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海林冷靜地說道,“我早盼著靴子落地,這提心吊膽的日子過真是熬人。”
“老子能擋他第一次,就能擋他們第二次,來者不拒。”戰常勝淡定從容地說道,“不在一個系統,讓他們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景海林感動地看著他,平靜地看著他道,“如果是我呢!如果是上級要處理我呢?”
“呃…”戰常勝隨即就耿直地說道,“那上級也得講理是不是!得有確鑿的證據不是嗎?相反你在這個崗位上盡心盡力,戰功卓著。上級不能視而不見吧!”
“古有莫須有,現在支持大比武首長被批判,難道也是證據確鑿。”景海林刻意壓低聲音說道,“看看他們羅織的罪名。”
戰常勝聞言還能說什么?因為他說的事實,“怎么會這樣?”目光灼灼地看著他道,“為什么?”
“還能為什么?爭權奪利罷了。”景海林淡淡地細若蚊聲地又道,“沒了繼承人,魑魅魍魎都蠢蠢欲動了起來。”
以戰常勝的耳力自然聽的分明,納悶地說道,“我就奇怪了,上層斗就斗唄!干嘛!波及底層啊!這些年一個運動接一個運動,真正靜下心來埋頭苦干的時候少的可憐!”
“噓…慎言!這種話也能亂說。”景海林一臉驚恐地四下看看道。
“別擔心,這里沒人。”戰常勝無感敏銳,又站在山坡上高處,一切風吹草動盡收眼底。
“我們可以放心的聊。”戰常勝眸光深遠看著暮色中的營區聲音低沉地說道。
“我就怕你這驢脾氣,千萬別跟上面硬頂。”景海林不由得的擔心地看著他道,“你忘了你答應我幫我照顧我兒子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會魯莽行事呢!”戰常勝趕緊安慰他道,隨即自嘲地一笑道,“你是專業人才,這里真的離不了你。”
景海林自嘲地一笑道,“這世上沒有誰離不開誰!”
戰常勝樂觀地說道,“興許我們是自己嚇自己的。”
“我也希望。”景海林微微搖頭道,“可是從報紙上看到的和我從學校了解到的知道的情況,這兩年各個高校開展教育運動最是如火如荼的,政治是主課,有的參加工作隊下鄉,軍訓也被列入了正式的教學計劃中。軍校軍訓那是應該的,可是地方大學我不反對軍訓可更應該以學習為主。”
戰常勝單手托腮,撓撓下巴道,“學習政治是有必要,但為什么拔高到如此的高度。”
景海林苦笑生道,“政治為何受關注也是有歷史原因的,江山是泥腿子打下來的,大多數是文盲或者半文盲,而讀書沒有一定的經濟基礎是供不出來的。
大學里百分之七、八十是zi
ji、小zi
ji,高等學校的學生有百分之八十是黑五類的崽子。
所以讓高校變成培養‘自己人’的基地,而不是變成異己分子的大本營,這是頭等‘大事’!
基于培養自己人的想法,政審與政治課被提到了空前的高度。
政審上就得沒有一點兒瑕疵。”
“這也沒錯啊!”戰常勝點頭道。
景海林眉頭輕挑道,“看所處的立場不同,說話態度就不一樣。”
“我沒別的意思。”戰常勝訕訕地說道,解釋了一下道,“我就是覺得受教育本來就應該大家共享。”
“我知道!”景海林點點頭道,“可現實擺著呢!政審力度加大后,‘自己人’果然上大學的機會擴大了,可‘自己人’往往成績不佳,是靠‘開門辦學’的政策照顧走進大學校園的,‘開門辦學’,即不經過考試,只要政治過硬,單位推薦,沒有基礎也可以上大學,他們進了大學后,自然會覺得功課重,受壓抑,在成績好的同學面前抬不起頭來,與他們在單位時的風光成鮮明對照,本能地認為高校政治斗爭不徹底。”
戰常勝聞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還真說到他的心坎里了,起初剛入學時,他的心里也不平衡!
“尤其這兩年教育運動空前高漲,上級還批評了教育方面的問題,認為主要集中在三點:首先,嚴重脫離實際,學生應該參加jie
景海林眸光深沉地又道,“而人是復雜的,程序化的‘政審’很難正確判斷一個人的思想狀況,結果往往流于形式,成為變相株連,就連民國時期有名流人士他們的后人雖學習成績好,卻因出身問題失去了上大學的資格。
我聽說部分基層單位為表示政治負責,常常擅自提高標準,甚至按比例卡人。”挑眉看著他道,“你應該也有體會,弟妹的老家不是在農村嗎?工作隊下鄉是干什么的?”
戰常勝無奈地說道,“本意是好的,可是演變到最后,卻是下鄉直接篩查有沒有漏網的地主老財,直接查出身了。沒有的也要湊數。最終杏花坡沒有地主老財,無奈的推出一個漁霸。”
景海林面容嚴肅地看著他道,“所以啊!形勢要比你我想象的嚴峻的多。”苦笑一聲道,“你說我敢心存僥幸嗎?”
“這個?”戰常勝也無語了,誰知道哪天這炸彈就落在頭上了。
“這日子,也只能過一天算一天了。”景海林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好好活著,你也記得答應我的事。”
“放心吧!真到了那一天,我會好好照顧博達的。”戰常勝拍著胸脯保證道。
“謝謝了。”景海林抿了抿薄唇動容地說道。
“謝什么?你我之間還用說謝嗎?”戰常勝捶著他的肩頭道,隨后說道,“走,看看孩子們怎么樣了?”
戰常勝抬起手腕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領著孩子們回來了。
丁海杏一看見他們回來了,將做了一半的早飯交給了戰常勝。
讓小滄溟和二小子好好的玩兒鐵皮青蛙。
她則拿出昨兒挑出來的禮物,拉著紅纓進了臥室,將珠寶首飾交給了紅纓。
天才一秒: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