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介紹一圈后,陳禾這邊的人都顯得格外淡定。
以陸守恒和王復的身家見識來說,兩人見到職業隊員后的表現倒是可以預料,但是就連柚子,都只是埋頭清點桌上的菜。
陳禾忍不住出聲提醒他,“柚子,林易是星火的隊長,很厲害的那種。”
“啊,我的毛肚怎么還沒有來!”柚子嘆了口氣。
魏渡嫌棄地道,“我不喜歡吃內臟。”
“大神不喜歡?那就不要了。這些一會都退了。”柚子立刻坐直了身子,眼巴巴地看著魏渡。
陳禾終于是明白了,在柚子的世界里,只有兩樣東西。
吃的,和魏渡。
林易和李向飛低頭交流著什么,王復把柚子抓了過去,苦心告訴他毛肚比大神重要,陸守恒則是一動不動地盯著陳禾,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陳禾挺直了背,朝著陸守恒瞪了回去。
她竭力讓自己顯得兇狠的樣子,讓陸守恒忍不住勾起了唇。
為什么從前的他竟然會錯過這樣的陳禾呢…
魏渡不動聲色地將兩人的互動看在眼里,他憑借著地理優勢湊到了陳禾耳邊,低聲問道,“玩紙牌么?”
“玩什么?”陳禾注意力很快從陸守恒身上移開。
“玩抽烏龜吧。”魏渡提議道。
陳禾想了想,“好。”
“先說好,你輸了就要貼紙條。”魏渡將牌從紙盒里面取了出來。
陳禾沒有任何異議,她玩紙牌還算厲害,一想到自己將魏渡貼得滿臉紙條的樣子,就躍躍欲試起來。
“拉鉤。”魏渡一副并不信任陳禾的樣子。
陳禾耐著性子伸出手和他飛快地勾了一下,嫌棄地道,“你能不能更幼稚一些。”
“好啊。”魏渡眨著眼睛道,“小姐姐,萬一你輸了,耍賴是要親親的哦。”
“…”陳禾不忍直視地一手推開了魏渡差點要貼到自己臉上的頭,“你別說話了。”
魏渡這才開始發牌。
一輪下來,先輸的人是陳禾。
魏渡笑得一臉燦爛。
“輸了耍賴是要親的。”王復幸災樂禍地笑道。
陳禾臉色一黑,但在桌上掃了一圈之后,就放下心來。
頓了頓,她故意露出了為難的神情,“這里沒有紙條。”
“放心,包在我身上。”魏渡果斷拿起了桌上的菜單,撕成了拇指寬的紙條。
陳禾不由自主地將身體朝著魏渡遠離了一些,“也沒有膠水啊。”
“這倒也是。”魏渡頓時失落起來。
他四處看了看,視線落在一旁的服務生身上,對服務生招了招手,一把抓過了他胸口上面的胸牌,將上面的別針三下五除取了下來,對陳禾道,“試試這個吧。”
陳禾看著那銀晃晃的別針,頭皮有些發麻,“你智障嗎,別針是不能別在人身上的!”
魏渡盯著她光潔的額頭看了半天,感嘆道,“好像也是,真皮總是很貴重。”
陳禾松了口氣。
還不等她開口,魏渡突然飛快猛地朝著紙條上面吐了一口口水,然后飛快地“啪”的一聲按在了她的眉心,動作迅速得讓人完全沒有時間反應。
額頭上黏黏膩膩的觸感讓陳禾呆住了。
一旁的王復和柚子直接笑得摔到了地上。
就連林易他們都是抬起頭看了過來。
魏渡像是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事一樣,目光真摯地望著陳禾,“還來嘛?”
陳禾咬了咬牙,“來!”
魏渡嘴角一勾,卷起袖子就開始洗牌。
不知道是不是運氣不好,陳禾今天一直在輸。
她的臉上很快就貼得到處都是紙條。
“幸虧是你啊,不然這么多紙條,換了我肯定貼不下。畢竟臉圓。”魏渡感慨道。
“滾。”陳禾暴躁地瞪了魏渡一眼,終于,在陳禾臉上都快要貼不下的時候,她總算是贏了一次。
陳禾如釋重負,整個人都放松下來,拿了桌上的菜單,興致勃勃地學著剛才魏渡的樣子,撕成了一張紙條,正要朝著魏渡臉上貼去,就看見他已經又開始洗牌了。
“等等。”陳禾連忙叫住了她。
魏渡茫然不已,“怎么了?”
“怎么開始洗牌了,還沒有懲罰你。”陳禾提醒道。
“什么懲罰?”魏渡表情無辜到了極點。
陳禾皺了皺眉,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可還是耐著性子回道,“不是說好輸家要貼紙條嗎?”
“是啊。”魏渡點了點頭,“可是我們之前也只說了你輸了要貼紙條,沒說我輸了要怎么樣啊。”
陳禾的臉色頓時變得五彩斑斕起來。
李向飛興致勃勃地要求加入戰場。
可惜沒一會兒,李向飛臉上就貼滿了紙條。
“我怎么有種以一敵二的錯覺…”李向飛在陳禾將一張紙條“啪”的一聲按在他眉心中間的時候突然反應過來。
“你想多了。”陳禾貼完之后,還順便拍照紀念了一下,“這是智商上的壓制。”
“人數!是人數!”李向飛強調著,“別以為你們夫妻同心世界無敵,你等著,我叫我老婆過來,教你好好做人。”
李向飛說著,就要給自己女朋友打電話。
一直沒有出聲的林易冷不丁冒了一句,“我們幾個隊員吃飯,你叫別人做什么?”
李向飛一怔,“小研也不是別人啊。”
林易不說話了,他重新把頭埋了下去,面無表情地剝著花生。
李向飛再是遲鈍,也看出了不對勁,他笑著將手搭在了林易肩上,“隊長,你…是不是在生氣?”
“沒有。”林易回答得很快。
李向飛眨了眨眼,“你為什么生氣?”
“我為什么不生氣?”林易反問道。
“…”陳禾實在不忍心正視林易的智商了。
李向飛默默地看著林易,“所以…你真的在生氣?”
林易推開李向飛的手,左手一抓,再一揚,桌上整整齊齊地一盤瓜子和周圍的瓜子殼就被他掀翻在了地面,亂七八糟地混雜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哪些是吃過的,哪些是沒有吃過的。
李向飛張大了嘴。
林易波瀾不驚地收回手,將弄亂的衣袖重新整理了一下,平靜地開口,“看,我很淡定,根本就沒有生氣,一點也沒有。”
“這就是和神經病總不承認自己是神經病一個道理?”陳禾在魏渡耳邊悄聲問道。
魏渡下意識地轉過頭去,嘴唇擦過陳禾黑色的頭發,可看陳禾沒有一點反應的樣子,魏渡也沒有提醒他,兩人之間的距離后是不是太近了。
他笑了笑,臉頰飛快地在陳禾發際蹭了蹭,“我倒是覺得這和你總是不承認自己臉圓一個道理。”
“至少我長得高啊。”陳禾反擊道。
魏渡意味深長地看了陳禾一眼,“有的事情,不是身高能夠決定的。”
“魏渡你太淫蕩了,一天到晚腦子里面在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陳禾忍不住老臉一紅,低罵道。
“你才是在想什么鬼東西。”魏渡露出一臉無奈地神情,“我指的是智商,你以為是什么?”
“我…我也是說的智商啊。”陳禾下意識地抬手揉了揉自己有些發熱的耳根,卻更加火熱起來。
魏渡稍稍離陳禾遠了一些,瞇著眼睛,靜靜地望著陳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