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常勝不自在地岔開話題狀似隨意地說道,“你不介意我拒絕他們的錢吧!”
“當然不介意了。
小說щww.suimeng.lā”丁海杏抬眼懶洋洋地看著他,揶揄道,“你沒有能力養活老婆孩子嗎?”
“當然有能力了。”戰常勝立馬淡然地說道,更感到欣慰的是,她對婚事不在排斥,積極主動了。
他是一個傳統的男人,男人養家可是天經地義的。
“那不就得了。”丁海杏笑了笑道,“沒有他們的接濟,我們會過的更好的。”
“哦!對了這個…”丁海杏抬起胳膊看著手腕上的表,“還有大衣、鞋子算是你的彩禮了。”
“你想說什么?”戰常勝目光微沉地看著她道。
丁海杏心頭微動道,“禮尚往來,我也該有嫁妝,對吧!”說著從兜里摸出兩顆龍眼大的瑩白如玉地珍珠道,“這是我的嫁妝。”
圓潤飽滿、散發著瑩瑩如玉的光澤,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戰常勝驚訝地看著她好奇地問道,“你到底有多少珍珠?”
“也不多。”丁海杏含糊不清地說道,“從小海邊長大,從會走路就會下海游泳,潛水,所以碰上它們的幾率就大些。”
“你不需要這么做!”戰常勝心疼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小小年紀,就得艱難的去海里討生活。
“我堅持,外人怎么想我管不到,在你的面前,我不想被你低看,感覺跟圖你的錢,被你買去似的。這種感覺很不好。”丁海杏神色堅定鄭重地看著他道,“這是我的嫁妝。”
戰常勝看著丁海杏臉上堅持倔強的表情,不禁眼底閃爍著陰沉的暗光。沉默不語地伸出手,抓著她的雙手,粗糙如砂紙一般,卻讓他無比的心疼,來回的摩挲著,看來也要把手養養,認真的目光仿佛被他捧在手心兒里一般珍視。
被他粗糙的手指輕觸,那溫柔認真的視線,看著她仿佛看著全世界般的目光,讓丁海杏身體微微的顫栗,這感情太重,重的她還不起。
心里泛起一絲愧疚,使勁兒搖搖頭,趕緊拍飛了,她愧疚什么?她又不能阻止他喜歡她。
丁海杏趕緊后腿一步,黑白分明靈動的眼珠在眼眶中來回的打轉,一臉正色地說道,“說話就說話?干嘛動手動腳的,你不知道君子動口不動手嗎!”
戰常勝微微一愣,隨即撤回了手,垂下眼睫溫溫一笑,“這些年辛苦你了,你以后不會了。我養你。”
“那還真是謝謝了!不過…”丁海杏地話還沒說完,就發覺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如海面般平靜的雙眸集聚著風暴。
丁海杏很沒出息地趕緊改口道,“這話算我沒說,沒說。”識時務者為俊杰,反正做與說是兩回事!
刷的一下戰常勝眼底的怒氣消散的干干凈凈,又是一副柔和溫潤的樣子。
戰常勝豈會不知道這妮子的言不由衷,而這事,只能時間來證明,他嘴皮子說破了都沒用,她需要的是實際行動。
丁海杏突然想到某種可能,立馬聲明道,“這個可不屬于集體財產,這是我在公海,靠近霓虹的海域撈上來的。”
戰常勝一愣,“呃…”黝黑的眼底溢出笑意,隨即道,“放心我不會充公的。”
丁海杏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實在是年代久遠,記憶都有模糊了,都忘了這是個集體至上的年代。所有的一切都是集體的。
“我記得女人不能上船的,你也能上船。”戰常勝隨口說道。
那么精明干什么?丁海杏挑眉看著他道,“你也有女人不能上船,上船船要翻。這種重男輕女,不尊重女人的封建迷信的思想。”
生活在海邊的人每天要與大海打交道,日常與惡風惡浪相搏,生命常有不測,這一方面鑄就了堅毅剛烈,粗獷豪爽,達觀樂天的性格,同時脆弱的心理也有軟軟的部分,就感覺運命的無常,冥冥之中是有神祗在暗暗的操縱,因而就有了諸般迷信和各種禁忌,有時顯得愚昧可笑,可當事人嚴肅認真處卻看得非常的神圣莊嚴。可笑自有可笑處,但也很有種可愛。
“我可是很尊重女性的,據說南方海島漁民的守護神卻是媽祖,一位勤勞、善良、美麗的女人。男人出海,卻讓女人保平安。”戰常勝如水的清涼的聲音又起道,“與其說是對女子個體地位的不尊重而教訓女子不要上船遭忌,我倒是理解為,善意的勸說女子不要上船免于風險,這是有擔當的男子對女性的保護體恤。男子面對的就是兇險,越兇險,越磨難,越要得是男人,而女子敢赴湯蹈火、遏風擊浪,那只能說明男子生活的失敗,才讓女人頂梁,扛起家的責任。”
這話說的,真誠的,讓她覺得就該這么解釋,這男人的情商好高啊!難怪年紀輕輕掙出一片天空。
靠海營生的男人不僅需要強健的體魄,還要有堅忍的心志,但對于在家操持家務,打理日常生活的女子,那些粗狂豪放的男子心底也有最柔軟的部分。
出海在外,兇險異常,也不是一天兩天的能回家轉,所以對于岸上生活的留戀,對于女性柔情的渴念就與一般的不同,對女子就有一種如嬰兒待娘親的馴服感。就如丁爸在海上那是兇神惡煞霸王兮兮的,見到丁媽卻咪咪笑著狀如綿羊般柔順就有各種丑態。
這是丁海杏自己感悟出來的,沒想到這個從未見過大海的男人,能有如此的解釋,真是讓她意外,又在情理當中。
他嘴邊不是說:男人養家糊口是天經地義的。
話題都被帶歪了,丁海杏趕緊轉回來道,“行不行!”
戰常勝沉默了片刻看著她道,“可是一顆就夠了,不需要兩顆吧!”
丁海杏想了想,認真地看著他道,“另外一顆,當做你的彩禮,給我爸媽的。”
“丁海杏。”戰常勝咬牙切齒地說道,又被氣炸了,饒是他脾氣超好,也無法忍受她這般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