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思如就開始講故事。
輕咳一聲,“這件事情說來話長。”
眾人:…
那就請你長話短說。
思如微笑:好。
簡單來說就是一個有關替代品引發的血案。
然后呢。
思如笑容未變:木有了。
眾人:…
太短了吧。
思如睜大眼睛,不是長話短說嗎?
眾人木著臉。
是長話短說,不是讓你用一句話概括。
思如撇嘴,要求真多,城里人真難伺候。
攤手,好吧。
其實這件事要追溯到十八年前,我剛出生的那會兒。
眾人:…
思如的故事很簡單。
就是交易。
人渣岑穩在外面鬼混的時候打傷了人,要賠很多錢,不然就要坐牢,就算坐牢還是要賠錢。
也許還會被打斷一條腿。
岑母沒有錢,就來找剛上大學的岑海心讓她跟某某街的某某一樣掙大錢還債。
岑海心當然不肯,岑母也沒有辦法。
突然有一天有個看起來很有錢的中年男人找到她,說可以給她錢,但條件是岑海心。
那個男人就是顧庭之。
岑母本來就是重男輕女,如今岑穩更是要錢的關鍵時刻,而且她本來就是打算讓岑海心出去工作的。
賣什么不是賣,賣給誰不是賣。
顧庭之一張口就是幾十萬。
岑母哪里還有不同意的道理。
岑海心在外面未必能有這么多錢。
這么多錢還是立即到賬。
馬上就能拿到。
于是岑母高高興興的同意了。
可是這種事到底不光彩。
顧庭之要把岑海心帶回去就得有一個合理的借口呀。
而且岑海心能考上R大就說明她也不是個傻的。
得騙到岑海心。
就說岑海心是顧庭之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
還拿出了親子鑒定。
岑海心不信也要信了。
鐵證呀。
岑海心本來就恨岑母,于是顧庭之要帶她走,她一點都沒猶豫。
卻想不到顧庭之做這么多,只是因為他的女兒顧維熙得了病,需要換取零件,而岑海心的東西,正好跟她完全匹配。
所有人都知道,普天之下要想找到一個合適的替代品有多難。
有錢都不一定買得到。
顧教授的運氣很好。
岑母手里剛好有顧家要的東西,而顧家剛好又有岑母急需的金錢。
于是交易達成,雙方都很滿意,唯一的犧牲品就是岑海心。
如果岑海心不小心死了。
也就是死了。
每年死的人不知多少。
岑海心算什么。
反正思如一直很懷疑岑海心是顧庭之親女兒這件事。
思如說完,就把手里的檔案袋交給法官,那里面是顧維熙的病例史,還有兩人某配對的文件。
法官仔細看了,讓書記官拿下去做鑒定。
這是很重要的證據。
必須要鑒定真偽。
思如這邊說完了,顧庭之那邊就著急了。
買賣什么的根本就是思如在胡說。
目的還是為了強取豪奪。
這要是傳出去了他們顧家還有什么臉待在難平市。
還有什么人敢買他的畫。
肯定要聲名狼藉,人人喊打。
顧庭之請來的律師就反駁。
“不可能,我的當事人是聲譽良好的畫家,不會做出買賣活==體替代的事情來。”
思如這邊,“那你怎么解釋他給岑母那五十萬,還有一套房子。你想說顧家有的是錢,是扶貧嗎?”
眾人:…
請來我家扶貧好么。
忍俊不禁。
都捂著嘴笑。
扶貧,好強大的理由。
又正能量十足。
思如:…
這個律師不錯。
對方律師一噎,抿了抿嘴唇說道,“因為我的當事人確定岑海心同學是他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那些錢跟房子只是為了感謝岑女士對岑海心同學多年的養育之恩。”
這說的通,沒毛病。
然而,思如這邊,“有逼親生女兒捐獻的父親嗎?對于這一點,我的當事人岑海心同學持懷疑態度。”
眾人:…
怎么可能。
父母對于子女,都是寄予美好的希望的。
平安喜樂,身體健康。
即便是真有不喜歡的孩子,也是盼著她好的。
更別說讓親生女兒給養女捐東西了。
簡直匪夷所思。
對方律師抿唇,“那并不能算什么,我的當事人全家都做了檢查,都有比對的文件。”
“這只是一個巧合。”
思如這邊就反駁了。
“巧合?真的是巧合嗎?”
