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的態度,就是風向標,驚艷的關清媚吸引了這個群體的所有關注之后,卻也只是簡簡單單的因為領導的這一個小動作而瞬間失去了這種關注度。
這種前后地落差之大,讓人匪夷所思。
沈總停住了腳步,他都有些摸不著領導的態度了,要知道,關清媚參加酒會雖然是他的運作,但領導也是首肯的,畢竟,賽車場項目,鞍前馬后的龍騰集團也算是有功之臣,而且,借此名目,許多事情也正好可以處理掉。
只是這種當面的輕慢,照理說,關大總裁心中應該是會感到萬分惱怒的,即便對面是資材雄厚地位崇高的國企老總,也不能阻擋身為一個女人小心眼泛濫之后的情緒。
但這一次,關清媚并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惱怒,也沒有身為龍騰集團總裁待遇和貢獻之間不對等的憤慨,身邊安然而笑的少年人,是她可以從容不怕,淡然自如的倚仗。
這種拋開一切陰謀算計,將所有的事情都托付給他人的感覺委實是再美妙不過了。
“小沈,你去把我們說起的那位會所的大師傅去請過來,大伙既然對他的手藝都感興趣,難得聚在一塊,可不能錯過這個機會了!”
盡管身邊人都說這位大師傅輕易不肯出手,但領導還是有這個自信將他給請過來的。
“也就是領導能夠有這么大的面子,要是讓我去請,恐怕連大師傅的面都見不到!”
這不,身邊就有人開始暗暗地阿諛奉承起來,卡的時間極準。
“話不能這么說,小李啊,你這就是妄自菲薄了,我其實也就是沾點年紀和身份上的便宜而已,未來其實都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天下,只要肯努力,自然可以達到你們想要的位置,我還是很看好你們的!”
領導開始了鼓勵后進的模式,手腕高高揚起,極有氣勢,上面戴著的銀色的國產手表不具老舊氣息,卻憑白給他增添了不少厚重和威嚴。
關清媚眼看著身邊的“青年才俊”一個個從姿態傲然轉變成了諂媚小人,心中就流露出幾分沒來由的厭煩,這種變化的情緒地展現,連她都感到有幾分不可思議,因為她覺得她之前也是個世俗的人,并且是這樣的人之中如魚得水的人。
這面前的小小的一個生態圈,其實還并沒有展現太多的社會交往之中的人性陰暗面,她見識過遠超于此的更惡劣的場景,但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那么反感,就好像是她突然得了潔癖一樣。
不同于關清媚,郝俊早就習慣于這種被無視的場面,未成年的孩子,總是被大人習慣地靠邊站,他可以只當是一場生動形象的浮世繪正好在他面前表演而已。
沈總早已托辭離去,孫老三顯得憤憤不平,卻不輕易在郝俊面前過多地展現他的存在感,即便是城投公司的領導都忽視了他的存在,三個人就這樣默默地站在這群人的外圍,插不上話,也沒人搭理,領導的目光至始至終再也沒有多瞧他們一眼,哪怕他們之間的話題從大廚的手藝已經跳到了賽車場項目的具體建設上。
領導的態度是一回事,自己的姿態又是另一回事,關清媚終究是擔心她擺出來的姿態會影響到龍騰集團在整個項目之中所處的地位和后續的工作,領導要是借故給他們穿小鞋,他們龍騰集團恐怕也沒處說理去,只能默默忍受。
有些人,到了一定的地位,哪怕是一個眼神,或是簡單的一個動作,也會有身邊的人想方設法地去進行各種分析,從而去迎合,借此獲得青睞,得到他們想要的。
她并不希望因為她氣憤之下的冒失的舉動,使得龍騰集團這些時間以來的努力全部付諸流水。
只是,這般被無視地等待著,會不會讓郝俊感到無聊?
郝俊對于這個所謂的酒會,本身早就有過一定的心理預期,本身從沈總的態度出發就知道怕是不好處置,但礙于關清媚的這般鄭重其事,他就不得不參與到其中來,眼前的各色人等,在他眼中并沒有太多的區別,亦或是說存在感,如此一來,他們表現出來的態度也會被他很自然而然地忽視。
反倒是關清媚眼眸中流露出來的種種關切的意味,讓他心中有種很奇特的感覺。
這個女人,又有了一種讓他耳目一新的感覺,就像是百變人格之中又重新演變出來了一種。
郝俊朝著偌大的宴會廳里看了一眼,心中不由感慨宴會這樣的場合對于男性的著裝的束縛簡直是讓人發指,人來人往的都是清一色的西裝革履,除了身形相差之外,根本找不到其他明顯的差別,他有理由相信,這時候隨便將一個熟人穿上西裝扔進里面,恐怕也得花費好大一會兒功夫才能找出來吧。
唯獨只有大馬金刀地一個人坐在遠處地沙發上的徐東強最為顯眼,這位大少爺的四周仿佛是真空地帶一般,一個人自斟自飲好不愉快,也不知道他到這個酒會是來干嘛的。
郝俊瞧得有趣,輕輕用手肘頂了頂關清媚,示意她往那邊看,卻冷不丁頂在她胸側的軟肉上。
關清媚俏臉上揚起一絲淡淡的紅暈,嬌俏地白了郝俊一眼,挽著他手臂的雙手卻依舊緊了緊,仿佛是為了方便他的小動作似的。
郝俊干笑了幾聲,忙揭過這個無心之失,道:“這里有點無聊,姐,我還是去給你介紹介紹與鼎天合作的徐哥吧,早知道就直接去他那里了,免得在這里浪費時間!”
關清媚略微有些猶豫。
郝俊便拉著她走,待離人群稍稍遠一些,才笑道:“姐,賽車場項目雖然對龍騰集團意義非凡,但也用不著如此患得患失,反倒是暴露了你地心態,往日里的那個自信的關清媚,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關清媚豁然一驚,仿佛兜頭被郝俊澆了一盆涼水。
在郝俊的提醒下,她的心態轉變地也是極快,嘴角翹起一個嬌媚的弧度,道:“那你說,我到底應該是怎么樣子的?還不是你不幫襯著我,如果有幾個能跟賽車場項目相匹敵的計劃,哪里還用得著我來擔這份心思,在人前也要低三下四的?”
“得,合著歸根結底,還是我這的原罪!”
郝俊苦笑道。
“難道不是?”
關清媚又斜了她一眼。
“可你即便是擺出剛剛那副樣子,仍舊是于事無補啊!”郝俊嘆道,知道關清媚在這個問題上雖然著相了,但現在無非又想在他身上占些便宜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剛剛也是有些魔怔了,不過,這些個人物,能不得罪就盡量不要去得罪,我龍騰集團看起來家大業大的,卻也經不起這些人的惦記,你要是有心,就給我多想想辦法!”
“你的心態還是不對…”
關清媚擰了一把郝俊手臂上的軟肉,嗔道:“你要是有辦法就幫我,沒有的話,就不要在這里講風涼話!”
她嘴上這般說著,心中去已然非常認同郝俊的話語了。
她關清媚是什么人?唯唯諾諾,謹小慎微,這些詞就不應該在她的詞典里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