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合著我們磨了半天嘴皮子,好話說了一籮筐,你就讓俺這么回去,還不給村里人笑話死。”郝母頓時氣炸了,“我就說老頭子,咱養了個白眼狼,娶了媳婦忘了娘,以前給家里寄錢,寄那么多,現在倒好,那錢寧可存著也不給俺花。”拍著大腿哭訴道,“你不知道咱家勞動力少,現在辛辛苦苦一年,還倒掛著。家里鍋都揭不開了,他是頓頓大魚大肉的,你吃的就能心安。”
“怎么會?銅鎖他們都長大了,能下地掙工分了,這三個壯勞力呢!家里吃不好,但也不至于揭不開鍋吧!”郝長鎖是算計好才給家里寄錢的,“我也得養小家的不是嗎?”
氣的郝母一口老血噴出來,手指著他,張著嘴,“你…你…”你了半天說不出話來,這混小子斤斤計較,算計俺們算的那么清楚。
“你娶的媳婦太敗家了,兩個月才存那么點兒錢,余下的錢都花了。”郝父不得不出聲道,“你是要顧小家,我們不反對,可是我們怎么辦?雖然都能掙工分,可都是半大的小子,可掙不了滿分,又都是能吃的時候,咱們杏花坡糧食出產有多可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身體也越發的不爭氣了。”
郝父一席話,說的郝長鎖又心軟了。
郝母加把勁兒道,“鄉下的日子艱難,你寄回來的錢根本不夠用!海杏在的時候,你可是把錢全寄回來的。”
郝父聞言心里咯噔一聲壞了,這老婆子是來添亂的吧!
果然一抬眼就看著郝長鎖的臉黑黑的,氣急敗壞地說道,“我說過別在我面前提她,你怎么就忘不掉呢!”
“我又沒說錯?這差別也太明顯了。”郝母憤憤不平道。
“那能一樣嗎?那時候她拼命的討好你這個婆婆,自然錢都讓你收著了。”郝長鎖不耐煩地說道。
“哦!你的意思是現在不一樣了。”郝母拍著大腿道,“這日子沒法過了,俺們接到你的電報,高興的來了,結果你所有的承諾都變卦了。你吃上皇糧了,翅膀硬了,你就不管俺們的死活了。”說著撩起自己的衣服就要解開褲腰帶,“我前世這是造了啥孽了,生了你這個不孝子。”
嚇得郝長鎖趕緊說道,“媽,媽您這是干啥了。”
“我上吊,我吊死在這兒。”郝母四處找凳子,“我不活了,不活了。”
“媽,媽。”郝長鎖嚇的趕緊抱著郝母道,“你這是干啥咧?你想我怎么樣嗎?”
“給銅鎖找個工作。”郝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看著他道,怎么著也得留一下孩子在這兒。
“行!”郝長鎖不應不行,先哄著老人家回去再說。
“銅鎖,趕緊謝謝你哥,留在這里長點兒眼色。”郝母立馬說道,當即就把郝銅鎖給扯了過來。
郝長鎖傻眼了,“我這邊工作還沒找好呢!你們先回去,等有信兒了再讓銅鎖來。”
“來來回回怪麻煩的,就讓銅鎖留在這里。”郝母喜滋滋地說道。
“可是沒地兒住。”郝長鎖機靈的找了個借口道。
“誰說沒地兒,你那書房搭一張板床,只要有個睡覺的地兒就好了。”郝父出聲道。
郝長鎖聞言看來這一次不找工作都不行了,“事先聲明,這么急,肯定找不到像樣兒的工作。臨時工,不轉戶口,沒有糧食關系,開的工資也不多。”
“俺不挑的只要留在城里就行。”郝銅鎖立馬保證道。
這樣也好,銅鎖留在城里,別嫌棄臨時工的錢少,蚊子再小也是肉,錢也可以寄回家,就減少了他的負擔。
加上他給家里寄的錢和糧票,家里不再提過分的要求。
“那銅鎖就留下,我們明兒一早就走。”郝父最終吐口道。
郝長鎖在心里長出一口氣,“那你們先休息吧!”
“你們去送送你哥。”郝母朝幾個孩子道。
郝銅鎖他們三個送郝長鎖離開。
郝母長嘆一聲,心里五味陳雜的,并沒有想象中的喜悅。
“可真是應了那句老話,花喜鵲尾巴長,娶了媳婦忘了娘。”郝母苦笑一聲道,“都是結婚,跟人家海杏一比,咱這兒子算啥?人家忘娘家扒拉東西,他倒好,什么都喂到自己肚子里了,心里沒咱了。還不如當時不結這婚咧!這哪是娶進媳婦,這分明是做上門女婿。”
“說這干啥?那嘴別再胡咧咧。”郝父沉著臉道。
“咱不是說好了讓他每個月的工資寄回來一半嗎?這事你咋不說了。”郝母瞪著眼看著他道,“這全家人替他受過,難道不該補償一下嗎?”
“兒媳婦現在不是懷孕了,咱現在說這個不合適?這可是咱郝家頭一個孫子。”郝父臉上浮現笑意道。
“兒媳婦一定要爭氣,爭取生個大胖孫子,這一次一定要趕在他丁老頭前面。”郝母咬牙切齒地說道,“最好她生個丫頭,咱可壓他們一頭。”
“對!讓他老丁家嘚瑟!”郝父也同仇敵愾道。
“行了,你們別送了,快回去吧!”郝長鎖回頭看著弟妹們道。
“哥,慢走。”郝銅鎖高興地說道。
“哥,別光想著三哥,也給我們找找工作,那鄉下實在不愿意待,還是城里好。”鎖兒拉著郝長鎖的手撒嬌道。
郝長鎖心里正在發愁如何給銅鎖找工作,聞言,下意識地就發脾氣道,“你當…”城里是我開的,工作那么好找啊!猛然改口道,“行,瞅著機會吧!甭送了,趕緊回去休息吧!”先把人哄回家好了。
鎖兒他們心滿意足的回去了。
郝長鎖卻愁容滿面的回了家,在推門進去時,換上一張笑臉,殷勤的伺候著童雪,洗臉、刷牙、洗腳。
郝長鎖洗漱干凈了,盤腿坐在床上捏著她的腿…
童雪挑眉看著他道,“說吧?什么事?”
“什么什么事?”郝長鎖一頭霧水道。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童雪看著他說道,“有什么事直說,你我之間還有什么不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