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燒肉故作鎮定,嘴角卻已經高高咧起。
“你幫的話…能不能先把游戲退了。”紅燒肉指了指屏幕上的尿完抖三抖。
不是荸薺反應過來,驚得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不小心踩到電源線。
兩臺電腦直接黑屏。
“不、不好意思。”不是荸薺手忙腳亂地道。
紅燒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關系,正好我早就想關了。”
陳禾這邊正聽得起勁,就看見紅燒肉和不是荸薺同時化為了白煙,消失在屏幕上。
她琢磨著這個時候給不是荸薺發個視頻聊天過去,紅燒肉會不會殺了自己。
“漫漫長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魏渡低沉好聽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陳禾驚了一下,她猛地一回頭,結果直接撞在了魏渡的下頜骨上,頓時覺得自己鼻子都快撞裂了。
她捂著自己的鼻子,倒吸了兩口冷氣,“你怎么偷聽我說話!”
魏渡好笑地扒開陳禾的手,抬手替她揉著鼻子。
魏渡沒有說話。
陳禾在一開始的疼痛過后,就覺得氣氛變得怪怪的。
漫漫長夜,孤男寡女。
陳禾腦子里蹦出了一萬個少兒不宜的畫面。
魏渡半跪在陳禾面前,這個動作讓他比陳禾高出了小半個身子的高度。
他給陳禾揉鼻子的時候,就從上至下地注視著陳禾。
雙眸中,似月光灑落,清亮耀眼,又似青煙寥寥,如夢如幻。
陳禾不由抬手蓋在了魏渡眼睛上。
媽的,這樣是犯規的!
魏渡長長的睫毛在陳禾手心扇了扇,他低低地笑了出來,“怎么不讓我看了。”
說話間,鼻息噴灑的熱氣落在了陳禾的右手下緣。
陳禾有些艱難地開口,“別鬧,要做任務了。”
“嗯。”魏渡出奇地乖巧。
陳禾將信將疑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就在魏渡睜開眼睛的一瞬間,他忽然俯身上前,精準地捕獲了陳禾的唇。
陳禾視線中就看見魏渡的臉在自己面前驟然放大,然后整個視線中只剩下了那雙好看到讓人沉迷的眼。
魏渡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他就貼在陳禾的唇上,眼神直勾勾地望著她。
一副謙謙君子的風范,仿佛偷吻的人反倒是陳禾一樣。
陳禾被他盯著,心里一陣火熱,唇干舌燥,不覺吞了吞口腔里面不自覺泛出的唾液。
魏渡耐心地觀察陳禾的反應。
看著陳禾的眼神,猶如一頭信心十足的野獸,在等獵物自己送上門來。
盡管陳禾在心里無數次地提醒自己不要上當,更不要亂動,呼吸不能亂,嘴唇不能吸,舌頭不能舔…
可越是提醒,身子的反應就越是古怪。
原本許多沒有注意到的細節,都在這反復的提醒中,演變為了煽情的畫面。
鬼使神差的,陳禾在退開了半厘米之后,伸出舌頭在魏渡的唇上舔了一下。
溫熱的觸感打破了原本的寂靜。
沒有給陳禾收回的機會,魏渡卷起她的舌頭,吹響了進攻的號角。
連賽六場也面不改色的陳隊一個哆嗦,沒出息的…流鼻血了。
陳禾尷尬地推開魏渡,抬頭抽了一張紙,卷成團塞進了鼻子里。
魏渡看著她,沒忍住,笑了出來。
陳禾尷尬得臉都紅了,她不自在地站起來,扔一下句“我去接水”,就沒出息地打開門逃了。
出了門,走廊空空蕩蕩。
訓練室隱約傳來鍵盤和鼠標敲擊的聲音。
陳禾沒有地方去,干脆晃到了了訓練室。
其他人已經睡了,只有一個身影側對著門,聚精會神地盯著屏幕。
陸守恒?
陳禾的腳進去也不是,出來也不是。
她正糾結著要怎么悄無聲息地退出去,陸守恒忽然側過頭來。
被人發現了,陳禾下意識地一退,隨即又覺得這個動作有點太猥瑣,忙抬頭挺胸,若無其事地走了過去,“還玩呢?”
“刷逐晝城的任務。”陸守恒說著,拉開了身邊的椅子。
陳禾瞥了一眼陸守恒。
陸守恒坦然地對她一笑。
陳禾緊繃著身子坐了下去。
一臉警惕的樣子仿佛陸守恒在椅子上放了一顆地雷。
陸守恒低低笑出了聲。
因為大家都睡了,陸守恒把聲音壓得很低,“鼻子怎么搞的。”
“不小心撞到了。”陳禾很堅持自己流鼻血的原因,而不是什么傳說中的熏心!
陸守恒神色古怪地道,“你看起來像個霸王硬上弓未成,被良家婦女暴揍一頓的惡霸。”
“…”陳禾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住,“你現在怎么處處透露著一股猥瑣。”
陸守恒笑笑,側頭繼續做任務。
屏幕冰冷的燈光下,陸守恒的樣子有些陌生。
以前陸守恒是什么樣子的…陳禾一想,卻已經想不起來了。
年少的模樣,被卷進時光的巨輪,肆意碾壓后,什么也沒有剩下了。
陸守恒握著鼠標,接了任務以后開始尋路。
陳禾對這個任務還有些印象,不由問道,“你不用看地圖?”
“記住了。”陸守恒說著,眼瞼一垂,漫不經心地道,“你們不睡覺?”
睡覺這個詞,可以橫向延伸,也可以縱向延伸。
陳禾輕咳一聲,壓低聲音道,“現在休息還早。”
“椅子上有釘子?”陸守恒突然道。
“啊?”
“我看你一直動來動去。”
“…我喜歡運動。”
陸守恒交了任務,熟練地繼續跑圖。
陳禾有些恍惚。
因為兩個人以前的關系,其實整個隊伍里面,她關注最少的就是陸守恒。
印象中,陸守恒還是一個連做個日常都會迷路的新手。
不知什么時候開始,他的實力已經爬到了璀璨前列。
陸守恒低頭在兜里摸了半天,摸出一包煙來。
他側頭看了一眼陳禾。
陳禾擺擺手,示意自己不介意。
陸守恒這才抖出一根煙,叼在了嘴里。
“你怕魏渡過來?”陸守恒微微側頭,“啪”地一下點燃了打火機,低頭靠近藍色的火苗。
這個動作他做起來很好看。
陳禾不得不承認,陸守恒是唯一一個能把抽煙這件事也做得十分優雅的人。
也許這就是他們最后沒有走到一起的緣故。
陳禾故作鎮定,“他過來也沒關系啊,我又沒做什么。”
陸守恒視線突然一凝,抬頭一動不動地望著陳禾身后。
陳禾跟被人按了發條一樣彈了起來,瞬間選了一個離陸守恒三米遠的位置。
陸守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