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應太行經過一晚上的沉淀,也冷靜了下來。◢隨*夢*小◢說щЩш.suimEnG.1a
既然最狼狽的一面都被她給見過了,命都還是人家給救的,還有什么好怕的,索性‘破罐子破摔’!人也坦蕩了起來。
丁姑姑則將心底的心疼給壓了下去,近距離看著他,瘦的脫了形,雙頰凹陷,臉色憔悴,衣服穿在身上空蕩蕩的,行走之間活脫脫的竹竿支著衣服。
還真難為她一眼就認出他來了,主要跟兒子長的太像,想不認出來都難,想忘記也難!
“丁副主任。”他們看著丁姑姑立刻道。
丁姑姑抬眼看著他們道,“走吧!”
“去哪兒?”其中一個問道。
“去海灘。”丁姑姑很干脆地說道。
“我們去海灘干什么?”
“到了你們就知道了。”丁姑姑優雅的轉身,抬腳就走,頭也不回地說道,“跟上!”
三人跟在了丁姑姑的身后,一直走到了海灘。
金色的海灘上,燦爛的陽光柔柔的撒在身上,暖融融的,濕咸的海風,微涼,卻并不冷。
海灘上一字排開都是留下的婦女在織魚網。
他們倆見狀吞吞口水道,“丁副主任,你這是…不會讓我們像她們一樣吧!”
“有什么不可以嗎?”丁姑姑看著他們,坦坦蕩蕩地說道,“我也要干的。”
“可是,可是我們是男人啊!”他們一臉驚恐地說道。
“你不說我也看得出來你們是男人。”丁姑姑眉眼含笑地看著他們道。
“讓我們這些糙老爺們兒坐在女人之間,太…太那啥了吧!”兩人滿臉黑線地說道。
“我們這里是漁場,你們可清楚。”丁姑姑看著他們笑意盈盈地問道。
“當然清楚了。”兩人點頭道。
“知道現在的我們漁場的任務嗎?”丁姑姑指指一望無際地大海聲音不疾不徐地說道,“就是在五一節,到來之前,盡可能的多打漁,保障城市居民海鮮供應。”眸光深沉地看著他們道,“所以男人出海打漁,女人則織魚網,就連孩子都出來幫忙了,你們還有什么意見嗎?”
“這個的話…”
“如果不想織網的話,漁輪還沒走話的,你們去碼頭,出海。”丁姑姑給出他們兩個選擇道。
他們的目光看向應太行,他們兩人的職責是看守他,哪能上船呢!可是坐在一群女人中間,跟大姑娘繡花似的,“可是我們不會織網啊!”
“不會就學,誰也不是天生就會的。”丁姑姑直接就說道,“全島的人除了不會走路孩子,都投入到工作中,就連你們的薛組長都出海了,你們還這么磨磨唧唧干什么?”尾音上挑,濃濃的指責,“革命工作只有分工不同,可沒有聽說還分男女的。”
應太行敢肯定明悅是故意的,可是難不成他也要坐在這里織網,不是不可以,能坐在這里也沒問題,而是他…
應太行想到某種可能,猛的抬眼看著她,黑眸輕閃,是因為他嗎?
知道自己剛剛病好,根本就無法干重體力活兒,所以才選擇這個可以坐著織魚網的活兒,可以讓他休息是嗎?
可是這活即便自己會現在也干不了,別說不會了。
“那他也干!”兩人指向了應太行。
應太行立馬垂下了頭,遮住了眼底的情緒。
“當然也干了,現在這個最重要。”丁姑姑點頭道。
“可是薛組長讓他參加最艱苦的勞動。”
“那你們所說的艱苦勞動是什么?”丁姑姑笑著反問道,“扛著鋤頭下地,面朝黃土背朝天。”
“怎么你們認為織魚網是很輕松的活計嗎?”丁姑姑看著他們緩緩地說道,“小看織魚網,其中艱辛歷歷在身而不足與外人道。”聲音如山中的涓涓細流一般劃過他們的耳畔,“看著姐妹們織的容易,等你們親自上手就知道了,這個技術不是那么好掌握的。”
丁姑姑說著坐在了小馬扎上,這年月都是手工織魚網,所以織漁網是漁家人必須掌握的一門技術。
梭細細長長,梭頭尖尖的,中間有細長兩孔,下面有個缺口,將線往梭頭一塞,纏一下翻個背,再纏一下再翻,纏得快時,往往只看到雙手翩翩,上下轉動。
盈梭是個技術活,梭盈得好就代表纏梭纏得到位,纏在梭片中的塑料線如石頭般硬,織起網來沙沙響,而且越硬線纏得越多,這樣織網人可以省下換梭時間。漁民織網時,都喜歡挑那些纏得硬幫幫結結實實的梭。
丁姑姑放慢動作示范了一下,他們倆感覺特簡單,沒想到兩人一上手,怎么編都編不好,真是手比腳還笨。
“怎么樣?見識了吧!”丁姑姑輕哼一聲道,敢小瞧織魚網,它會讓你們吃足苦頭的。
“這個結不對,不是這么編的。”
“那個孔太大了。”
在丁姑姑百般挑剔下,兩人不光急的滿頭大汗,還感覺魚線勒的手疼。
“就你們這速度,等你們編好漁網了,魚早就跑了。”丁姑姑微微搖頭道,“看看人家大姐編的,速度一快,梭子在木片和網絲之間穿梭,有時根本看不清網絲。人家熟練的一天能織一千多個結坨兩萬多個網眼。”
兩人聞言連連咂舌,他們特么的結一個坨,都費勁巴力的,像她們那樣,不敢想象。
“現在知道結網不容易了吧!漁民辛苦,除了捕魚之外,還得編漁網,網破了也還要補,這些工作要有十足的耐心才能完成,沒有你看到的那么簡單。”丁姑姑看著他們說道,“現在老實的在這里織魚網吧!”目光落在應太行的身上道,“你跟我來吧!”
“等一下,他不能走。”其中一個人立馬叫住了丁姑姑與應太行道。
“為什么?”丁姑姑回身看向他們道,“我們就在那邊。”指指十米開外的地方,“在你們的視線范圍內,還有什么疑問嗎?”
“這個…他不能編?”
丁姑姑滿臉疑惑地看著他們道,“什么叫不能編?”
“他的一只胳膊使不上力了。”
在他們說出這句話之前,應太行忽然移動站在了丁姑姑與他們的之間,格擋了兩個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