的確沒有遇見任何人,雨漸漸小了,燕開庭便又繼續向上爬,剛爬到懸崖之上,一雙腳便出現在了燕開庭的視野之中。

  燕開庭心里恨不得一松手讓自己掉下去摔死算了,還讓不讓人喘口氣了!

  對方明顯的已經發現了自己,燕開庭趕忙拿出最后一股勁兒爬了上來,以免被那人給推了出去,自己不得不騰空犯規。

  站定在崖壁之上的平坦地上,燕開庭才看清楚眼前的這人來。

  只見對方好似一個跟自己年紀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正眨巴著一雙眼睛望著自己,燕開庭就在想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問題了的時候,那小姑娘右手上的紫色光圈就將他拉回了現實當中。

  看到燕開庭的反應,那小姑娘綻放出一個燦爛無害的笑容,道:“怎么了?不敢相信嗎?”

  燕開庭趕忙站好,道:“在下小有門燕蕭然,今日得見姑娘,實在是驚嘆,姑娘看起來不過是二十歲出頭,竟已有了如此實力,讓蕭然自嘆不如。”

  那小姑娘掩面輕笑道:“你這小弟子,還真會說話,不要以為這樣,我就不會打敗你了!”

  燕開庭抬起頭來,心想看年紀咱們倆差不多,為何說起來話來,你卻是如此老成?

  “不知姑娘是哪個門派的?”

  看著這小姑娘一身紅衣,頭上插著五彩翎毛,腰間掛著一個盤起來的長鞭,一雙大眼睛晶瑩閃亮,笑起來十分可愛,燕開庭也不禁好奇起來此人的身份。

  只見那小姑娘突然收起了面容,道:“門派你就不要管了,既然你是小有門,我便與你是大大的不同。”

  燕開庭一怔,道:“莫非,你是散修?”

  那小姑娘道:“小弟子何須多問,就算問出了,又能怎樣?”

  燕開庭愣住了,難道比試之前自報家門有什么不對的嗎?再加上,明明兩人年紀看起來差不多,就算境界高了一階,也不要小弟子小弟子地叫好嗎?

  “姑娘,咱們無論如何也是要打上一場,就算你不想讓我知道你的身份,也不要如此輕視我。”燕開庭望著紅衣女子,鄭重道。

  只見那紅衣女子輕笑幾聲,道:“難道我叫你小弟子還有不對的嗎?我成名時,你怕是還沒有生出來!”

  燕開庭驚訝道:“你....你難道已經...那個年紀了?”

  看著燕開庭驚訝的表情,紅衣女子顯然十分受用,又咯咯地笑了起來,笑聲好似銀鈴一般清澈,根本看不出來,她其實已經是一個門派的長老級別的人物了。

  “我紅翎成為數十載,卻還是一個二階真人,而你,小小年紀,已經是真人了,厲害的不是我,而是你!”

  燕開庭一愣,便道:“你是紅翎真人?”

  紅翎真人,可謂在修道界鼎鼎有名。

  作為為數不多已然上了浮圖榜的女性真人,傳說紅翎真人從未落下榜單過。并且,作為修道界七大中型門派之一的鳳棲塢唯一的女性長老,紅翎真人可謂是備受矚目。

  第一次聽過說紅翎真人時,燕開庭還以為又是一位清絕出塵如謝無想一般的女子,并且在如此年紀,應該有了歲月的沉淀,卻沒有想到,紅翎真人居然是這副模樣。

  如此嬌俏,如此可愛,如此年輕。

  看著燕開庭出了神,紅翎真人抽出腰上的長鞭,朝著燕開庭腳下就狠狠抽了一下,頓時地面上就出現了一道深痕。

  這可是萃英山的千年巖石,紅翎真人就這么輕輕地抽了一下,就有了如此深痕,燕開庭也是驚訝的不行。

  “你.....”

  燕開庭望著紅翎真人,說不出話來,干脆就擺出了格斗架勢,泰初錘便出現在手中。

  紅翎真人大笑幾聲,又將鞭子狠狠抽了一下,道:“我看你這一路上來,就沒有輸過吧?”

