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如跟顧梅心沒仇,但就是看不慣天道作弊欺負人。
重生已經是莫大的幸運了,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還附送金手指,肆無忌憚的去剝奪別人的東西。
該你的呀。
呵,何必這么麻煩,直接洗腦,在這個世界所有人的腦子里移植一條命令,分分鐘把顧梅心送上世界之主的高臺。
又要種田,又要斗奇葩,又要經商,又要談戀愛各種糾纏不清。
不如就開個后宮,什么攝政王,什么殺手,什么世家公子,只要看得順眼的,全都收進來,等候寵幸。
一天一個,一天幾個,一次幾個,想怎么玩怎么玩。
隨意。
思如覺得天道就是矯情的傻逼。
顧梅心在馬上要登上人生巔峰的時候,被思如給弄下來了。她還幻想著有天能報仇,重新奪回一切。
可金手指沒了。
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一點有用的東西來,就像是期末考試時看著面前的試卷,上面密密麻麻的題目,很熟悉,似曾相識,但就是想不出答案是什么。
腦子里有個東西把神經給堵住了,很煩,恨不得撞墻。
更令她驚恐的是,有天起床,發現靈泉空間沒有了。
就像是莫名其妙的出現,又悄無聲息的消失了一樣。
顧梅心拒絕接受。
她想不出是為什么,眼睛睜得老大,目光呆滯,搖著頭,嘴里小聲的說著,“不,不可能的,怎么會?”
但沒有就是沒有了。
前途霸業報仇血恨什么的都成一場空,連改善生活都不行。
還有攝政王。
身嬌體弱的美男子,要靠她一個女的養活,拖油瓶。
沒了空間,顧梅心陷入絕望之中,她還要建設草原。
茫茫草原也隱藏著很多珍貴的藥材,可現在她眼里,都是草,各種野草。如果是從前,她一定能分辨出來的。
不是沒想過離開,這種念頭一閃過,就被她否定了。
叛賊,出去了就是死。
草原上雖然條件很艱苦,要啥沒啥的,但至少安全。
還有個腦殘首領堅信不移她一定能給蠻夷帶來福音。
就夠了。
從現代來的,還騙不了個古人嗎?
顧梅心在草原心安理得的住了下來,她還有在現代的生活經驗,那么多,總能找出點有實際用處的。
比如,烤肉。
蠻夷是吃肉的,算主食吧。就是太難吃了,一整只羊架在火上烤,滋滋滋的流油,聞著特別香,吃起來就…
寡淡,還有股羊肉的膻味兒,簡直無法下咽,偏別人吃得津津有味,還載歌載舞,仿佛人間美味呀。
這種不加任何佐料的烤肉,呵,連最基本的鹽都沒有,顧梅心真的接受無能。
就連蒼蠅館子里四十塊錢的自助餐烤肉都比這好吃。
幾年后,她在草原深處發現了一個鹽水湖,又陸續找到了好幾種可代替的作料,雖然還是做不出孜然的味道,但比蠻夷之前的要好太多了。
顧梅心曾經的愿望是開一個甜品店,做做蛋糕奶茶什么的。
于是,她在烤肉的路上越奔越遠。
蠻夷歸入了王朝的版圖,邊界互通有無,交換東西。
以前蠻夷用牛羊交換絲綢茶葉鹽之類的生活必需品,特別廉價。現在更多的是推著簡易搭建的車子賣烤肉。
一頭羊身上的肉能賣不少錢,嗯,羊毛羊皮單獨賣。
顧梅心還首創了牛肉的吃法,好吧,是復制粘貼的。
古代都不吃牛的,牛是特別重要的勞動力,耕田犁地。
從來沒人想過牛還能殺了吃肉,不得不說,還挺好吃。
顧家人回老家種了一輩子的地,顧梅心在草原烤了一輩子的肉。
攝政王,呵,卷土重來的事早就不想了,他變成了個普通的虛弱的老頭兒,每天最滿足的就是天氣好的時候坐在帳篷前曬太陽,看小孩子比賽摔跤。
偶爾也會想起曾經意氣風發的時候,鮮衣怒馬,好不風光。
但,回不去了呀。
如果時間倒退,重新再來一次,他還會逼宮嗎?
搖頭苦笑,不會的,心里很清楚,他永遠都不會甘心屈居人之下。
當初父皇駕崩的時候,屏退所有人,拉著他的手一臉遺憾,說如果不是他年紀太小,皇位,一定不是太子的。
這話,他一直都記得。
坐上那把龍椅的,本來應該是他,他才是真龍天子。
攝政王是在一個晴朗的下午閉上眼睛的,他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隱約可見年輕時的俊美。
顧梅心沒有傷心難過,甚至一滴眼淚都沒流,她按照草原上的習俗把攝政王埋了,又匆匆的賣烤肉去了。
這么多年,養著一個廢人,愛情什么的早就被艱苦的生活消磨干凈了,有時候甚至恨不得他早點死。
終于死了。
不知何時才能輪到她。
祁寧澤終其一生都沒有找到顧梅心,他其實沒找多久。
很簡單,沒錢。
無錢寸步難行呀,關鍵他這樣的貴族子弟自尊心還特別重,又不能吃苦,也沒謀生的技巧,就…
最后還是回去了。灰溜溜的。
在得知多了個親弟弟的時候,那表情,簡直…無法形容。
見鬼了。
大吵大鬧沒用,生都生了,總不能掐死或者扔掉吧。
再說,因為顧梅心的事情,祁家對祁寧澤完全心冷了,同意他回來,也不過是看在流著祁家血的份上。
祁寧澤吵鬧了一陣子,消停了。
到底是三房的嫡子,祁三老爺給他定了門不顯的親事。
雖然不顯,但女方卻是個厲害的。
也正是因為看中這一點,祁三老爺才下了決定,呵,以前就是因為他們太慣著了,所以才養成了祁寧澤無法無天自私涼薄的性子,如今他大了,性子早已形成,也扭不過來了。就干脆找個厲害的壓住。
不指望他能光耀門楣,至少別惹禍。
這一切,祁寧澤都不知道,他委屈的成了親,不開心。
然,這算什么,成親后不開心委屈的日子,多著呢。
新媳婦把祁寧澤管得很嚴,關鍵祁家人都站在她那方,祁寧澤想找人訴苦都沒地兒,但沒關系,一生不長,很快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