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記得夢境中那只強大至極的魔尊,就連五大世家聯手聚成靈體都無法與之同歸于盡,在五靈消逝后,那魔尊還有著殘余之力布下五條通道,安排好一切才真正泯滅消逝于虛空中。
但子璇剛剛聽到游虛的話,忽然想到,自己在夢中觀測到的所謂“消逝”會不會根本就是她想當然,不見蹤影的魔尊,會不會再次分成了五個部分,正好形成了那五條通道?
所謂死亡,于修士、妖獸而言是神魂俱散,元嬰、妖丹或是樹魂徹底沒有了生機。而對于魔尊來說,死亡難道不該是五塊最高等的巫靈晶碎裂才對么?
她絕不曾在夢中的場景中看到任何晶石的碎裂,只見魔息由濃到淡,只見無盡黑暗漸褪,魔尊以魔氣凝結的虛擬肉身消失無蹤。現在想來,這真的是一場慘烈的同歸于盡么?
“諸位靈尊,我忽然想到,消失不見的魔尊很有可能就是仙魔通道!”子璇趕緊將曾經的夢境復述了一回,又對大家說了自己的分析,看到眾人面上露出思索之色,心中很有些等待認同的忐忑。
要是她這一猜測是真,那么極有可能,她的另一個想法也會是真。
大殿內安靜了片刻,子松月再次開口時帶了幾分凝重。
“越到高階越不易入夢,能夠看得如此清晰的族人更是少之又少,你體內朱雀血脈濃郁精純,是以才能看到大浩劫終戰的畫面。你所看到的其實并非你的視角,而是當時真正呈現出來的畫面。”
“正因為如此,這些畫面無比的真實,全然不帶你私人的情緒與感受。唯有真實,才能夠分析出正確的線索,所以你的想法極有可能是真。大浩劫中五大魔君形成的魔尊,極有可能沒有死去。”
子松月說完眼神飄向殿外,像是看到了無盡遠處,坐在她身邊思索了許久的子松影接著道:“那么仙魔通道之所以無形無質,之所以隱匿至深無人能夠探測,很有可能是因為當年那只魔尊太過虛弱。”
他說著看向游虛身邊懵懵懂懂的流光道:“正如這位小友,在極其脆弱之時會本能地隱匿起來,同境界甚至高出一大境界者都難以察覺其存在。需要一臂之力,洞天入口才能夠再次顯形。”
子璇聽到他的話,更加確信了自己的另一個猜測。“靈尊,我們一直知曉魔修一方合并六大靈界,正是為了引更高等的魔物下界,既是如此,是不是能夠說明五大魔君不僅僅能夠使得六大靈界合并?”
“它上一回能分化為五條通道,這一次定然也能夠。只要如今的魔尊與從前的魔尊相結合,通往天外魔族的路即可打開,高等魔物不就能降臨在它們準備好的新太初世界了么?”
天外魔族一方之所以如此大費周章,冒著隕落的風險在四處偷設祭祀陣法,為的不可能只是讓新太初成型,最關鍵還是要引魔降世。
而他們除了設陣之外并無別的準備,到現在被追殺得走投無路都沒有新的舉措。這只能說明,祭祀陣法一環即可啟動后面的一連串計劃,有了五大魔君,后續的一切都能夠順利完成!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子松月凝重的神色松緩下來,眼中含著欣喜。“只要靈界道尊順利擊殺五大魔君,不使它們融合成為魔尊,就斷絕了分化為五與隱匿魔尊結合的可能!再無需我等耗費光陰找尋‘通道’!”
“不錯。但前提是這假設是真。”子寒墨十分冷靜,哪怕私心里覺得子璇的猜測是對的,卻也不肯在沒有找到切實證據前信足十成十。
子清墨點點頭道:“這件事下界的魔修不可能知曉,還得從姬家與有莘氏的高階道尊下手,只要從他們那里逼出真相,我們就能立刻喚回所有尋找仙魔通道的修士,全力準備我方的祭祀陣法。”
殿中安靜了片刻,話題一轉又回到了當下。子松影、子松月與小輩們寒暄幾句之后便打過招呼離去,子清墨也跟著消失不見。他們沒有隱匿離去的波動,是以子璇一感應便知,三位靈尊應是破空去了凌云界,前往渡仙海稟告此事。
“好了,歸去歇息吧,記得不要損耗太過。”子寒墨不是會跟小輩玩鬧到一處的人,看到一大兩小堆在自己面前頗有些不知所措,干脆撂下一句話抽身離開了大殿,消失得無影無蹤。
子璇雖未得到什么準信,但已經可以確定,流光很快就能成長起來,游虛會跟著沾光恢復圓滿,無處可尋的仙魔通道不再是大麻煩,而最大的麻煩——巫靈界的五大魔君,又有了解決的辦法。
“諸事順利,今日大吉,值得好好喝上一場。”她興沖沖地帶著流光、游虛跑到內峰找子若沖一起,結果被他拉著跑到三垣峰上偷子律的酒。
從前這里的陣法與結界總能擋住她與子珺,現在修為大進,又有子若沖一起,進出都容易得緊。若不是峰頂咋咋呼呼的大殿器靈阻止,子若沖還想再多揣幾壇走。
子璇聽不得器靈又哭又鬧,只裝了一壇就想溜走,子若沖無奈,只好三兩下塞了五壇到儲物空間,跟著匆匆離去。
二人回到天狼峰后一想起子律的反應,忍不住仰天大笑起來。他們偷來的是陳年老酒,雖只是五階超品,但喝得多了連煉虛圓滿都會飄飄忽忽不知所云。
兩人沉浸在美酒帶來的微醺中,還未來得及散去醉意,就聽得結界外面傳來一陣波動,接著就是子律哭笑不得的大吼。
“若沖長老!您老行行好,還是回新陣山鎮守吧,家中好好的小輩都讓您給帶歪了!”他氣呼呼的驚動結界,發現從前隨意就能鉆入的地方再無法撼動,心中驕傲感慨的同時又覺無力。嘮叨半天不見里面的人反應,只好哼哼唧唧地甩袖而去。