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國良低垂著頭,“啊!”雙拳打在了沙子上,展開雙手死死的插在沙子里,這種無力感,什么都做不了快把他給逼瘋了。◢隨*夢◢小*說Щщш.suimeng.lā
“你這傻孩子。”戰常勝微微搖頭道,“瞧你那點兒出息,又不是生離死別的。”
“我只是想鼓勵、鼓勵她,別放棄自己。”丁國良抬眼看著她道,“家庭已經遭受不幸,自己又前途未卜,有道是良言一句三冬暖。”
“行了,你的話我會轉告給她的,可以吧!”戰常勝看著他鄭重地說道。
“謝謝姐夫。”丁國良真誠地說道。
“不打算在你姐的面前打我的小報告了。”戰常勝看著打趣他道。
“姐夫,那是只是說說而已。”丁國良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緊接著又道,“以后在不說胡話了。”一副認真反省的樣子。
“好了,咱們回吧!”戰常勝站起來拍拍屁股道,“他們應該也跑完了。”
張愛華坐在炕上,看著他的兩名下屬道,“怎么樣?這些天你們調查的結果。”
“組長,我們調查不出來啥?我們一靠近人家就背語錄,人家背完了,我們也得背。”
“我們哪里背的過人家。”
他們倆心虛地說道。
張愛華氣的滿臉通紅,氣的破口大罵道,“你們兩個干什么吃的?連這個都背不好。”
兩個人在心里嘀咕:你不是也背不好嗎?被人家給懟的一愣一愣的。
張愛華也沒辦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人家深諳運動的精髓,弄的他心有力而氣不足,無從下手。
明天在硬著頭皮也得上啊!
辦公室內,戰常勝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三人,拿著暖水瓶給他們三人倒水。..
即便知道他們來者不善,此前甚至還針鋒相對,但戰常勝還得笑臉相迎,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招待著。
“云露露他們的問題我已經向上級匯報了。”戰常勝將暖水瓶放到了一邊,然后才坐到辦公桌后面的椅子上,與他們面對面。
張愛華聞言心里有些緊張,瞳孔微縮,不知道上級是個什么表態。
戰常勝眸光犀利,他臉上細微的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火眼金睛,正襟危坐,雙手交握放在辦公桌上,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他們聽了以后是非常的氣憤。并責成我們一定要配合你們的工作,把這件事情處理好。”
“戰主任,不知道您的處理意見是什么?”張愛華急切的問道,察覺自己太著急了,又道,“我們也想盡快的完成上級交代的任務。”
戰常勝眸光深沉,鎮定自若地看著他們道,“我經過認真考慮,反復學習,慎重研究。”板著臉嚴肅地說道,“本著掃帚不到,灰塵照例不會自己跑掉的偉大精神,決定對云露露他們從嚴處理。在此期間讓他們寫出深刻的檢查,還要在全島掀起一個轟轟烈烈的運動,對他們進行徹底的思想教育。”鏗鏘有力的說道,“以實際行動完成上級領導交給我們的光榮任務。”
“對云露露他們這樣處理是不是太輕了。”張愛華食指點著辦公桌道。
“組長同志,我們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為了一個共同的革命目標,走到一起來的。”戰常勝目光犀利審視著他道,“你不會不相信我們的政治立場吧!”
“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
張愛華的話沒有說完,戰常勝就高高的豎起食指,面色冷峻地看著他道,“政策和策略是黨的生命,各級領導同志務必充分注意,萬萬不可粗心大意。”聲音抑揚頓挫,“這可是他老人家說的,我們既要將政策,也要將策略。”食指重重地點著外面道,“把他們當做反面留在島上,可以引起廣大干部戰士的警惕性。”聲如洪鐘地又道,“讓我們時時刻刻的也繃緊腦中的那根弦兒。”鏗鏘有力地說道,“我們要提高警惕,加強戰備,準備打仗。”揮舞著拳頭,高喊著,脖子上的青筋都爆裂了。
非常的富有感染力。
“戰主任,您別激動…”
戰常勝又一次打斷他的話道,“他老人家教導我們說,我們應當相信群眾,我們應當相信黨,這是兩條根本的原理,如果懷疑這兩條原理…”眸光審視地看著他們,“那就什么事情也做不成了。”態度和緩,一臉信任地看著他們道,“我相信工作組的各位同志,一定會相信我們的。”
張愛華被他給唬的一愣一愣,感覺回到了開大會的時刻,心情激蕩、熱血沸騰的。
“我想聽聽你們針對這場運動有什么活動?”張愛華突然說道。
戰常勝微微瞇起眼睛,心思微轉,“辦學習班!”接下來順暢地說道,“他老人家說辦學習班是個好辦法,很多的問題都可以通過學習班得到解決。所以響應上級號召,我們辦學習班學習。”
抿了抿薄唇看著他道,“張組長,還有什么問題嗎?”
還能有什么問題,他們這是有備而來,張愛華看看自己勢單力薄,根本就干不過人家,與其在這里浪費時間不如去其他的地方撈政績。
戰常勝看了他半天不見他吭聲,抬起胳膊看了下表道,“喲!午飯時間了,既然大家都沒什么意見,那咱們先吃飯,休息后,繼續談。列寧同志說過:不會休息就不會工作。”說著提高聲音道,“彭干事。”
“到!”彭福生立馬進來道。
戰常勝看著三米開外的他道,“通知炊事班,馬上給工作組的同志開飯。”
“是!”彭福生朗聲應道。
“組長同志。”戰常勝站起來道,“讓彭干事陪您去吃飯吧!”
張愛華跟著站起來恭維道,“戰主任,相處了幾天,果然是名不虛傳啊!不但打仗勇猛,這學問也不在話下,真是出口成章啊!這會我算是領教了。”說著收拾起辦公桌上公文包。
戰常勝聞言在心里默默的松了口氣,終于要將他們打發走了。
張愛華收拾好公文包,戴上軍帽,然后看著兩位屬下道,“走吧!咱們。”
戰常勝看著他們消失在門外,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長長的出一口氣,伸手使勁兒地搓搓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