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雪荔目送兒子離開,目光看向滿眼還迷茫丁國棟從‘學術’方面解釋了一下道,“大家還一致認為:到了高中,數學、物理一旦念不好,要想趕上去就很難!既然考理工科大學無望,又對醫農科沒有興趣的話,那就只好報考文科。文科的大多數考試科目,如語文、外語、政治、歷史、地理如肯用功,靠死記硬背,還有一拼。所以現在社會上形成了一種令當這樣一種共識…“一流的人才考理工,二流的人才考醫農,三流的人才考文科”。現在的人們的確或多或少地有點瞧不起報考文科的考生,認為他們多有數理化念不好之嫌疑,故才走此末路;不然就沒有大學可上了。其實不然。”頓了一下又道,“其實報考理科,是因為國家太需要這種專業性的人才了。數量上歷來以工科為最,招生量最大,錄取成功率高;再有就是理科生畢業后當不了發明家,至少也能分配到工廠、工程公司當技術員、工程師,做點實事;就現在的工作潮流傾向去工交基層,因為在那兒工作比較穩定,有技術的吃的香,如果是文科生工作就不穩定。”
當然,這種認識在丁海杏來看是十分片面的,可是社會風氣如此,想象幾年后的,地方政府可是首先受到的沖擊。
所以丁國良報理科好,理科相對于文科要安全的多。
“那學醫呢!學醫好,咱家祖上還是醫生呢!”丁國棟突然開口說道。
“哥,咱家祖上是鈴醫,正統不認的。”丁海杏立馬說道,話落瞥了丁國棟一眼。
丁國棟也認識到自己說的話不妥,垂下了眼瞼。
好在洪雪荔房間里燈光暗,她也沒有心思去注意這個,“大凡報考醫學院的,多為醫學世家子女。他們都寄望學醫學,繼承祖業;而不太愿意學藥學或學衛生防疫專業什么的。當然,更擔心醫學院招生少,考不上醫學院,就得服從組織分配上農學院、林學院,畢業后的工作…”
洪雪荔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們,有些話不能說,說了會犯錯誤的。
她不說,不代表丁海杏不明白,她秒懂,于是起身道,“謝謝你給我們解惑,我們現在干著急也沒辦法,就盼著那小子爭氣了。”拽著丁國棟起身道,“我們不叨擾你了。”
“我送你。”洪雪荔站起來道。
“不用,不用。”丁海杏婉拒了,扶著丁國棟回了家。
回到家丁國棟關上房門道,“我怎么覺得博達媽媽話沒說完,不過讀農林專業的話,國良那小子還不如在家種地呢!”
“呵呵…”丁海杏坐在了沙發上看著他道,“哥這話可別在外面說,革命工作不分貴賤,只有分工不同。你這樣會可是會挨批的。”
“我知道,我就在家里說說。”丁國棟點頭如搗蒜道,“考上農林專業,到時候還是回農村,農村什么樣兒,咱就是農村出來的。無論是工作環境,還是生活條件,跟城里一比那時天差地別。”
丁海杏心里明白考上農學院、林學院的同學則大多指望進校后能分配學農業機械、林產化工等專業,那樣等于學工科,畢業后可被分配進工廠工作。這類“活思想”在如今是不能隨便公開暴露的,否則會被嚴肅批評的;等于組織對你多年的教育都白費了......
所以啊!這類學生那是有機會就改行,但凡能考上大學的,家境肯定不會太差,讓家里幫助活動、活動,改行自然就容易的多。
當然在這個時代也不排斥有少部分同學思想覺悟高,立志改變農村、山區面貌而特地報考農、林學專業,并堅持扎根農、林第一線,苦干了一輩子;他們言行一致,是值得欽佩的。
“現在安心了吧!”丁海杏看著他道,“快去洗澡吧!”
“哦!”丁國棟起身道,“我去洗澡。”
于此同時,杏花坡馬上就考試的丁國良心態放的和輕松,一點兒也沒有緊張的樣子。
烈日炎炎,半上午大家都從地里回來了,天氣太熱。
所以上工的時間丁爸做了更改,天不亮,披星戴月的就下地,到了上午十點多就陸續收工,到下午四點在上工,天黑了在回來。
這下子就避開了一天中最熱的時段,杏花坡地少人多,所以上工的時間足夠了。
此時丁家人都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手里拿著大蒲扇悠悠的搖啊搖的。
院子里點一把艾草,熏著蚊子,陣陣海風輕輕的吹著還挺涼快的。
“大嫂,明兒國良就要去住校了,這糧票你給他準備好了嗎?”丁明悅問道,“給孩子都準備成全國糧票好用,不行的話我那邊還有,跟人家淘換來的。”
“早就準備好了,常勝他們寄來的糧票,我們都給國良攢著呢!”丁媽高興地說道,“時間短這些糧票富余的多,足夠他用了。”
“媽不用那么緊張,要真說沒有糧票的話,我拿點兒糧食去市里也行。”丁國良看著為他辛苦的家人道。
“行,今年新下來的麥子,你帶上幾斤。”丁媽爽快地說道。
“媽,媽,玉茭子面就成,我要帶的全是細糧,別人該怎么辦?”丁國良忙說道。
他們的考場設在市里,所以必須提前去考場入住。偌大的一個縣連考點兒都沒有。
“行,給你帶玉茭子面。”丁媽應道,“還是隨大流。”
“媽,您不用擔心我們吃的。”丁國良看著他們道,“我們班主任說了,所在考場的學校,會將校辦農場收獲的一點糧食,兌換成糧票,或在食堂里加工成餅子,分發給每位考生,保證讓考生在考試期間每人每天可增加一兩的糧食供應量,以緩解大家“吃不飽飯”營養不足的實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