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戰常勝點頭道,目光看著她遲疑了一下道,“你要這個干什么?”
“折花。{隨}{夢}小說щww{suimеng][lā}”丁海杏揚眉道,沒有白色的,黃色的菊花也行,總之不能空著雙手‘見’婆婆。
“快去!”丁海杏催促道。
“哦!”戰常勝匆匆地跑進了書房,身后又傳來丁海杏的聲音,“還有剪刀。”拿著黃色的彩紙和剪刀出來,“這樣可以吧!”
“可以!”丁海杏拿過剪刀和彩紙,低頭看向紅纓道,“我們怎么告訴她。”
“這簡單,留一個紙條就成了。”戰常勝走到茶幾前,拿起本和筆,寫下兩人的去處,給紅纓看看。
段紅纓看了看,拿著筆在下面寫下:我會乖乖的看家。
“好閨女!”戰常勝伸手揉揉紅纓的腦袋道。
戰常勝驅車載著丁海杏去陵園的路上,丁海杏在車上在戰常勝驚訝的眼神中,折了些黃色的菊花。
由于下雪的緣故,整個墓區都蓋上了厚厚的白雪,又不是清明時節,所以人跡罕至,天地純白一片。
長長的山路似乎看不到頭,被厚厚的大雪覆蓋著,只有簡單的幾個腳印,通向山上。皚皚白雪中高高的青松翠柏如寶塔一樣莊嚴肅穆。
戰常勝下車踩在厚厚的雪上,看著雪淹沒了小腿,蹲在了丁海杏面前道,“上來,我背你上去。”
“這樣不好吧!我可以走的。”丁海杏遲疑道,怎么說也是去見婆婆,這太失禮了。
“上來!積雪太厚。”戰常勝回身看著她堅持道。
“媽會…”
丁海杏的話沒說完,就被戰常勝打斷道,“媽知道了,會夸我做的好!”
“你這話什么意思?”丁海杏看著他黝黑的雙眸,不太相信道,任何一個婆婆都不希望看到兒子背兒媳婦來掃墓。
“你上來,我們邊走邊說。”戰常勝聲音低沉道,站起來轉身看著她威脅道,“不背的話,抱也行。”說著伸出了雙手。
“被人看見不好。”丁海杏擺擺手婉拒道。
“你覺得這里會有人來,又不是清明,年節。”戰常勝豎起食指恍然道,“原來杏兒喜歡我抱你。”
丁海杏摁著他伸來的手,看看自己的腳,心頭微動,卻道,“等等,我踩著你的腳印就不會打濕褲子了。”
戰常勝就這么用幽黑的雙眸注視著她,直看的她頭皮發麻,心里發毛,才出聲道,“二選一。”
丁海杏最終投降道,“背,你還是背我吧!”
戰常勝重新蹲在她的面前,丁海杏趴在他的后背上,這種感覺與剛才背媳婦兒跨欄的感覺不一樣,感覺很暖意融融的。
戰常勝厚實的大手扣著她的膝窩,咯吱…咯吱的走在厚厚的積雪上。
身上的重量看真輕啊!幾乎感覺不到杏兒的重量,再一次心里暗暗決定要把老婆給喂胖點。
戰常勝眸光深沉,帶著無盡的懷念背著丁海杏走進陵園,他腳步沉著有力。
他后背上的丁海杏手里捧著黃色的菊花,神情肅穆,時不時地側頭看向身旁的戰常勝,目光中充滿了擔憂。
戰常勝背著她一路朝上走,風吹得青松翠柏颯颯作響,樹上的雪花被風吹落,肅穆里更添一層蕭瑟。
本該結婚喜慶的日子,此時天地間卻飄蕩著悲傷與懷念,仍是這熟悉沉寂的陵園,湛藍的天空,天高云闊。高大的喬木如哨兵般挺立在陵園的周圍,安靜地守護著這片寂靜的墓碑。
戰常勝背丁海杏走到半山腰,拐彎走向沿著小道,走向戰母的墓碑停了下來。
墓碑乃青石所立,近一人多高,后面是一個小墳丘。
與其他墓看來,戰母的墳墓明顯的齊整,顯然是修葺過的。肅穆、清冷,孤零零的,讓人難掩酸澀,眼眶濕潤。
“我娘原來不葬在這里,是六年前遷過來的。”低沉的聲音緩緩地從戰常勝薄唇了滑出,“我娘帶著我找到我爸的時候,他正準備結婚。我娘就成了他所謂的封建包辦婚姻下的犧牲品。我娘說孩子不能離開爹,娘不能離開孩子,娘留在了部隊,后來就成了伙夫,一直在后勤干。就在解放前夕,娘和其他的衛生隊、傷病員還有婦女和孩子在一個村莊休整,卻碰上還鄉團反攻,結果為了掩護大部隊犧牲了,就匆忙的葬在附近。”
二人并列站在墓碑前,戰常勝緊緊地攥著丁海杏的手,才控制著滿腔的怒火與不甘。
丁海杏被他抓的有些疼,卻感覺他的手比她的手還冰冷。
要知道身為鬼修的她,喜歡的就是陰冷,丁海杏側頭抬眼擔憂地看著他。
似乎是感覺到了丁海杏的眼神,戰常勝轉頭回望著她,漆黑如墨的雙眸,在燦爛的陽光里如照不透的古井般黝黑。但看向她時眸中卻浮現了點點碎光,薄唇緊緊地抿著。
戰常勝從兜里掏出手絹,上前一步,一點一點輕輕的擦拭著墓碑,尤其是墓碑上的字。
墓碑上寫著先母的名諱,下款:兒戰常勝一九四八年二月二十三日敬立。
丁海杏低垂著眼瞼,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壓下鼻頭的酸澀,抬眸間見戰常勝退了回來,牽著她的手鼻音濃重道,“娘,今天我結婚了,兒子帶您的兒媳婦來看您了。”聲音格外的深沉,鄭重地介紹道,“娘,這是您的兒媳婦丁海杏。”
丁海杏跪下來道,“娘,我是丁海杏。”說著將菊花放在了墓碑前。
“你怎么跪下來了。”戰常勝眼底劃過一絲驚訝道。
“不該跪嗎?”丁海杏仰頭看著他眨眨眼道,“跪天跪地跪父母,不對嗎?”拽拽他的手道,“你來祭拜,還不跪下。”
戰常勝也跟著跪了下來,“娘剛才兒子不懂事,您兒媳婦教訓的是!”
“我還以為你不會跪呢!”丁海杏看著他說道。
“你想說的是‘男兒膝下有黃金。’”戰常勝回望著她黑眸閃過一絲流光道。
“不是!”丁海杏輕笑道,“我以為你會說,這是封建遺毒,你是黨員又是軍人,無產階級無神論者,更不會這樣的方式祭拜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