  燕開庭回過神來,就知道此次自己恐怕是遇到了勁敵,必須要輸上一回了。

  “說這么多干什么!盡管放馬過來吧!”燕開庭右腳后移,做出隨時攻擊的樣子。

  紅翎真人收起笑容,冷哼了一聲,道:“你這小弟子,知道了我的年紀之后,態度就轉變的這么快,哼,今天就讓我這個做長輩的,好好教訓你一下,告訴你這上山之路,不吃點苦頭,怕是來的太容易!”

  說完,長鞭便帶著一道凜厲之風滑向了燕開庭,燕開庭迅速閃避開來,然而這長鞭好似比自己的速度還要快上一分,嗖的一聲就來到了自己的面前,燕開庭也不是吃素的,他生生地就調整自己的身形,止住了朝側邊移動的沖勢,轉而向著后方迅速褪去。

  反正長鞭的長度有限,自己總有一個安全范圍。

  看著燕開庭如此避開自己的第一道攻擊,紅翎真人那少女般的臉龐之上便露出一道玩味的笑容,看著燕開庭道:“有意思,今天便陪我好好玩一玩!”

  說罷,紅翎真人整個人化作成了一道旋風,就朝著燕開庭迅速飛去,燕開庭迅速閃避開來,奈何崖壁之上的空間實在是有限的很,燕開庭的閃避范圍也變得極小,他可不想跌落到懸崖之下去,眼看著自己避無可避,燕開庭就舉起泰初錘,迅速綻放起一道雷光,就朝著那紅色旋風轟了過去。

  情急之下泰初錘的這一擊對于紅翎真人來講,簡直就是不堪一擊,就像是撥弄一個玩具球一般,紅翎真人伸出手來就將燕開庭的雷火撥弄到了一邊,燕開庭頓時啞然,見過有人將自己的雷火球打開的,還沒見過直接用手撥開的!

  幾乎就在瞬間,紅色旋風陡然而至,一只纖纖玉手就將燕開庭的喉嚨扼住,紅翎真人的面容就在燕開庭的視野當中清晰起來。

  “怎么樣?我這手一下去,你就會死!”紅翎真人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盯著燕開庭道:“不得不說,你長得還挺好看的。”

  燕開庭被扼住了喉嚨,卻依然擠出一個笑容來,道:“紅翎前輩,難道是舍不得對我下手?”

  “哈哈哈哈!”紅翎真人仰天大笑幾聲,道:“你這個小壞蛋,居然想引誘我殺你,然后我就會被浮圖榜所擊殺?”

  燕開庭好似被拆穿了謊言一般,臉上擠出一個無奈的笑容,道:“那你為什么扼住我的喉嚨,卻遲遲不下手?”

  紅翎真人道:“我不是說了么,你長得還挺好看的”

  “是嗎?”燕開庭的臉上露出笑容,然而就在這一刻,紅翎真人感到腰腹上一陣劇痛,當即就松開了手,向后方極速退了幾步,捂著腰腹,只見手上不斷有鮮血涌出。

  而此時的燕開庭,手上握著泰初錘,泰初錘的頂端,居然生出一根火刺來。

  “好你個燕蕭然,居然行如此詭詐之事!你如此傷我,就不怕浮圖榜擊殺你嗎?”

  燕開庭朝著紅翎真人拱手道:“晚輩對不住紅翎真人,只是晚輩在行此事之時,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邊是從您帶給我的危險當中逃脫出來,對您,是絕無殺心,并且方才的那道傷勢,并未傷到內在,對您來說,不過也就是皮肉之痛而已!”

  “好你一個皮肉之痛!”紅翎真人深呼吸幾口,直立起身子來,道:“既然你覺得這只是一件小事,那我便讓你也嘗一嘗,這皮肉之痛的滋味!”

