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國良扔掉手里的抹布,蹬蹬跑到了窗戶前,結果只看到了戰常勝騎車的背影,自言自語道,“真是奇怪了,怎么沒看見我姐,不是說一起出去的嗎?”想不通的他關上了窗戶,看著洗好碗回來的紅纓道,“姐夫和我姐一起出去了,做午飯的時間就回來了。”
“嗯!爐子我已經封了。”紅纓點點頭道,“丁小舅舅,我去找博達玩兒了,您自便吧!”
“正好,我也去找景老師。”丁國良說道。
兩人洗洗手,拿上書本,關上房門一起去了景家。
丁海杏坐在前面,吹著春日里暖暖的春風,閉上眼睛,展開雙臂感覺像飛起來一樣。
“這么高興。”戰常勝低沉地嗓音從她的頭頂傳來。
“當然了,在家里快悶死了,你都不讓我出來。”丁海杏扭頭瞥了他一眼,嘟著嘴埋怨道。
“天氣太冷,出來干什么?”戰常勝低頭看了她一眼道。
“我是不是很幼稚?”丁海杏嘴角微微上翹,劃出一抹清淺如月的笑意。
“怎么會?”戰常勝下巴摩挲著她的頭頂道,“我喜歡就好。”這樣感覺她被自己圈在懷里。
“甜言蜜語!”丁海杏皺皺挺翹地鼻子道,“跟誰學的油腔滑調的。”
“這還用跟人家學嘛!情之所至,自然而然就說出來了。”戰常勝聲音如大提琴般優雅。
丁海杏聞言媚眼橫了他一眼,這情話是張口就來,開啟情話八級的節奏,真是無師自通。
丁海杏嘴角彎彎,面帶笑容地說道,“這個位置可是孩子坐的。”
戰常勝彎腰在她耳邊輕聲呢喃道,“我喜歡把你當女兒寵!”
丁海杏感覺臉發燙,雙手輕輕捂著自己的小臉,握拳清咳兩聲道,“常勝同志,大庭廣眾的我們這樣不有傷風化嗎?”
“咱們可是領證的合法夫妻,誰他娘的有病管這個。”戰常勝不以為然地說道。
過幾年就有人管嘍!女人的坐自行車標準坐姿是后座,側坐,岔開腿都不行,被戴著紅袖套的人逮住了,要押回去,好好教育一下,上上政治課。
男女大防,保守的年代,丁海杏這么坐可是要挨批的!
兩人說話當中到了海邊,早晨的海風還是有點兒冷意的,戰常勝從車上下來,關切地看著她道,“怎么樣?冷嗎?”
“不冷!我穿的厚。”丁海杏搖了搖頭道,隨即問道,“大早上的我們來海邊干什么?”
“來海邊辦正事!”戰常勝將自行車停下,丁海杏從車上下來,他將車子支好了,鎖上。
拉著丁海杏朝海邊走去,走在松軟的沙灘上,“你帶我來海邊也不早說,我可那著籃子來撿海鮮啊!”
“貪吃貓,我可不是來撿海鮮的。”戰常勝拉著她徑直朝前走去,繞過礁石群,就看見海邊停這幾艘木船,其中一艘有人正在給船刷桐油。
戰常勝招手道,“徐老伯!”
正在刷桐油的漁夫抬起頭來看著他,招手道,“哎!戰同志您又來了。”察覺自己手里的刷子,趕緊放回了裝桐油的桶里。
“是啊!我這一次帶著我愛人來了。”戰常勝拉著丁海杏走過去道。
戰常勝向丁海杏介紹道,“徐老伯是這附近漁村的,在這片海域呆了五十多年了。有很豐富的航海經驗。”
丁海杏看著眼前的老漢,被海風吹的滿臉溝壑,頭發已經花白,一看就知道是在海里討生活的,水性非常的好。
“你好!”丁海杏溫婉地說道,聲音柔柔軟軟讓人聽著舒服順耳。
“戰同志,你愛人長的可真俊。”徐老伯笑著打招呼道。
戰常勝聞言笑了起來,卷起袖子道,“徐老伯來我幫你刷桐油吧!”
“不用,不用,別弄臟了你的手。”徐老伯將刷拿在了手里道。
“弄臟了,洗唄!這有什么的?”戰常勝伸手要了他手里的刷子,蹲在木船前,開始給船身刷桐油。
徐老伯從腰帶里抽出旱煙道,“戰同志,你還想問這海上種植的事情。”
丁海杏聞言黑眸輕閃,終于知道他所為何來了,于是扯扯戰常勝的衣服道,“我去那邊走走,你們聊。”
這家伙問海上種植沒有比她更清楚的了,犯得上問別人嗎?
真是一孕傻三年,他哪里知道你知道呢!
吹著濕咸的海風,丁海杏掏出手絹,墊在礁石上,坐了上去。
“徐老伯,抽我的。”戰常勝從兜里掏出大前門,磕出一根煙來遞給他道。
徐老伯看著他手里那白色的煙卷,這么好的煙哪里抽過,抽的都是自己弄的土煙。
“不用,俺抽旱煙就中。”徐老伯嘴上說著不抽,可這眼神直直勾勾地看著,明擺著舍不得拒絕。
戰常勝看著他的樣子,直接將手里的煙卷塞到了他的手里道,“您就別客氣了。”
他接過煙卷,趕緊夾在耳朵上,他雙手在褲腿上擦了擦,然后才從耳朵上取下來煙卷,又從兜里摸出火柴,點上。
“戰老弟你不抽啊!”徐老伯吐出一口煙圈道。
“我不抽,您老抽吧!”戰常勝瞥了眼坐在上風口的丁海杏說道。
徐老伯沙啞的聲音,“戰同志,我肚里那點兒海上種植都讓你掏干了。”
“謝謝老伯。”戰常勝笑了笑道。
“你這當兵的問這個做啥?你又不用去海上賣苦力,討生活。”徐老伯隨口問道,“再說了,這東西是上面分派下來的計劃,每年收割后上交國家后,俺們手里就留不下多少了。你要真想要我家去給你拿點兒。”
“不是,不是,我不需要,想吃的話我去市場上買就行了,這玩意挨著海邊又不貴。”戰常勝趕緊說道。
徐老伯奇怪地看著他,仿佛再說那你問這個干啥?
戰常勝卻沒有過多的解釋,而是轉移話題,出海打漁,多久去一次,一般都去哪兒,收獲如何?海上經歷危險不?
“咋不危險呢?這大海平靜的時候,溫柔的跟個娘們似的,這彪呼呼起來,那可了不得啊!誰也轄不住。”徐老伯眉飛色舞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