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如說完就走,完全不給人一點反應的機會。
來的幾人一臉懵比,這就結束了?
是妥協了?
顧庭之松了口氣,對著他們歉意的笑笑,“真是太不好意思,我這女兒,實在是…唉,都是我沒教好她。”
來人表示理解,還安慰了顧庭之幾句。
吃瓜學生們:就知道lan人岑海心不會逆襲成功。
看吧,就算來了又怎樣,還不是灰溜溜的走了。
還更黑了。
偷雞不成蝕把米。
只有跟著一起來的年輕小伙子有些擔憂,岑海心最后的那句話真的是說的氣話嗎?
沒有人把思如說的話放在心上,就算思如此時死在他們面前,他們也只會說死得好,說死有余辜。
人有時候就是這么冷漠,畢竟事不關己嘛。
就當看場戲。
等他們走后,顧庭之就被校長李長云叫去了。
李長云的意思呢,就是說讓顧庭之把家里的事情處理好,現在學校里因為思如影響很不好,學生們也被弄得很浮躁,完全靜不下心來好好學習,這樣很不好很不好,實在不行就干脆讓思如先回家休息幾天好了。
反正顧庭之是思如的爸爸,也能做決定。
顧庭之沒怎么想就同意了。
他也覺得思如現在這情況已經不適合留在學校了,在家里的話更好掌握。
兩人達成了一致,又說了點教學上的事情,顧庭之還沒離開,辦公室座機就響了。
“…什么?在天臺上?在哪里,我馬上過去。”
李長云跌青著一張臉掛掉電話。
顧jiao授問道,”李哥,天臺怎么了?“
李長云看著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你的女兒岑海心,爬到天臺上去了。”
顧庭之:秒懂。
“…這個孽女。”
顧庭之氣得要死,他都以為剛才事情已經解決了,以為思如是羞憤而逃,結果人家直接去jump去了。
李長云也氣,R大是NP市最好的大學,多少學生擠破腦袋都想進來,如今被爆出學生跳樓的消息,不管是因為什么,都值得重視。
于是,還沒走出校門口的幾個人又被喊了回來,還被罵了一頓。
“…是讓你們去解決問題的,結果人家學生轉頭就尋-死,你們到底是怎么解決問題的,趕緊回去把人勸住,局--里馬上派人過來。”
苦逼的兩個人只得又回去。
同樣還沒走出學校的記者們看著離開的兩人去而復返,相互對視一眼,又出啥事了?
然后,義無反顧的跟了上去。
記者就是這樣,要有敏銳的新聞洞察力,不放過任何的可能,就像是聞著肉味兒的狗。
一路上好多人都在往那邊跑,記者就算了,后面跟著的那個扛攝像機的就苦逼了。
路上的人都在議論紛紛。
“有人跳樓,快去看。”
“誰呀?”
“就是那個岑海心。”
“岑海心是誰呀?”
“岑海心就是那個很討厭很虛榮很骯臟…巴拉巴拉。”
“哦,是她呀。她為什么要跳呀?”
“不知道,聽說是被人欺負了。”
“哦。那咱們也快去看看吧。”
思如坐在廣播樓的欄桿上,雙腿懸空,在欄桿上一蕩一蕩的,唇角勾起,看起來十分悠閑自在。
樓下已經聚集了一大群人,仰著腦袋看著廣播樓頂欄桿上坐著的人影,議論紛紛,指指點點。
李長云跟顧庭之急匆匆的趕到,兩人心里都憋著一股火。
百年R大還從沒有過學生跳--樓事件,現在好了,因為思如,R大要全國聞名了。
好吧,R大本來就是全國聞名的,這一次,算是錦上添花?
誰知道呢。
李長云顧不得抹掉臉上的汗水,他后背發冷,事關R大的榮譽呀。
“岑,岑海心同學是吧,你坐在那里干什么,很危險的,趕快下來。”
思如看了眼李長云,撇過頭去,“下來干什么,這里多涼快。”
李長云一噎,知道你要跳=樓,但是這平靜的語氣是怎么回事呀。
“你…你為什么要想不開呀,這上面一點都不好玩,還是趕快下來吧。”
就要走過來。
思如就這么淡淡的看著他,雙手撐在欄桿上,身體已經往前面在傾斜了。李長云忙止住腳步,擺著雙手,“我不過去,我不過去,你別激動,千萬別激動。”
他喉嚨動了動,咽了口口水,說道,“岑同學,有什么事不能坐下來說,非要…非要選擇這么一種方式,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要珍惜呀。”
思如看了他一眼。
“哦。”
李長云:…
就這樣?
他說那么長一段話就得到一個哦字。
感覺被敷衍了。
然而,還得繼續勸。
“你想想,你現在才十八歲,還這么年輕,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呀,世界這么美好,人生還有很多種可能,就這樣結束了多可惜呀。”
思如再看他。
“哦。”
然后撇過頭去。
李長云:…
這讓他怎么接。
尷尬癥都犯了。
繼續勸。
“還有你的家人,你的爸爸媽媽,他們知道了該多傷心多難過,好不容易養大的女兒就這么一跳就沒了。你要多為他們想想呀。”
說得情深意切。
思如看著他似笑非笑,“你確定?”
她要是死了,顧庭之顧媽媽得拍手稱好吧,這樣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占有她的設備了。
李長云擦汗的手一僵,下意識看了眼身邊一臉生氣的顧庭之,呃,糟了,被演講詞背習慣了,出口就來忘了岑海心的家庭情況了。
尷尬無比,這回是真的不知道說什么了。
胳膊捅了捅顧庭之,低聲道,“老顧,你還不快說兩句。”
顧庭之抿著唇,好一會兒才開口,“有什么事就下來說,坐在那上面像什么樣子,你要讓全校都看你笑話嗎?”真是丟臉死了。
思如嗤笑一聲,不再說話。
李長云簡直要被顧庭之給氣死了。
他是讓他說幾句軟和的,先把人給勸下來再說,欄桿上那么危險,一個不小心就得玩完,到時候就算不是學校的責任,但學校也脫不了關系。
名聲肯定的降。
在他任期之內出現任何有損名聲的事情,不管是不是他的責任,都是他管理不善,脫不了關系的。
“岑同學,顧庭之也是關心你,關心你。”
李長云臉上的汗流成河。
這樣的關心,他自己都不信。
顧庭之的臉上看不出半點擔心。
思如一臉平靜望著遠方,手撐著欄桿,兩條腿一蕩一蕩的。
李長云看得心驚膽跳。
心里默默的數著數字,怎么還沒來。
氣氛就這么凝滯下來。
風吹干了校長臉上的汗水,李長云不動聲色的靠近顧jiaoa 授,然而眼睛卻不敢離開思如分毫。
“我說老顧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岑海心是你的女兒,不是你的仇人。還是你真想看到她死?”
他是知道顧庭之家里這些事的。
他跟顧庭之是多年的好友,岑海心的事情很多還是他幫忙查的呢。
其實李長云也不知道顧庭之一家是怎么想的,就算對那個養女心疼,但也不妨礙對親生女兒好呀,畢竟是血脈至親,而且岑海心還是那么優秀的一個人。
擱誰家不是寶貝疙瘩呀。
在你家連根草都不如。
他不過是出去開了兩個月的研討會,一回來就聽到學校里各種傳聞,腦袋都大了,還沒來得及解決,這又鬧上跳==樓了。
還讓不讓他活了。
果然網上說得對,成年人的世界就沒有容易兩個字。
真是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