  說罷,長鞭便呼嘯而至,此番長鞭的速度,竟是比第一次還要快,在空中還帶上了幾道虛影,燕開庭還未來得及閃避,就只感受到自己的左側手臂傳來一陣劇痛,隨后整個人都飛了出去,撞在一塊凸起的巖石之上。

  噗的一聲,燕開庭就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看來那紅翎真人已然是動了真怒,才出如此狠厲招數,眼下兩人均是負傷,勝負竟然一時難分。

  燕蕭然站起身來,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便從儲物戒之中取出一顆用于療傷的珠子,吸收了進去,瞬間,燕開庭身上的外傷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愈合著。而紅翎真人,此時腰腹上的傷口仍然向外不住地流著血,自己的那一擊雖說并沒有傷到紅翎真人的要害,但是由于自己的體內之火加持到了泰初錘之上,便不再是尋常火焰。被這種火焰所灼傷,怕是一時半會兒也好不起來了。

  舉起泰初錘,這一次,燕開庭決定先發起攻擊!

  燕開庭的速度也是極快,轉眼就來到了紅翎真人的面前,紅翎真人雖然剛剛發出聲勢浩大的一擊,此時仍然留有余力,一個側身,就貼著燕開庭沖過,一只手就拉住了燕開庭,將他往自己面前一帶。燕開庭只覺得自己的腹部傳來一陣劇痛,但也沒仔細看,而是舉起泰初錘在紅翎真人的肩胛之處狠狠打上了一擊。

  這一擊,燕開庭可謂是用盡了全力!只聽見咔嚓的一響,抓著燕開庭的那只手陡然松開,燕開庭捂著腹部在地上翻滾幾圈,再次望向紅翎真人時,竟只看見紅翎真人半個肩膀耷拉著,顯然是被燕開庭那一擊敲碎了骨頭。

  對于一個真人來講,碎骨并不是一件大事,幾日之內就可以完全愈合,然而此時此刻,并不是愈合不愈合的問題,碎了肩胛骨,紅翎真人根本無法使出她的真實戰力來,這樣一來,她明顯就裸了下風。

  燕開庭站定,望向自己的腹部,只看見自己的腰腹豁了一個大口子,只向外淌血,而在紅翎真人的另一只手上,長鞭握柄的后方,竟然生出一道閃耀著寒光的利刃來,沾染了自己的鮮血,正緩慢往下低著。

  此時,紅翎真人望向燕開庭的眼中,就有了幾分忌憚神色,但是更多的,卻是被惹怒之后卻又無可奈何的恨意,眼下兩人均是負傷,但是明顯紅翎真人傷的要更加嚴重一些,準確來說,是身負的傷影響到她的戰力。

  這就不是能不能忍受痛楚的原因了,骨頭碎了,等如說一側手臂都不能用了。

  燕開庭捂著正向外淌血的傷口,忍著劇痛從芥子袋中取出一小瓶藥粉,倒在了傷口之上,傷口孫然并沒有什么好起來的起色,但總歸是止了血,只要自己能夠忍受痛楚,就不影響自己的行動。

  燕開庭緩慢地向紅翎真人走去,紅翎真人站起身來,用能動的右手舉起長鞭,指著燕開庭,沉聲道:“好你個小子,下手竟是如此狠辣!我紅翎行走修道界數十載,也沒見過像你這樣的蠻橫的小輩!”

  燕開庭此時不想與紅翎真人多費口舌,在他看來,如今怎樣分出勝負才是最為關鍵的事情!紅翎真人的戰力已經是大打折扣,但是自己的傷勢或多或少對自己也有一定的影響,就算自己比紅翎真人要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燕開庭收起泰初錘,在這種情況下,燕開庭不想用雷火直接去攻擊紅翎真人,萬一紅翎真人躲避不過去的話,自己豈不是無心之下要傷了她的性命?

  這種事情,燕開庭是萬萬做不出來的,盡管緊握在紅翎真人手中的那根長鞭,釋放出的氣息讓人感到如此危險。

  燕開庭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面對已經受傷的女流之輩,無論怎樣,都不會使出殺招來!

  眼見著燕開庭走進,紅翎真人冷笑一聲,長鞭劃過天際,直直地落在了燕開庭的身上,燕開庭伸出左臂格擋,頓時,剛愈合的傷口又是皮開肉綻!

