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戴小白花的女子清麗可人,她咬著嘴唇,朝思如磕了一個頭,“您剛才幫奴家趕走那惡霸,奴家這輩子就認定您了。”
非卿不嫁。
看公子衣著華貴面容俊美一定是個…官宦子弟,斷不會拒絕送上門的美人,她不求能為正室,當個受寵的小妾就行了。
說來,同鄉一個小姐妹命才好。
在街上賣身葬父時被紈绔子弟強買,奮力掙扎不小心露出一張楚楚可憐的臉,人群中響起一陣驚艷的吸氣聲,身著錦袍氣質不凡的男子出手相助,兩人深情對望,一眼千年吶。
最后當然是大歡喜。
這在十里八鄉廣為流傳。
都是美人。
誰愿意跟個泥腿子莊稼漢過一生,還不如來京城里碰碰運氣。
碰到就是賺到。
反正公子哥們也不可能一生一世一雙人,正妻只能有一個,沒得爭,但小妾通房不限量,納誰不是納,不如扶貧做善事。
阿彌陀佛!
好人一生平安。
剛好她大伯昨天去世了,本來這好處該輪到她堂妹,奈何兩個堂妹,一個才八歲,一個雖然到年紀了,然而長相不過關。
還黑。
因為經常干農活,皮膚粗糙,手上全是老繭。
生在京城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就算大魚大肉山珍海味吃夠了想換口味,那煮粥的米也得顆粒飽滿,小青菜也得水靈齁嫩。
不是隨便什么都能入口的。
女人,也一樣。
而她,是家里最漂亮的姑娘,雖然是棄婦,但放得開經驗豐富。
能給公子您非一般的體驗咯。
女子美目盈盈,聲音柔媚動聽,“您是好人,就收了奴家吧。”
微微側頭露出一截白皙細嫩的脖頸。
一旁身著玄色錦袍的男子湊近思如,一副沒睡醒的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司徒兄,這女子看著是個尤物,但,不能要。”
女子:…
思如側過頭看他,“為何?”
就見玄色衣袍男子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幾句,思如頓時恍然大悟。
嘴角翹起,笑容愉悅,手中玉扇輕搖,一派風流倜儻陌上少年。
“呵呵,原來子瑋兄還有這類研究,佩服,實在令小爺佩服!”
被喚作子瑋的男子忙擺手,“不敢不敢。”羞澀一笑,“司徒兄也知道我朱子瑋平生沒什么愛好,惟愛美人,就…嘿,算不得研究,只是小小的觀察罷了。”他手握紙扇搖頭晃腦,“孰能,生巧耳。”
葬父,不,葬大伯的女子略一猜測就知道這兩人話語的暗指。
她很氣。
出師不利呀。
不是說京城里的公子哥都是人傻錢多好忽悠的沙雕嗎?失策了。
早知道就順勢從了剛才那位惡霸了。
她佯裝低頭哭泣,心里把思如跟朱子瑋罵死,就見那一身華貴頭戴赤金冠的翩翩少年郎頷首搖扇說道:“多謝子瑋兄提醒,不過小爺我本來也沒有要收她的打算,俗話說,惡人自有惡人磨——”抿唇輕笑,“我司徒璃雖然游手好閑不務正業,但自認為是個好人。”
朱子瑋一愣,隨即大笑道,“司徒兄所言極是,子瑋亦認同。”
葬大伯女子臉都木了。
然吃瓜群眾這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不,還有意猶未盡。
女子不敢得罪思如,原本還有妄想,如今只想他倆趕緊的滾。
別耽誤了生意。
淚盈于睫。
楚楚可憐的凄美。
“公子是名門貴子,奴家斷然高攀不上,之前是奴家…妄想了。”
下逐客令。
但思如并沒走。
她皺眉看著白衣女子,抬步上前,女子的心像小鹿一樣激動亂跳。
就見思如越過她,停在身后那具躺在破朽的門板上被一塊白布蓋住看不見面容的尸體旁,從衣袖里掏出一張銀票放到他手里。
“安息吧。”
就轉過身。
從人群里突然跑出一個蓬頭垢面雙眼通紅的女人,她拉著一大一小兩個女孩沖到思如跟前就跪下,不停的朝著她磕頭。
大哭。
悲傷不能言。
白衣女子也忙邁著小步跑到思如面前,那絹帕擦拭著沒有淚的眼角。
“多謝公子慷慨,葬父之恩,奴家無以為報,惟有以身相許之。”
思如瞟了她一眼,“你誰呀?小爺認識你嗎?光天化日之下主動糾纏外男并私配親事,怎么,現在的姑娘家都這么不矜持了嗎?再者,親父尸骨未寒尚未入土便迫不及待的找下家,這位大姐,你問過你的母親了嗎?你就如此饑渴難忍?”
所謂的守孝三年呢?
哦,對了,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正經的位面,不能按照常理來看的。
白衣女子被說得一愣。
“她根本就不是我爹的女兒!”
跪在地上痛聲大哭的姑娘猛得轉身,狠狠的盯著她,“她爹是族長,說無論如何都不能浪費了我爹最后的價值,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可憐我爹死了還不能入土為安被人利用!”
“xx侯府的少夫人就是村里出來的,她不潔,跟村長兒子眉來眼去鉆小樹林,后來不知怎么騙到個沙雕少爺成為外室,最后竟把正室干掉登堂上位。我知道,族長也想讓堂姐效仿。”
“因為,她們都不潔。”
“干凈人兒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出利用去世的長輩攀龍附鳳這種事來的。”
一時間,白衣女子被揭穿。
互掐。
三對一。
白衣女子遭得很慘,頭發凌亂如雞窩,活像一個瘋婆子。
她雙目通紅,怨恨的盯著思如,都是這個人,都是這個沙雕!
但不敢說。
思如已看破一切。
她頷首,“小爺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小爺不管。”
轉身看著吃瓜百姓,“今天小爺就把話放在這里,這里——”
她跺腳,“是爺的地盤!”
“轉告給那些想搞事情的沙雕,別想在小爺的這條街撒野!”
“如被小爺發現,呵,小心喲!”
朱子瑋紙扇輕搖,“這真是一出有彩蛋的戲,不走尋常路。”
吃瓜群眾無人敢言。
在人群中,一個長相普通的男子悄然離去。
思如勾唇微笑,想要釣到魚,就得以餌誘之,瞧,魚,上鉤了。
收起扇子,“走吧,陳兄還在玉蘭茶坊等著你我呢。”
。九天神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