“剛好被告方的養女查出得病,剛好我的當事人被所謂的親生父母找到,剛好她的東西跟被告方的養女完美比對。”
“大家都知道這個世界上要找到兩個完全比對成功的部件有多難。有的人終其一生都找不到,有錢也找不到。”
“這么多巧合連在一起,真的是巧合嗎?”
“我覺得這更像是一起有計劃有組織的刑==事案件。”
對方律師其實也覺得這么多巧合很難讓人相信。
但顧庭之一家一口咬定他們沒有謀奪岑海心的零件。
他只能盡全力幫他們辯駁。
然而,思如這邊又提交了一份證據。
是個優盤。
有視頻還有音頻。
都是顧家岑家讓岑海心捐獻的證據。
有誘哄。
有威脅。
軟的不行來硬的。
其實誘哄都不是很多,更多的是威脅。
不拿個玩意兒出來就把你怎么怎么滴。
還有顧維熙的哭訴,就是求岑海心,說她不想死。
還說只要岑海心捐了東西,就搬出顧家,把占了岑海心的還給她。
還有顧庭之說的不捐就滾出R大,捐了就送她去國外留學。
顧媽媽怎么都不會認岑海心的話。
以及顧維鈞要讓岑海心必須死的話。
讓人不寒而栗。
不得不相信思如說的一切都是為了她的部件。
這是由一個替代源引發的血案。
簡直讓人目瞪口呆。
精彩呀。
對方律師也無話可說了。
顧庭之簡直要瘋,絕望了。
大聲喊道,“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們只是太擔心了,熙熙沒有合適的替代可以換會死的。剛好她的能配上,我們也沒有辦法呀。”
顧媽媽也流著淚大喊,“…不就一個嗎,少一個又不會死。”
法官敲了敲錘子,“肅靜。”
被告方律師站出來道歉,說道,“我當事人一家也是關心則亂。”
“并且對這些專業的東西并不了解,覺得失去一個不會影響身體機能的運作。”
思如這邊當即就反駁回去,“家里有人得了嚴重的病,會不去找醫生了解清楚嗎?”
該吃什么樣的藥,能不能手術,手術后能不能痊愈之類的。
對方啞口無言。
并且思如依然對跟顧庭之顧媽媽的血緣關系表示嚴重懷疑。
對方也出具了親子鑒定書。
然而思如并不相信,直言顧家為了獲得她的部件做假也不是不可能。
顧家看思如的表情都毫不掩飾恨意了。
思如:…
并不care。
隨便。
不過最后思如還是同意重新做一回DNA鑒定。
只是有一個要求。
就是顧家所有人都要做。
顧庭之,顧媽媽,顧維鈞,顧維熙。
全都要做。
還要當庭取樣,不然她就不做。
為什么要當庭取樣?
思如說得理直氣壯,“這么多人看著,就不會有人動手腳。”
這也許是唯一可以翻身的機會。
顧庭之當即就同意了。
完全沒有猶豫。
不愿意的是顧維鈞。
反對得很激烈。
無論如何都不同意。
顧庭之氣得要打他,不做的話就等著坐牢吧。
私下交易這種事,等著把班房坐穿吧。
顧維鈞最后還是同意了。
當眾取了樣。
法醫把樣本拿下去。
因為鑒定還需要一段時間,所以今日先閉庭,三日后再開庭。
反正這一局,是思如勝了。
嘴角上揚,走路都帶著風。
反觀顧家,垂頭喪氣,很沮喪。
顧維鈞沖過來揚起拳頭要打思如,被保安攔住了。
血紅的眼睛看著要吃人似的。
有點怕怕呀。
呵呵,開玩笑。
秋后的螞蚱罷了,能蹦多久。
思如笑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