  然而,燕開庭就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直直地朝著紅翎真人走了過去,腳步堅定,神情堅毅,紅翎真人又是一道長鞭抽在了燕開庭的腿上,頓時皮肉綻開,燕開庭也只是踉蹌了一下,仍然朝著紅翎真人走了過去。

  紅翎真人不住地向后退,此時身后,已經是懸崖峭壁,自己若是跌落下去,怕是功虧一簣。而現在,自己的左側身子幾乎已經完全不能動彈,左手完全抬不起來,腰腹間的傷口不住淌血,陣陣痛楚裹挾著她,但是她仍然咬牙不住地攻擊!

  為什么!為什么自己的攻擊越來越無力,為什么燕開庭卻好似完全不受影響一般?!在她的認知當中,誰人吃了她這么多鞭子,都應該是完全站立不起來,甚至真人以下都是必死無疑,而眼前這少年又是一個什么樣的怪物?

  燕開庭皺著眉頭,站定在距離紅翎真人一丈遠的地方,完好無損的右手不斷積聚力量,隨后抬起胳膊向后,怒吼一聲,便轟出了這震撼天際的一拳!

  頓時,就只見在在燕開庭和紅翎真人之間爆發出一陣氣浪,紅翎真人就像是一片羽毛一般,輕飄飄地飛上了天際,那一抹在風中飄蕩的紅色衣衫,此時竟顯露出了唯美的感覺。

  紅翎真人此時仰面朝天,只覺得自己沒有了重量,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此時已經達到了最高點,而在下一刻,就只感覺下方好似有人么將自己攫取住了,狠狠地向下拽去,自己就像是下落的石子,將要跌落在一片叢林之中。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力量從自己的手上傳來,只見牢牢抓在自己手心的長鞭忽的被拉得繃直,另一邊,燕開庭右手緊握著長鞭的另一端將自己往他身前一帶,另一只手就將自己摟入懷中。

  抱著紅翎真人,燕開庭旋轉了幾圈,終于穩定住身型,此時紅翎真人已然身受重傷,按照她的性子,寧愿自己跌落山崖,怕是也不會御空破壞規則,是以想到了這一點,燕開庭才做好了將她一把拉回來的準備。

  抱著紅翎真人,燕開庭邁著蹣跚的步子,緩慢向前走著,紅翎真人此時已然全無力氣,癱軟在燕開庭的懷里,只是喃喃道:“我輸了。”

  燕開庭沒有說話,此時每走一步,他的腿上就傳來劇痛,說話只會耗費他的力氣。

  一邊走著,一邊像是在尋找什么東西一般,燕開庭左右望著,突然,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樣,就朝前走了過去。

  走到近前,只見一棵古樹之下有著一個可以容納一人的樹洞,燕開庭將紅翎真人放了下來,讓紅翎真人倚靠在樹干之上,道:“紅翎前輩,蕭然實在是對不住你,這一方樹洞可以為你提供蔭蔽,也不用擔心你的安全。”

  說完,燕開庭就從芥子袋里取出幾小瓶藥粉,塞到了紅翎真人的手里,站起身來,燕開庭想紅翎真人行了一禮,轉身便蹣跚著步子離開,消失在了樹林之中。

  望著燕開庭淌血的雙腿,傷口叫人觸目驚心,紅翎真人半倚靠在樹干上,眼神十分復雜,握著藥瓶的手,漸漸地就握緊了起來。

  直到確認紅翎真人再也看不見自己,燕開庭便好似如釋重負一般,往地面上一倒,栽倒在半人多高的草叢當中。

  這個時候,痛楚才那么的明顯,就像是潮水一般,不斷地席卷著自己,好像要將自己完完全全吞噬進去,將自己的意識全然模糊。

  不知不覺,燕開庭的眼睛就緩緩閉上,此時,他剛從儲物戒當中拿出來的一個珠子握在了手中,光暈正不斷流轉。

  再次醒來,已經是日暮時分,夕陽照射在燕開庭的臉上,一片融融暖意,燕開庭活動了一下身子,居然沒有那么痛了,緩慢地撐起身子來,手中的那顆珠子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看來自己小小地睡了一覺,傷勢已然是好了大半分了。

