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你先看看珠珠兒,別管秦御了。”
顧夫人雖然對秦御印象不錯,縱然秦御是自己女婿也比不得女兒重要。
“女婿沒了,我可以再幫珠珠找一個更好的。珠珠若是有長短,讓我可怎么活啊。”
淚水從顧夫人眼角滾落,抱著顧明珠又是心疼又是生氣。
珠珠兒比她還傻。
如同小時候單純,別人對她后,她就要對那人好。
還沒嫁給秦御,半條命都給了出去。
顧夫人內疚說道:“是我沒教好珠珠兒啊,就算她嫁了秦御,也不該不顧自己的性命。”
縱然她對情根深種的顧遠也沒有顧明珠這般豁出去一切。
“娘,我沒有豁出去性命。”
顧明珠聲音低沉反駁,她不過是流了點血,顯得虛弱點罷了。
這點傷比前世來說根本就不算是傷!
“你這還不叫豁出去?什么才是?難道你滿身傷口,缺胳膊斷腿才叫為秦御付出?”
顧夫人小心翼翼包扎傷口,嚴厲道:“倘若你不愛惜自己,我寧愿你一輩子不嫁人,我寧可遠哥出難題徹底難處秦御。”
顧明珠:“…”
她目光瞥到秦御,上一世,她還真為秦御的江山嘔心瀝血,為邊境穩定,她也受過斷臂之痛。
當然她做那一切也不都是為秦御。
先是為復仇,最后的拼死一戰更多是她為自己心中的執念,武安郡王的女兒不弱兒子。
她代替哥哥常詔做到了戍衛帝國。
以前她總以為常詔活著會繼承父親的遺志,會成為守護帝國的常勝將軍。
前世她以父親為目標,即便隨著師傅訓練在辛苦,她都努力完成,。
因為她不僅是自己一個人,還承擔著早逝兄長的責任。
今生她對常詔格外失望,同時也可憐前世天真的自己,有時候寧可常詔故去,也比他現在活得渾渾噩噩強。
前兩日顧明珠聽說,安國公常詔因為顧長樂為秦桓側妃而酗酒,因為安葬常妍而哭到昏厥過去。
親妹常婉安葬都沒見他哭得傷心。
以前她會難受,可放下一切后,她再沒一絲一毫的感覺,只會覺得常詔太愚蠢。
顧如意在秦御身上扎了幾針,又往他口中塞了味道特別難聞的藥丸子。
顧明珠嗅到那股令人惡心的味道,“姐,這藥…”
“良藥苦口啊,珠珠兒聽過這句話吧。”
顧如意笑容溫柔,又掏出幾顆補血的藥丸溫柔送到顧明珠嘴邊,“我知道你不愛用苦藥,特意改了味道,加了花蜜,不苦的。”
一個春天,一個嚴冬。
同樣是病人,秦御中毒更深,相反被顧如意冷落到一旁。
顧明珠聞著就覺得很可口的藥丸,看了一眼秦御,張嘴吞了藥丸,果然很甜,很好吃,跟糖塊似的。
“珠珠以后不要再輕易讓自己受傷流血。”顧如意眸子閃過擔憂,“看來你也翻看外祖父留下的孤本,當世知道這事的人不會超過五人。”
顧如意道:“以后我多給你配點防身的毒藥,誰敢找你麻煩,你就用毒藥對付他們!”
“大哥,霹靂火彈也多給小妹幾顆,別在吝嗇你壓箱底的寶貝,都給了小妹吧。”
顧金玉點頭,“不是舍不得,而是我怕小妹亂扔,既然二妹說了,我再研究研究加強點爆炸強度。”
在研究霹靂彈上頭,他的天賦是三兄妹中最為出色的。
顧夫人納悶問道:“怎么回事?莫非有人敢找珠珠兒麻煩?”
顧明珠撐起自己的身子,“等解決眼前的事我再同娘詳細說說。”
她既然敢放血救秦御就不怕這事傳出去。
想要她的血?
那要看有沒有本事了。
秦御慢慢睜開眸子,“珠珠兒。”
“你醒了?”顧明珠離開娘親的懷抱,追問道:“你哪里不是舒服?身上哪里疼?”
顧夫人冷哼一聲,還沒出嫁呢,女兒的心都偏到秦御身上去了。
“他能有什么事?我看他腦子是缺根筋,笨到中了旁人的暗算!難怪遠哥總是說他不夠粗成熟,需要磨礪試煉。”
“娘。”
顧明珠面對顧夫人冷然目光,糯糯道:“您現在少說兩句,等他身體好轉后,您怎么罵他,我都不會為他辯解一句的。”
“我清楚秦御的謹慎,能讓他中毒肯定不是用了尋常的手段。”
顧明珠眸子深沉黝黑,泛著冷意,“我現在更想知道是誰下得毒。”
顧如意坐在一旁,從藥箱中拿出一卷書,心無旁念繼續翻看,不咸不淡說道:
“他中得是長在塞外的奇花之毒,這種毒無色無味,在毒經中都排在前面,無色之毒只能用瑩蟲做載體,否則下毒的人也會同中毒的人一樣。”
翻了一頁書,顧如意繼續說道:“奇花本就難尋,制作成毒藥更是困難,承載毒藥的瑩蟲需要訓練,下毒的人對康樂王恨意很深。”
“寧可把毒藥用在你身上…倘若用在陛下身上,怕是我都救不回來陛下的性命。何況小妹即便知道陛下中毒,也不會毫無顧忌割傷傷自己輸血給陛下。”
顧明珠和秦御同時沉思。
顧金玉守著房門,嚴禁任何人窺視偷聽。
“姐的意思是此人很不簡單?有可能來自塞外?”
“不知道。”
顧如意扯起嘴角,從書上移開目光,溫柔道:“我只是說出我所知道的事。”
然后顧如意又繼續低頭看書了,小妹平安就好。
她從不關心除了家人以外的任何事。
誰做皇帝,誰謀反,同她沒有任何關系。
秦御撐起身子,虛弱說道:“方才常詔來看過我,除了他之外,沒有人接近我半步,當然也有可能是宗人府的奴才帶著瑩蟲…但我…我想常詔被人利用了。”
“你為何要見常詔?”
顧明珠很想揍秦御一巴掌,她明明都說過,自己是顧明珠了。
秦御抿了抿嘴角,“我中毒的消息已經傳進宮去了,父皇怕是已經昏厥,母后…母后會讓太子和秦桓入宮,大約她會命令南陽侯拱衛皇宮,封鎖京城九門,不讓駐扎在西山的精兵入城。”
“珠珠兒,我們現在先去皇宮,我怕秦桓鋌而走險,聽了常德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