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常勝凝眉看她,唇角勾勒出微彎的弧度,“你怎么竟往壞處想呢?小小年紀應該積極樂觀的對待生活。”
“咳咳…”丁海杏被嗆的直咳嗽,這還做上思想工作了。
“你沒事吧!”戰常勝擔心地看著她,伸手想要拍她的后背,又擔心嚇著她了,手舉在半空中游移不定。
丁海杏止住了咳嗽,抬眼看著他,舉起的手,“我沒事。”
戰常勝訕訕一笑,撤回了手。
“像我這樣的女孩兒,滿大街都是,你不會因為一時的新鮮才…”丁海杏狐疑地看著他猜測道,“有眼光的都不會看到我。”聲音平穩冷靜,她緊緊盯住他的雙眸,企圖看出什么,不過很可惜,他的雙眸如大海一般平靜深邃,看不什么?
“那是他們沒眼光!我說過,我不是膚淺之人,透過現象看本質!”戰常勝輕輕揚起眉頭,沉穩的語氣里肯定地說道,“我的眼神很好!”
丁海杏狀似很隨意地打量著他,眸中更加的幽暗,眼神如刀鋒地看著他。
“別胡思亂想了。”戰常勝氣定神閑地說道,在丁海杏審視地目光下,咧嘴一笑道。
“你知道我家的情況,婚后我要工作。你得幫我找。”丁海杏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
“沒問題!”
“我的工資我要全部寄給我家。”丁海杏漫不經心地無理地要求道。
“孝順父母應該的。”
“聽說你要去海軍學校上學。”丁海杏看著他又道,“我要求旁聽。”
“好!積極要求學習進步。”戰常勝神色如常地說道。
“還有…”丁海杏抓耳撓腮了一會兒道,“等我想起來再說。”
“這就沒了。”戰常勝笑瞇瞇地看著她道。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要做到,否則的話…”丁海杏語氣里蔓延著似有若無的威脅。
“沒有否則!”戰常勝微微瞇著眼睛,輕輕問道,聲音如輕風拂過,“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爸媽,我和你一起孝順他們。”黝黑的雙眸平靜如清泉。
很心疼她什么都自己背著,既然嫁給他,養老婆孩子可是應該的,孝敬父母也是應該的,他所有的話字字真心,只是眼前這丫頭似乎不怎么相信他,只能讓時間來證明了。
丁海杏不了解戰常勝,他不知道他這么做到底圖什么?他的所作所為很讓人懷疑!一見鐘情,丁海杏嗤之以鼻,日久生情,青梅竹馬長大的都背叛了她,她還怎么相信。就她現在這副鬼樣子,除非眼瞎,不會有那個男人看上的。
看重我的內秀,他怎么可能知道這換了芯兒了。
丁海杏好奇地問道,“你是我肚里的蛔蟲嗎?”
“嘎…”戰常勝一愣,隨即道,“老子那是那惡心人的玩意兒。”
“那我咋不知道我有那么好。”丁海杏指指自己道。
戰常勝抬起眉眼,看著她笑道,“我火眼金睛。”
“我認真的。”丁海杏嬌嗔地說道。
別看現在貧下中農的家庭成分高,城里人可沒多少人愿意娶窮哈哈的沒錢又沒勢的鄉下丫頭。
戰常勝看著她很認真地說道,“別想那么多,我們就好好的過日子。”
將眉宇間的狐疑抹去,丁海杏起身道,“我回去了,你忙你的去吧!”
沒有繼續聊下去的必要,丁海杏走了出去,走到206門前,門大開著,依然是她離開似的模樣。
丁豐收和章翠蘭一看見門口的丁海杏慌亂地站起來,章翠蘭上前將她扯進屋里道,“杏兒,和常勝談什么了?”
“沒談什么?”丁海杏擺擺手道。
“你這丫頭給我過來,你剛才演那出什么意思?”丁豐收指著她道,“你給我講清楚了,你突然抽什么瘋。”
“沒什么好講的,他又沒嫌棄我。”丁海杏坐在他們對面的椅子上說道,看著他們不相信地眼神道,“不信你問他,讓他自己說。”指著走進來的戰常勝。
“爸、媽,我要去辦事,這錢和工業券你們拿著,看杏兒喜歡什么?你們就去紅旗商場買。”戰常勝從兜里拿出一疊鈔票和一疊票證,工業券,“里面還有布票、肥皂票,香皂票,暖水瓶票,糖票、毛線票…對了,還有一張呢絨大衣票。”塞到了丁海杏的手里道,“這是三百塊錢,你今天的任務就是把它給花光了。”
三百塊錢?一次也沒拿過這么多錢,章翠蘭聞言震驚的合不上嘴,“俺的老天爺!那哪兒花的完啊?不成,不成這花不完的。”忙不迭地擺手道。
“這不敗家嗎?常勝,錢可不是這么花的。”丁豐收也連忙勸阻道,“成家過日子,可不能這么花錢。”
“爸、媽,這是置辦結婚的東西,該買的都要買,不是有我寫的結婚準備的單子嘛!”戰常勝笑著說道,“我還怕錢不夠用呢!”看著她們倆為難的樣子,想起杏兒的性格,趕緊又道,“對了,這錢,全部花在杏兒的身上,不要買什么臉盆、暖水瓶什么的,那些都有人送…還有不花完可不行。”說完不等他們說話,轉身離開,他得趕緊把結婚報告遞上去,批下來后,立馬扯證。
戰常勝瀟灑地離開了,留下來丁家三口面面相覷。
章翠蘭著了毛了,看著她道,“杏兒,這可咋整啊?這么多錢可咋花啊?”
這么不信任自己,丁海杏哭笑不得地說道,“只有沒錢花,還能有花不了錢!三百塊錢很多嗎?”撇撇嘴道,“一輛自行車,一臺縫紉機估計還不夠呢!”
“你這個敗家丫頭,這過日子有你這么過的嗎?章翠蘭一巴掌拍在丁海杏的肩頭,“你買自行車干什么?能當吃,還是能當喝的,你會騎嗎?常勝雖然是個干部,可也不是錢多的花不完,這金山、銀山要這么花,早晚也被你這么給敗掉了。萬一有個頭疼腦熱的,一住院得花多少錢。”
“媽,常勝醫藥費全報銷。”丁海杏趕緊聲明道。
“呃…章翠蘭一時語塞,想起來又道,“那不還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