  只不過,傷勢好起來并沒有讓燕開庭高興起來,不論怎么說,這一次自己竟然睡了過去,所耗費的時間著實太長了,兩三個時辰,足夠自己再行進很長一段距離了。

  上上下下檢視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確認自己完好無事之后,燕開庭便又開始奔跑起來,此時在他面前是一條平坦向上的山路,雖然雜草叢生,但是并不影響他的行進,難得有這樣好的一段路程,燕開庭只希望自己不要又遇見對手。

  此時的他,只想擁有一個短暫的歇息。

  然而天不遂人愿,你不愿意見到什么,就偏偏來了什么。

  而這一次,擋燕開庭道的,居然不是人,而是一只獸。

  好似麒麟一般的獸,站立在道路中央,摩擦著粗壯的蹄子,就像是一個收過路費的一樣,睜著一雙通紅的巨眼望著燕開庭。

  燕開庭無語道:“喂,我現在不想跟你打,建木大會上,我不想傷害任何生靈,你哪兒涼快哪里呆著去吧!”

  沒想到這麒麟獸卻好似沒有意思要退避的意思,反而周身升騰起一陣陣氣浪,有著要和燕開庭干上一架的氣勢。燕開庭心中喟嘆一聲,此時他已經是疲累至極,實在是不想和一只兇獸浪費自己的體力。

  燕開庭雙手叉著腰,沒好氣的道:“像你這種獸,本小爺不知道殺了多少個,不要仗著我近日不能對你痛下殺手就得寸進尺,將你打成殘廢也不過是一只手的功夫而已!”

  那麒麟獸好似聽懂了燕開庭的話語一般,突然就張開巨嘴,發出一聲響徹天際的吼叫,燕開庭只覺得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裂了,由此可見,站在他面前的這只麒麟獸,并不是一般的兇獸。

  就算不一般,燕開庭卻不會將他放在眼里,獸畢竟還是獸,當年自己是上師的時候就從未怕過,何況現在已經成為了真人!

  燕開庭伸出右手,泰初錘就出現在了手上,轟的一聲,一團雷火變打了過去!

  卻不想,在那麒麟獸的面前,突然現出一道光盾,就將燕開庭的雷火擋住在身前,隨著光盾的一陣波動,雷火竟然被反彈回來,朝著燕開庭襲了過來!

  燕開庭連忙閃避在一邊,他可不想自己吃上自己的一擊,再次站起身來,燕開庭望著眼前的麒麟獸,心下就思忖起來。

  看來這并不是一只普通兇獸,甚至可以說,是一只神獸。

  在上古神話當中,麒麟一直都是非常神秘且強大的存在,被封為神獸,常被世人所擊敗,看作是吉祥之物。

  然而此時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這只麒麟,神秘且強大燕開庭是可以感受到的,然而卻怎么都不覺得他吉祥,反而越看,越覺得危險起來。

  若是攔路石的話,出現的也太不是時候了。

  經過了剛才那一次的試探,燕開庭便再也不敢掉以輕心,已經走到了這里,若是栽在了一只獸的身上,燕開庭怎么樣都會心有不甘。

  燕開庭嘗試著朝這只麒麟獸走去,但是很明顯,這只麒麟獸壓根就不打算讓燕開庭過去,燕開庭只好舉起泰初錘,道:“你今日攔我上山,便是當著我的心愿,那么看來,只有一戰了!”

  那麒麟獸也在地上磨了一磨蹄子,好似在應允燕開庭的話似的,在燕開庭的視野當中,麒麟獸的手邊散發出一層濛濛銀光,仔細一看,原來是從他身上遍布的鎧甲縫隙當中釋放出來的,也不知道這光芒為何,只見濃郁的銀色有若實質。

  燕開庭本能地就舉起泰初錘,仔細盯著麒麟獸,一有反應,泰初錘便可做出抵擋的動作。

  從麒麟獸散發出來的銀光,在四散開來的過程中漸漸變暗,逐漸的好似與周圍的空氣融為了一體,燕開庭還沒有弄清楚這廝在玩些什么把戲,突然就感覺自己好像與外界隔絕了一般,四周望過去,竟然在燕開庭和麒麟獸的身周出現了一層結界。

  而這層結界,將燕開庭和麒麟獸放在了一小片區域當中,將他們與外界隔絕,甚至燕開庭連外界的一些氣息都感知不到了,

  “哼!”燕開庭冷哼一聲,這才明白了麒麟獸打著什么注意,難不成還擔心自己搬救兵來著么,不然升起一道結界干什么,簡直就是多此一舉。

  既然如此,也不要怪自己不客氣,燕開庭手上發力,手持泰初錘,在身前不斷地攪動著,準備發出一道螺旋雷火束,朝著麒麟獸薄弱的地方進行攻擊,只是攪動了一陣子,燕開庭便覺得自己的動作滯澀起來,好似面前有一團粘稠的稀泥一般,限制住了他本該飛速的動作。

  燕開庭心下暗驚,怎么回事?難道在這個結界當中,自己的實力被壓制住了嗎?

  燕開庭嘗試著發出雷火束,只見自己用了十分大的力氣,發出的那一擊就連自己也不忍卒看,撞擊到了麒麟獸的身上,恐怕就像是給他撓了個癢癢,果然,麒麟獸坐下身來,伸出一只后蹄子在自己頸間撓了一撓,動作神情就跟撓癢癢的冰靈一模一樣。

  燕開庭整個人都無語起來,臉上掛著的表情可謂是精彩紛呈。

  燕開庭看向周圍的結界,心想著怎么將這道結界給打開時,就只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那麒麟獸就朝著自己飛奔了過來。

  燕開庭心下一驚,轉身就朝著后面跑去,沒想到還沒跑上幾步,就一頭撞在了那看不見的結界之上,燕開庭只覺得之際大腦一陣嗡鳴,但是僅剩的那點理智還是讓他的雙腳不停邁動著,朝著另一個方向跑去。

  也不知為何,手中的泰初錘漸漸失去了光芒,燕開庭揮舞了幾下,發現泰初錘變得前所未有的重,雖然泰初錘本身就很重,但是向來在自己的手中就像是一片輕飄飄的羽毛。

  這是這一次,燕開庭覺得自己都要拿不住泰初錘了。

  索性,燕開庭一邊飛奔一邊將泰初錘收好,然后一個轉身,對著緊追自己而來的麒麟獸就是一拳轟了出去,這一拳,燕開庭雖是倉促,但是也算是用盡了全力。

  凜凜拳意有若實質,挾雜著絲絲火焰,就朝著麒麟獸砸去,頓時,麒麟獸身形一滯,就欲升起一道光盾,可沒有想到燕開庭的拳意倏忽而至,還沒來得及升起光盾的麒麟獸硬生生地吃了燕開庭這一擊。

  就聽見麒麟獸發出一聲悶哼,隨后甩了甩頭,好似被燕開庭打暈了一般,踉蹌了幾步,燕開庭哈哈大笑兩聲,看來自己在這結界當中,只是泰初錘受了壓制,而自己本身的實力,仍然和以前一般。

  只要不用泰初錘便好,燕開庭心下想著,一股力量又匯聚打了右手之上,飛速地朝麒麟獸奔過去,只見穩定住身形的麒麟獸獸嘴一張,就吐出一團火焰來。

  燕開庭本身就是火屬性,并不懼火,但是只是覺得這團火焰并沒有那么簡單,怕是會與自己本身的火屬性相克,于是就身形一閃,躲避了過去,不過手上所積蓄的那一拳,便隨著燕開庭側閃而過朝著麒麟獸的側方打了過去!

  麒麟獸的身周遍布鎧甲,也不知道這一拳打到了那鎧甲最為厚實堅固的側身有何反應,燕開庭這一拳已經是蓄足了能量,并且打出去時在用力之上毫無注水,可謂是結結實實貨真價實的一拳。

  只聽見轟的一聲,那一拳便落在了麒麟獸的身上,麒麟獸龐大的身軀轟然而倒,由此也可見燕開庭那一拳可謂是威力十足。

  這一下,燕開庭就來了興致,在麒麟獸掙扎地爬起來之前,就一把騎在了它的身上,狠狠地壓住它,雙拳便如雨點一般落在了麒麟獸的身上,麒麟獸吃痛,不斷掙扎,奈何就算站起身來狂奔,燕開庭仍是牢牢騎在它的身上,不停地擊打著它。

  燕開庭本不想傷他性命,但是礙于自己時間不能太多耽誤,如此用拳頭來打一個龐然大物,就是想要把它打暈過去,自己恐怕就要先累死。這樣想著,燕開庭就從腰間掏出一柄匕首來,朝著他的后背鱗片的縫隙之處就深深刺了幾下,頓時,燕開庭就感受到周圍一陣波動,果然,結界受到影響了!

  燕開庭加快了受傷的呃動作,不住地刺向麒麟獸的肉身,麒麟獸吃痛,發出一陣陣哀嚎,最終,隨著燕開庭最后的一次刺入,結界就像是被打碎的一面銅鏡一般,嘩啦一聲,完全破碎。

  幾乎就是在結界破碎的瞬間,燕開庭感受到了來自泰初錘的召喚,只見他從麒麟獸的身上一躍而下,泰初錘便出現在了手中,轟的一聲,一團雷火就打了出去,麒麟獸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這雷火掀倒在地。

  頓時,打地都震顫了幾分,麒麟獸何等巨大,摔落在地揚起一陣飛灰,將打地都砸了幾個窟窿。

  掙扎了幾下,麒麟獸沒有站起身來,燕開庭看它那副模樣應該是追不上來了,于是道:“此我并沒有傷及你的性命,顧念你也是一條生靈,現在你已是如此狀態,勸你好生隱藏自己,若是撞見了別的真人,脾氣一上來的話,你怕是就要殞命于此了!”

  說完,燕開庭便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突然只聽見一道聲音出現在燕開庭的耳邊。

  “道生萬物,萬物皆為道,你若殺了我,這萃英山的天地之道便為你所有,至于浮圖榜,那便是易事一樁。”

  燕開庭轉過身來,只見那麒麟獸站起身來,渾身散發著一種使人心馳神往的氣息,一雙巨眼盯著燕開庭,仿佛就是對著燕開庭在召喚。

  燕開庭愣住了,站定在原地,盯著麒麟獸看著,道:“你說什么?”

  麒麟獸道:“我說了,萬物皆為道,我在這萃英山呆了千余年,早已融合了天地之道,你若殺了我,便得著這天地之道。等上浮圖榜,可謂是輕而易舉。”

  “可我為什么要殺了你?”燕開庭道。

  雖然天地之道很是讓人動心,但是要自己做出殘害無辜生靈的事情,對于以前的燕主來說,也許不是一件難事,然而對于現在已然得道成為了真人的自己,這種事情做出來,應是有違道心。

  麒麟獸緩緩走向燕開庭,那種攝人心魄的氣息就將燕開庭裹挾,只聽它道:“可是,你已傷了我,便是有能力致我于死地,我若死在你的手里,天地之道便在你的手中,你就不動心嗎?”

  燕開庭怔了一怔,站定在了原地。那可是天地之道啊,這麒麟獸若是在萃英山中有著千年的命數,日月之精華,朝露晚霞,便是已經吸收地充足完備了,自己若將它殺了,天地之道就會到了自己手中。

  那么,自己豈不是有了千年的修為?

  燕開庭只覺得這個想法在腦海中縈繞著,裹挾著他,讓他緩緩舉起了泰初錘,說不上是為什么,就是覺得,自己實在是不愿意放棄那近在眼前的千年修為。

  “對,對,就是這樣,來吧,殺了我,這千年來的天地之道,就是你的了。“

  燕開庭就像是魔怔了一般,舉著泰初錘,源源不斷的力量,就匯聚在了錘子之上。

  只是,他總覺得自己有點身不由己,這種感覺,是從何而來?

  望向麒麟獸的那雙通紅色巨眼,此時那雙眼睛就好像是兩面鮮紅色的鏡子,燕開庭可以清楚地看到倒映在上面的自己的身影。此時自己面無表情,或者說是冰冷如霜,這種神態,絕不是他所有的!

  就像是一根細線穿過了燕開庭的腦海,頓時他就好似醒過來了一般,眼睛驀地有了神采,看著自己高舉著的右手,眉頭一皺,就迅速將泰初錘收了起來!

  “你竟然蠱惑我?!”燕開庭對著眼前的麒麟獸怒目而視。

  麒麟獸道:“怎么,你不要那天地之道了嗎?”

  燕開庭哼了一聲,道:“若那天地之道,是以犧牲生靈的性命而得來,那我寧愿不要!”

  “可是你動心了....”麒麟獸任然不肯放棄,望著燕開庭道。

  燕開庭冷笑一聲,道:“動心又如何?我本就是一介凡人,所有的也不過是一顆凡心,重要的不是我動沒動心,而是我能不能夠控制這一顆心!”

  說完,燕開庭轉身便走,頭也不回。

  “你會后悔的!”麒麟獸在后放喊道。

  燕開庭舉了舉手,道:“我這一輩子后悔的事情也不少,但絕對不會包括這一件!雖然不知道你是抱著什么目的,但是我還是勸你一句,好自為之!”

  說完這句話,燕開庭就消失在了叢林之中。

  站定在原地,麒麟獸望著燕開庭離去的方向,突然變成了一道金光,飛向了那山頂之上的濛濛云霧當中。

  燕開庭繼續奔跑在山間,這一段路十分好走,燕開庭便也抓緊時間,絲毫不逗留。

  天色漸漸黑了,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處于一個什么樣的排名狀態,前面的人還多嗎?后面的人還有多少呢?

  如此朝著山上奔跑著,燕開庭從未覺得自己的目標是如此的明確。

  在另一邊,沈伯嚴作為門派中人年輕一代的最強者,自然是所向披靡,無論遇見的是什么樣境界的真人,他都以不可壓倒之勢勝出。讓人感到疑惑的是,他居然跟付明軒一樣,右手之上表明等級的光環也不斷變換著顏色,讓人根本猜不透他的真實修為。

  人們只知道,遇上了沈伯嚴,就跟遇上付明軒沒有什么兩樣,幾乎是不超過十招,就能定下勝負來。

  一時之間,關于這為首的兩大門派的首座弟子的傳聞就流傳開來。

  有人說他們兩人是這一世不可多得的天才,有人卻說,他們兩人是在建木大會上行了什么貓膩之事,除非是四大君,像他們那樣的年輕人,應該是沒有這么高的修為等級。

  然而實力就是實力,在他二人的面前,尋常人根本就招架不住。

  于是人們就開始期待起來,這兩人實力如此相當,若是他們遇見了,將會是怎樣的一種情況!

  然而浮圖榜卻讓所有人都失望了一次,不僅沒將他二人安排在一起,反而將他們引領地越走越遠,兩人根本就沒有碰面的機會,只是讓別的真人都吃盡了苦頭。

  相比之下,燕開庭這一路行進上去,就要艱難得多。

  雖然燕開庭自己覺得自己還是足夠幸運,到現在還是沒有輸過,但是自己也感覺得到,自己在路上已經耽誤了太長時間。

  但唯一讓燕開庭欣慰的就是,自己沿路上來布下的陷阱好似真的起到了作用,反正在燕開庭的感知當中,不時就有一些真人在自己的陷阱當中栽了一個跟頭,拖住了他們的腳步。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在燕開庭現在所處的位置,抬起頭來,已經可以看到黑云掩映之下的濛濛金光,燕開庭知道,自己已經是離山頂不遠了,只是現在他并沒有太多高興的情緒。因為他知道,離山頂越近,自己所遇見的對手便是越來越強悍。

  盡管經歷了之前的那么多戰斗,無論環境有多么惡劣,對手有多么強悍無論怎樣遭遇試探,自己都始終緊繃著那根弦,沒有絲毫的放松,如今已經可以看見山頂了,自己就更不能有半分松懈。

  夜已經深了,不知道為何,燕開庭只覺得萃英山十分黑暗,自從經歷了吧第一次的雨夜之后,燕開庭就發現,萃英山的黑暗根本就不是一般無光的黑暗,而是仿佛有著濃濃的黑氣繚繞在萃英山,將整個山體都染上了一層黑色。

  行于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燕開庭只能稍微放慢了自己的腳步,以免遭遇到什么不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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